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村长又取来一支笔,笔是炭笔,只剩一小节,秋晨羽在商铺里看见过有掌柜的用毛笔和纸,还以为这里的纸张已经普及,不过看村长这态度,这些还都属于平民百姓用不起的范畴。
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但很快就被秋晨羽压下去,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村长走到秋晨羽对面坐下,对他说:“你的事情大胜他们之前已经和我说过了,有他们为你作保,现在暂时先登记个名字就行,其他等你之后记起再补,希望你好好在我们大王村过日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们别的本事没有,卖力气搭把手还是行的。”
王大胜在一旁嘿嘿一笑;“就不劳烦村长了,小晨那有我们呢!”
村长被接了茬,有些气恼的挥挥手:“去去去,干活去,别在这里碍眼,哼。”
王大胜嘿嘿一笑,没走,不过也没再开口。
之后,秋晨羽一脸恍惚的看着村长嘴里嘀嘀咕咕犹豫半天,试验了好几次才在小册子上把他的信息记上去,又小心翼翼的把册子收回原位。
等着村长回来,笑眯眯的刚要和秋晨羽说什么,就听见屋外传来惊恐的呼喊。
“村长,村长,不好啦!安子摔下坡受伤啦!”
村长脸色一变,赶紧往外跑,身后跟着王大胜和王大勇。
听着外面嘈杂慌乱的声音,秋晨羽也不耽搁紧跟着走出了屋。
刚到门口,就看一个人浑身是血的被抬放在地上,大腿处还在源源不断的流着血,要是不及时治疗过不了多久就会失血过多而死。
村长此时正蹲在那人身边检查着那人的情况,面容苍白严肃,想来也是知道情况不容乐观。
就在这时人群的外围有人大声喊道:“大家都让一让,李郎中来啦,让一让。”
很快人群就自动让出一条道,让秋晨羽看见的这个李郎中,他的样子十分符合秋晨羽的预期,手里提着一个小药箱,留着花白的胡子,面色红润,精神矍铄。
李郎中走到那人身边蹲下,先是检查了那人的外伤,然后又为他把脉,半晌从随身带的箱子里取出一套银针,扎在了伤口附近和其他穴道。
李郎中站起身,对着一边焦急等待的村长说:“他的伤口太深了,我也只能尽力为他止住血,要是成功止住,就看他能不能熬过今晚,不过他这伤想要活下去很难,我也只能再开点药,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了。”
这话几乎是判了死刑,村长脸色更加白了,他身体晃了晃,往前栽去,幸好被王大胜和王大勇给扶住了。
周围人也是目露悲伤,秋晨羽听他们小声交谈,才知道原来这人是村长的大儿子,王安,今年才二十岁,还没定亲。
看着一瞬间苍老许多的村长,秋晨羽心里也有些难过,他开口问:“镇上的郎中也不行吗?”
“李郎中是镇上最好的郎中了,因为平时喜欢亲自上山采药,才借住在这里,镇上最大的医馆就是李郎中的。”
秋晨羽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小小的王家村还卧虎藏龙,有着厉害的人物,不过对方也没有办法。
想到放在背包里的还剩一份的金疮膏有些犹豫,那效果太好了,只要被人看见肯定会引起麻烦,还可能引来生命危险。
但,要他见死不救,他狠不下心,更何况这人还是村长的儿子,王家村的许多人也都对他表达出善意。
思及此,秋晨羽下定了决心,走到村长旁边,对他小声道:“村长要不让我试试?”
话落,村长立刻惊喜的转头,看见说话之人是秋晨羽后眼里的光就立刻暗了下来,“就连李郎中都没有办法,你又能怎么办呢?”
秋晨羽也不在意村长的话,毕竟他一个外人,年纪还小,不相信他是正常的。
此时,王安已经被众人抬进了屋里,李郎中在为他的伤口做进一步的处理,洗帕子的血水被一盆盆的端出,看的围观的众人一阵心慌,村长家的这大儿子自小就懂事能干,时常跟在村长后面为村子里忙来忙去,是大家默认的下一任村长。
今天就是他为了修缮晒谷场上山砍木材时不小心摔下山坡,除了一些小伤口外大腿被凸起的锋利石块划出了大口子,被人抬上来时就已经昏迷,那血更是撒了一路。
就在这时从门口传来哭喊声:“我的儿啊!”
是村长媳妇,也就是王安的娘,她一早就下地去了,先下被人通知这才赶来,她哭声引起村长的小儿子也哭了,众人这才看见站在角落,手里还攥着糕点,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像是被吓傻了,听见村长媳妇的哭声才反应过来。
小孩跑到娘亲身边,被女人抱在怀里,哭的鼻涕水都出来了。
秋晨羽走过去,和其他人一起扶起她们,他不会安慰人,所幸这里人多也不需要他安慰。
他再次到村长身边,表明了自己的意思,村长也才把一直盯着王安和李郎中的眼神望向他。
秋晨羽又把他的话重复一遍:“村长,我有一种药,或许可以有用,不建议的话可以试试。”他语气真诚,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村长,让人对他的话产生信服。
“什么药?”村长的声音嘶哑。
秋晨羽没有回话,而是看向屋里的其他人,村长顿时懂了他的意思。
看他如此谨慎,村长的心底也生出些许希望来,他把屋里的人都打发出去,但屋里还是留下来几人,村长媳妇和他的小儿子,王大胜王大勇以及李郎中和他的小学徒。
村长媳妇是绝对不会走得,王大胜好王大勇是看秋晨羽没走想等着他一起的,至于李郎中,此时正瞪着眼拉着村长询问呢,看样子是生气了。
剩下这些秋晨羽就不管了,总归只有他一个人留在屋里,然后人就好了,这样也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