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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测未来无论对个人还是国家,都充满了吸引力,周虎臣提前半年预警水灾,已经展现了部分实力,关注他的有心人通过各种渠道拿到了‘鼎成道长预言’,里边关于苏联和日本的内容正在一步步实现。

王秘书的来意还是想了解之前的三个问题,周虎臣这次没有拿捏,说出了早已编好的理由:“我当道士的原因,想必你们都了解过,我达到抱丹境界时,眼睛就能模模糊糊看到天空中有一些白色的雾气团,刚开始不知道那是什么,后来练了正一派的功法,看到雾气更清晰了,才明白应该是精神力在发挥作用。”

王秘书认真的记录着每一句话,周虎臣给他添了茶,继续说道:“经过不断的试验,我发现这些雾气团对应着一个国家的运势,白色鲜亮,就说明运势正旺,颜色暗淡,说明这个国家要走下坡路,比如对应日本的气团,底部有一块颜色特变暗,每过一年,就有十分之一的暗色被周围的白气同化,但是整个气团的颜色也不如以前鲜亮,这就是我判断他们国家运势的依据。”

王秘书问:“你能看到多少个国家?具体的变化能详细到什么程度?”

周虎臣说:“代表咱们国家的气团在头顶上,里边的波动变化看的很清楚,这次水灾就是根据细节判断出来的,代表其他国家的气团依据方位和距离,漂浮在咱们的周围,我还是看着世界地图才确定它们对应的国家,近一点的能看个大概情况,太远或是太小的就看不清了。”

王秘书接着问了一句:“中国的前景如何?”

周虎臣目光炯炯有神的说道:“咱们国家有些异常,气团底部暗淡,说明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越往上越亮,说明发展速度很快,大概在二十年后的位置,简直就是璀璨,远超日本的色泽。”

王秘书记录完,喝了口茶又问:“苏联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周虎臣一脸古怪的说:“他们可能会分裂成十五个国家,前两年我看到代表苏联的气团上有一些黑线,猜测他们会有一些动荡,去年立陶宛独立以后,才明白那些黑线是裂痕,距离他们分崩离析的时间不远了,大概就在今年之内。”

王秘书没有提新问题,整理了一下笔记本准备告辞,他还得回去向领导汇报,送走王秘书,周虎臣长吁了一口气,这一关算是应付过去了,管他编的圆不圆,先这么凑合着得了,只要每次预测准确,就没人能挑出毛病。

过了一个礼拜,王秘书带着个中年人来到道观,他十分客气的对周虎臣说:“鼎成道长,这位郭恒同志是上级部门派来的联络员,主要是为了以后能及时沟通,您曾经是党员,应该很明白咱们国家的情况,今后如果看出什么情况,可以先告诉郭恒同志,他会立即上报,发生灾情一类的事情,由国家出面解决是最好的方式。”

周虎臣痛快的答应了王秘书的要求,有个联络员是好事,大灾大难又不是经常发生,平时过着正常的生活,有事了通知他一声,自己的提醒有了上传渠道,以后就用不着通过道教协会倒逼他们做出反应。

周虎臣对这位新来的联络员很满意,他每天早晨坐公交车赶到道观,香客太多了会去帮忙引导,人少的时候就和老头老太太们闲扯聊天,对于道观的运作从不干扰,看起来是个很注意分寸的人。

郭恒今年三十五岁,出身军人家庭,初中毕业后顺理成章的参军入伍,十九岁那年提干,在他当连长的时候,所在的部队上了前线,后来就是负伤转业,进入统战部工作,这些年社会上流行气功热,他受命和几个气功大师接触过,刚开始还觉着很神奇,后来发现都是些跑江湖的手段,心里渐渐的不再相信这些玩意。

这次接到来道观当联络员的任务时,他的心里还有些好笑,总有些上了年纪的领导喜欢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看来怕死是人类的天性,老格命们也不例外,上级领导很重视这个任务,反复叮嘱他注意工作方式,千万不能打扰鼎成道长,他的任务就一个,及时传递信息。

郭恒的性格一向沉稳,临来道观之前做足了准备工作,他看过鼎成道长的履历,也研究了那些预言,好奇心像野草一样蓬勃生长,一个转业军官、有近三十年党龄的老党员、还是个资深工程师,怎么会转变成一个神棍?

还没等他探究鼎成道长的心里转变,就体会到道观的不凡,身体受过伤的部位时不时会出现酸胀感,在这里居然一次都没发生过,跟老头老太太聊天时,听说文昌帝君灵验、鼎成道长画的符很好用,他的心里开始半信半疑。

在道观呆了一段时间,郭恒对鼎成道长产生了一些钦佩感,他见多了那些气功大师的嘴脸,要么装神弄鬼,期望受到上层接见,要么就是胡话连篇,到处收气功学员敛财,鼎成道长跟他们完全不同,除了治疗病人和教徒弟,平时的言语不多,而且治病不收钱,看不出有什么敛财之举。

早上九点,周虎臣准时走进道观,看到正在跟徒弟一起忙碌的郭恒,他没多说什么,开始了自己一天的工作,中午吃饭时,他对郭恒说:“你用不着每天来回跑,有什么情况我会提前告诉你,十天半个月来一趟都不碍事,你一个科级干部每天挤公交跑这么远,我都看不过去了。”

郭恒笑呵呵的说:“我这个科级干部算个啥,挤公交很正常,我们单位的司长都骑自行车上班,每天跑没事的,我的身体有旧伤,在道观里感觉挺舒服。”

周虎臣点点头说:“既然你喜欢这里就待着吧,西边有客房,遇见天气不好,或者不想跑了,就住在道观,你身上的旧伤,回头了我帮你看看。”

深秋时节,周虎臣家传来了喜讯,周启夏的儿子在美国诞生了,现在孩子太小,只能拍了几张照片寄回来,一家人看着还有些皱巴的孩子欢欣不已,一直昏昏欲睡的老太太这会儿来了精神,拿着照片端详了好一阵,缓缓回到屋里,手握照片闭目躺在床上。

一家人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站在老太太床前不敢作声,仿佛是怕打扰到她休息,过了好一阵,周正摸了一下母亲的脉搏,浑身没了力气,佝偻着身体坐在床边,双手捂住了脸,老太太耗尽心神,似乎就是为了看一眼玄孙,现在看到照片,心中无憾的去了。

家里的女人们嚎啕大哭,周虎臣在低声啜泣,好在刘玉兰没有乱了方寸,抹了一把眼泪,翻出早已准备好的寿衣,招呼女儿和儿媳给老太太换上,周虎臣通知三个儿子和杨欢回来,又去四合院向老街坊们报丧。

亲戚朋友们陆陆续续来吊唁,正一派的道士自发来做了一场法事,在城里不适合搞的动静太大,道士们没带乐器家伙,低调的念了一场经文,前后忙碌了一个礼拜,才把老太太安葬在周炳贵的墓地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