刚回到公寓的方墨，没有急着进屋，而是站在门口把长枪放在一旁，浑身脱了个精光后，才慢慢赤脚走向浴室。
躺在浴缸里的方墨，回味着刚刚战斗时的细节，把脑袋猛地一埋，扎进了蓄满的浴池。
一头半长的黑发像水藻一般，在水里发散开来。
波荡的水面随着方墨的沉没，慢慢又恢复了平静。
良久，把头埋在水里冷静的方墨，突然想起一件遗忘已久重要的事来。
“淦，主线偏太长时间，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方墨的脑袋又猛地破开水面抬起，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起身跨出了浴池，拿起一旁的浴巾随便裹着自己的下身。
从客厅桌上自己放的杂物里找出了自己的手机，路过门口，拿上鞋柜上的匕首，匆匆忙忙的就打开大门，向着刚刚杀死异种的房间走去。
呼！
还好门没被风给吹上，不然自己还要耗费些气力。
方墨看着还漏着一条门缝的房门，打开手机的照明灯便走了进去。
嚯！
就过去短短的十来分钟，这个女异种的尸体，就散发出极其难闻的恶臭，饶是以方墨的鼻子也是承受不住。
从鞋柜上的抽纸随便拿了两张塞进鼻子里，头转向门外猛地呼吸了几口空气，才皱着鼻头勉强深入。
借着手机的照明，方墨首次清楚的看见了女异种的全貌，光秃秃的脑袋上和之前遇到的那些异种一样没有一根毛发。
嘴巴张着老大，后脑被自己洞穿，漏个大洞，丰满的胸脯上也是有着两个血洞，总的来说惨不忍睹，不堪入目。
看着没有变化的尸体，方墨点开手机之前收到的短信附件，在一大堆的信息里翻到自己需要的那条。
“凡是击杀异种者，只要留取相片记录，和取下一节指甲作为证明，就可以从置换所内换取大量资源。”
“不论来源，只要交付，就可兑换！”
没错就是这个！
最近忙着搞事情，又是忽悠人，又是清丧尸，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自己现在忙得一切，都是为找到置换所时，所做准备，差点就把这个福利给忘了！
虽然在短信里没有详细地标注，异种兑换物资的权限比例，但想必应该不会太差，最少最少也应该能兑换个同等阶的10个丧尸脑核吧！
不然也对不起，置换所特意单独给备注公示出来这条信息。
把短信滑出，方墨点开相机对着异种的惨相拍了张遗照，望着相册分类里的三张照片，方墨忍不住咧开嘴角笑了一下。
但还没高兴会，就猛吸了一口尸体的恶臭，给恶心了半天。
“咳咳！”
拍完照后，下面就可以开始动手卸指甲了！
方一手举着手机，一手紧握着匕首，脚踩在女异种长长指甲上，准备用着刀锋切割。
然而就在准备挥下的瞬间，方墨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响动在某处角落响起。
唰！
察觉到屋内还可能有第三者在的方墨，立马警觉了起来，拿着手机对着房间的几个黑暗角落一扫而过。
然后关掉灯光装进口袋，紧握匕首，神情冷厉地打量着声响发出的地方。
一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方墨除了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外，再没有寻到其它声响。
但他坚信自己的耳朵没有出错，现在自己只拿一个匕首，暂时也摸不清藏在黑暗里的究竟是人是尸。
如果再来一个三阶异种的话，以自己现在近乎全裸的状态还真不一定能无伤而退。
很大程度上会挂些彩！
为了自己体内的毒素不再增加，所以方墨决定暂时撤退，既然它不出来，那么自己就没必要再和它搁这耗着。
它要愿意继续这么躲，那就让它自己玩这个躲猫猫的游戏吧，自己是不打算奉陪了！
不过自己从来没有空手走的习惯，今天都穿这样出来，就是专门来取东西，怎么能空手而归呢。
方墨感受着脚下还踩着的长长指甲，举起手中的匕首就猛地向下劈去！
只见黑暗之中，一阵火花溅起，随着一声惊呼，女异种的指甲终于被方墨取下。
“谁？”
方墨快速地转动着脑袋望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
随着方墨地一声冷喝，黑暗中发出声音的家伙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漏了陷，立马又开始恢复安静。
只不过这次方墨已经锁定了大致的方向，紧握着匕首不断地向着那边靠近，双耳也在不断耸动，细听着一切微小的声响。
方墨敢如此无视野托大的上前，是因为他从刚刚的那声惊呼声中听出了对方的害怕，甚至带着一丝颤抖的惊悚？
所以才判断应该是个威胁不到自己的家伙。
随着方墨的脚步慢慢靠近，耳朵听到了一股微弱却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心跳声，这更加验证了他的猜想。
方墨突然停下脚步，望着前方的走廊拐角，再次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打开灯光照向前方。
“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方墨张口对着拐角的阴影处喊道，因为他已经透过手机灯光照射，看到有一个影子印在走廊拐角的地面。
看着没动分毫的影子，方墨又耐心地等了一会，直到看到它伸手挠着屁股后，才忍不住又出声喝到。
“别躲了，出来吧，我都看见你挠屁股了！”
随着方墨的这句话说出，那个躲在拐角的家伙似乎被吓了一跳，看到自己被照射在地上的影子之后。
又往里面缩了一缩，直到没有再露出来后，继而又开始会恢复了寂静。
呵！
方墨举着手机，就这么杵在原地，看着这个家伙的操作之后，整个人都被气乐了。
这是把自己当做傻子吗？
往里面躲躲，不露出影子，自己就不知道它在那了？
活了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到这么自欺欺人的家伙，今天他倒是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把双方都当做傻子。
方墨实在是没有耐心，陪它继续玩这个幼稚的游戏，他还准备回去继续冥想调理伤势呢。
忍耐不住的方墨，终于再次上前，举着匕首，慢慢地往哪个角落逼近。
唰！
方墨猛地大步向前，举起手机，把匕首横在身前，灯光完全的照向那个家伙。
“啊！”
只听一声有些稚嫩的惊叫声响起，方墨看见一个光着脑袋，长满尖牙的小家伙双手横在眼前，挡着方墨的照射。
“嘶！”
一声冷抽声响起，方墨瞪大着眼睛，瞳孔紧缩，有些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灯光下的小孩。
沉默了许久之后，方墨缓缓放下手上的匕首，把灯光打底，开口轻声的询问这个小孩。
“你怎么在这里啊？”
“刚刚你看见了什么？”
闻言听到方墨出声的小孩，慢慢地放下手臂，在适应方墨大照的灯光之后，眼角瞥了一眼方墨手中的匕首，迟疑了一会，开口说道。
“我在找妈妈！”
闻言，方墨心脏又是一紧，柔和的眼神慢慢变得有些黯淡，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女异种躺的方向，然后继续温和地开口问道。
“是吗？”
“那...你知道妈妈在哪里吗？”
方墨缓缓蹲下身子，把自己和它的视线平齐，尽量不给它压迫感。
小孩望着蹲下的方墨，认真的打量一会后，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不知道，我睡醒就发现妈妈不见了，你有看见我妈妈在哪里吗？”
方墨虽然看到的是它已经变得狰狞的面孔，但是听到却还是那稚嫩娇娇的奶音。
所以他现在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它的问题，只能转过头保持沉默。
然而，看着一眼不发的方墨，小孩似乎明白什么，装着胆子，迈着步子从方墨的身边跑过，奔向女异种倒下的地方。
方墨蹲在原地看着小孩奔跑的背影，没有选择阻拦，收敛了一下情绪后，握着匕首，缓缓地站起身来。
方墨举着手机再次走回了女异种的身边，那个小孩此时正蹲在一旁打量着女异种的脸颊，似乎想辨认这个死相凄惨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妈妈。
“她怎么和我一样没有头发啊！”
“我的妈妈是有着一头长发的！”
“但是她怎么又穿着妈妈的衣服啊！”
“哥哥，你说她是不是我妈妈啊？”
小孩，慢慢带着哭腔，抬起恐怖的小脸，努力地不让自己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瞪大着眼睛望向方墨。
听着带着哭腔的声音，方墨的心脏又是猛地一抽，眼角瞥到沙发上的一顶假发，仰起脑袋，努力平和自己的心情，慢慢开口说道。
“大概......不是的吧！”
“妈妈不是长发吗？怎么会突然光着脑袋呢！”
“你叫什么名字啊，哥哥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方墨慢慢靠近努力不让眼泪落下的小孩，蹲下身子把它拥入怀里。
被方墨涌进怀里感受到臂弯的温暖之后，小孩彻底绷不住眼泪，埋在方墨的脖颈嚎啕大哭起来！
方墨闭上眼睛，静静地拥抱着它好久，手不断轻拍在它的后背，把这末世以来最柔和的一面全部给予给它。
良久，方墨缓缓睁开眼睛，听着怀里开始变小的动静，还在有些抽搐地泣声，缓缓开口说道。
“你今年几岁了啊？还没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呢？”
听到方墨的询问，头埋在方墨脖颈的小孩，慢慢停止了抽泣，张开了满尖牙的嘴巴，用着稚嫩的嗓音回到。
“我叫小楠，今年四岁半了。”
“是吗？小楠今年都四岁半了啊！”
“那哥哥提前帮你过五岁生日好不好！”
方墨轻轻松开手臂，双手捧着小楠的脸颊，捧在眼前，声音平淡的说道。
“？”
突然被方墨这一句搞蒙的小楠，抬着脑袋望着方墨那双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双瞳，慢慢地感到有些恐慌，晃动着身体想从方墨的手里挣扎出来。
看着挣扎愈发激烈的小楠，方墨依旧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它，任由它在自己手里挣扎，手臂依旧纹丝不动地紧紧控制着它。
“吼！”
似乎感受到了生命威胁，有本还有些人性特征的小楠，此时摇身一变，彻底变成了面目狰狞的小异种。
长着尖牙利齿的血盆大口，对着挣扎出方墨的手心，对着方墨的脖颈扑去......
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匕首的方墨，打开了大门，站到了门外。
低头看了一眼，脖颈的血迹，反手紧紧地把门关上。
然后像一只落魄的败狗，耷拉着脑袋，摇晃着身体向着公寓走去......
生日快乐！小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