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郎沉吟片刻后道:“忠前辈,如今寨主是我大宋的八贤王不假吧?”
“不错啊,老爷有当年徽宗亲笔诏书在,而且平定军之战后,老爷要在太原府治境安民,那秦桧又向赵构揭露了老爷的存在,因此当时老爷就上了一道称臣的表文,承认自己太祖之后的身份,并且将西北三路名义上交给赵构管理,前些年赵构还派了些官员来呢,不过都是些贪官污吏,还没进西北我就让人将他们喂了龙王了!”
公孙郎闻言一抖浮尘道:“如此不是正好嘛,咱们寨主是大宋的王爷,他岳飞是大宋的元帅,如今王爷有难了,他岳飞身为大帅怎么能不救驾呢,就算他要坐镇三军,但也总能够派一位统领,带上些人马前去牟驼岗吧!”
“倒不如您在我这里休息一夜,顺便命人送来身官袍玉带,您养足精神后,再换上官袍,堂堂正正的去拜见岳帅请求援兵。”
“道长你是说我明日天明之后,以贤爷的名义去正式请援?”
“对啊!这样一来,咱们行堂堂正正之事,论情、论理、论法,旁人都挑不出错来,也不会有什么后患在!”
赵忠点点头道:“道长思虑周详,既然如此,忠今晚却是要叨扰一二了!”
公孙郎闻言连连摆手,口称不敢,随即立刻招呼亲兵,为赵忠和这十名军士准备床铺。要说这公孙郎想的也的确够周到,这一来赵忠年岁在那放着呢,要是真有个闪失,伤在岳飞手下的军士手中,不但求援一事会受阻,而且日后赵斌、岳飞再见也难免会平添一分尴尬,二来这暗中见面,岳飞却不好堂而皇之的调兵,到时候落得个私会外臣,包藏祸心又是大罪一条。
因此公孙郎才留赵忠在这村内歇上一夜,恢复些许体力,也换上一身官袍官服,到时候好光明正大的去见岳飞,为此公孙郎还特意命人给赵忠多铺了两床褥子,想让这位老前辈能休息的舒服些。
可你想啊,这赵斌那边还被困在阵中,这赵忠又是看着赵斌从小长到大的,此时心里哪里能睡得着觉,只在床上是翻来覆去,折腾到四更时分才缓缓睡去。
而那边众将在知道要去破阵后,也是连夜集合队伍,急急为兵士们发衣甲兵刃,以此来确保人马齐备后能第一时间赶往牟驼岗,可这连忙一夜不要紧,第二天全都是鸡鸣之时方起。
看着窗户上透来的日光,赵忠心中顿时一慌,口中惊呼道:“坏了,误了时间了,我该是半夜出发就好了!”
赵忠说着急忙在床上飞身而起,扯过一旁暗卫连夜为自己送来的官袍穿好,将那根玉带横在腰间后,快步出屋往马棚而去,要说赵忠那可也是五品的官身,此时身上穿的也是绯色官袍,平常穿这袍子走起来也该是身不晃膀不摇,稳稳当当走着四方步,但此时赵忠看着那大亮的天光,脚下却是丝毫不敢怠慢,几乎是三步一蹿两步一跃,一路小跑的来到马棚。
经过这一夜的休整,赵忠这匹马倒是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神采,那马臀伤到的鞭痕也已经因为上药而结了血痂,赵忠见此轻拍马头道:“苦了你了伙计,不过咱们今日救命呢!还要再辛苦你一次啊!”
赵忠说完扳鞍认镫,整个人飞身上马,而与他同来的那十名暗卫此时也全都赶来马棚,就见这十位一个个也都换上了青绿官袍,腰间系上了黑银犀角带,那一个个可也是七品的官身。
赵忠回头与众兄弟对了个眼神,十人齐齐一点头,示意具都准备妥当,毕竟这可都是暗卫中的老兄弟,大家一起生活共事几十年,那互相之间早就是心意相通,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意思,根本不需多言。
眼看众人都以准备妥当,赵忠当下扬鞭催马,这十一匹马接连跃出马厩,往村外行去,待行到村口正遇上公孙郎,赵忠也不下马,就在马上持鞭拱手道:“道长!昨夜您费心了,如今天色已明,我们弟兄也都换好了袍服,便不在此地多留了!待请回牛将军后,咱们再叙破阵之策!”
“好,这里万事都有小道在,只是还请忠前辈路上多加小心,不必太过心急,小道昨夜夜观星象,咱寨主如今乃是大吉之兆!”
赵忠点点头,算是应下公孙郎,随即众人齐齐一扬马鞭,一行十一匹马是飞奔朱仙镇北,一十八座联营而去,一路无事赵忠终于在正午时分赶到联营之外,立在营门外赵忠冲着那门前的亲兵拱手道:“这位小哥,烦请通禀一声,就说......”
可赵忠话没说完,就见那守门的亲兵有气无力的白了自己一眼,随即口中轻哦一声,转身就往营内而去,赵忠见此情形就是一愣,后面的十名暗卫也看的奇怪,当下催马赶到赵忠身边,一起向大营内望去。
可看着看着众人就觉出不对了,“二哥,这情形不对啊,岳帅治军极严,怎么会营门处连个坐镇的大将都没有?”
“是啊,二哥,我当年还在岳帅手下待过两年,依着岳帅的脾气,这里该有一位大将坐镇啊,这回该上来盘问咱们底细了!”
赵忠也是眉头微皱,“诸位,这情形不太对啊,咱们小心些,昨晚真不该耽误那一夜啊!”
“二哥,你还是庆幸歇了那一夜吧,不然你看你这马,要是没歇,恐怕您今日在路上就摔出个好歹了!”
“哎,你这是什么话,我伤了不要紧,老爷可还在那边泡着呢!”
这边一众暗卫正在营门外闲话,却忽然听的一声怒喝,“呔,这临安城有完没完,左来一拨人,右来一拨人,这前前后后来了几拨了,大哥都已经出发上路了,怎么还派人来催,要不要我老牛领着三十万大军一道回临安啊!是哪个不知死的撮鸟又来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