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赵斌在血池中露出踪迹来,牛皋、高宠几人更是喜上眉梢,两边简单客气两句,确定赵斌无恙后,高宠立时高声招呼起太史绅来,毕竟一行七人中只有这位太史将军会水。
而那边太史绅在听到赵斌的声音后,本也就挥锏在往垛口旁冲杀,此时高宠话音落下,这位太史绅也是脚尖点地跃上垛口,可当他探头往下一看时,却也被这血池残肢吓得又跌下垛口去。
见此情形,垛口上的高宠等人表示理解,可池内的赵斌却笑道:“哈哈,却是让太史将军见笑了,斌这些日子虽在水中,却一直不得梳洗,倒是形容狼狈,吓到将军了!”
而赵斌之所以如此说,一是因为身在池中,察觉不到这血池如今有多恐怖,二来也是这位当年在三湖血战,死在双刀之下的人何止千计,因此对这数百人的情形,自然不放在心上,可赵斌却忘了当年他战的那三湖水面都是以里计数,今日这哈密蚩造的山巅石池,方圆不过数百步。
因此赵斌还只是单纯以为太史绅是被自己吓得跌落垛口,而城墙上的太史绅在听到这斌这话后,也不由得摇头苦笑,随即稳稳心神方才招呼道:“肖将军!这城墙高大,内壁没有踩踏之处,某下得去,却上不来,还要请将军助我啊!”
那边肖辰闻言立时答应道:“好嘞,既如此,还请太史将军往旁让让!”
太史绅闻言急忙向后闪开一步,当然如此也惊得那些军士向后退却半步,紧接着便见另一边人群中的肖辰猛挥双锏打散周围的军士。待肖辰用左手锏打翻一名军士后,方才太史绅冲杀出的那条血路也随即出现在肖辰眼前。
见此情形肖辰左手随即一松,这左手的紫金宝锏当即卡在那名军士的脖颈之上,与这士兵的死尸一道向地面栽去,随即就见肖辰左手往腰间一扣,将那飞爪拎在手中,继而一抖手腕,飞爪激射而出,正扣在石城垛口之上,紧接着肖辰身形一扭,缠在身上的长索就被他拎在手中,“太史将军!接绳子!”
言罢,肖辰手腕一抖,这长索就被肖辰抛至太史绅手中,之后肖辰再去拔锏劈砸军士,迈步往垛口这边来自不用多说,单说太史绅这边接绳在手后,手腕一抖将长索又在垛口上绑了一圈,又挥锏砸翻几名试图上前的军士后,方才二次跃上垛口。
可这一次太史绅跃上垛口后,却觉得自己余光中人影一闪,似乎对面的垛口上也跃上来什么人,这太史绅下意识的抬头向对面看去,可这一眼好悬没把太史绅又给吓下去。
只见太史绅对面垛口上的那道人影,身上衣衫有些狼狈倒还好说,毕竟这石墙上现在就没几个利索人,可再往这位头上看,这人却是无鼻无耳,满脸血污,脸上还用粗布斜包住一只眼,看那布被血污的情况,那微微塌陷的痕迹,分明布后的眼眶中也已然没什么物什了。
而如今这石城之上能有这副打扮的,自然不是旁人,正是那大金军师哈密蚩。
原来自那日赵斌一箭之后,这位军师大人就因为失血过多,每日都只是靠在垛口上休养生息,要不是没看到赵斌的死尸,心中报仇之念没绝,这位军师大人恐怕早就死在这石城之上了。
刚才听到牛皋那一声喊,这位强打精神调动起众军的斗志后,就又重新坐会在垛口旁,以期保存体力,能让自己多活一会,看到赵斌的死尸。毕竟在他想来,这石城高大,又立在高岗之上,城下就算来了大军,一时半会也攻打不上来。
可哈密蚩却没想到,高宠等人为了救赵斌都红了眼了,七员大将竟然聚在一起闯城,如此情形就是正经的守城战也抵御不了啊,更不要说这城还是反着修的,高宠等人还是骑马上来的。这些军士哪里还能抵挡的住,只片刻功夫就被高宠等人冲乱,一个个是且战且退,倒退着往后走。
这前面的军士退两步,自然是被张勃等人两步赶上要了性命,可这后面的人要退两步,可就踩到哈密蚩的身上了。
毕竟这几日下来,这位军师大人的威信是一日比一日低,要不是前些日子大火封山,这些军士早就反下山去了。甚至前次派兵下山取粮搬箭时,哈密蚩还是说赵斌几日泡在水中,如今已然是必死之局,再熬几天大功便是唾手可得,这些人才算是安心留在城上。
如今强敌在前,这些军士自然是各自奔逃,只顾保命,谁还会去管半死不活的一个军师呢。苦了哈密蚩坐在地上本就是呼半口气,吸一口气的人,被这后退的乱兵一踩,更是狼狈不堪,好一番连滚带爬之下,才算是在乱兵脚下保全性命,挣扎的爬上垛口,避开这场突来的踩踏事故。
而哈密蚩在垛口上颤巍巍的站直身形后,却是看也不看对面的太史绅,只顾低头看向池中的赵斌,“好,好,好赵斌,不愧是大宋的八贤王,你好厉害啊,如此死局竟然都能让你寻出生路来!此真天不助我啊!”
“哈密蚩!记得那日你说是天时、地利、人和齐备,却不知今日你又有何感想啊?”
哈密蚩听闻赵斌此言,却咧嘴笑道:“赵斌!想某本是太宗皇帝爱臣,陛下亲口所封大金第一智者,在我大金朝内何等威风,有多少人仰慕与我!昔年太宗皇帝派我入军之时,更是将我倚为心腹,以期用某制衡兀术兄弟,防备其拥兵自大,兵变叛乱!可不想当年潞安州一战,某被你伤去五官,从此成了不全之人!后来你和那岳飞又屡次坏我计谋,只叫我这第一智者成了大金第一莽夫!我这一生名丧你手,身损你手!我与你是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今日就算天要助你,我也要舍命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