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铁甲连环马不愧是军中杀器,尤其是有过之前梁山兵败,呼延钰重练铁甲连环马以来,对这战马的战法多加修改,将那战马之间的连环换为了活扣,就这简单一变,不但使得铁甲连环马的阵型更加灵活,而且在面对军士砍马蹄时,也可快速分开战马,免去一匹马栽倒,从而一排受到牵连的情况发生。
如此一来,这支重骑在这一字长蛇大阵中,那真好似一道利箭相仿,由蛇尾而入,沿着这盘桓的蛇身径直往前,一连凿穿数重蛇身,兵锋直指大蛇七寸之处。一路上这些被金人强征入伍的汉兵,那真是哭爹喊娘,哀嚎不断,听着这些汉兵的哀嚎声,呼延钰和他手下的军士都不由得眼眶泛红。
可是现在却容不得他们停在那里,毕竟他们现在身上担着的可不光是他们自己的性命,还有背后上万步卒兄弟性命在,他们要是一停给蛇阵喘息之机,那己方立时就要陷入重重包围之中,而一旦被困在阵中,再想杀出去可就难了,那岳飞交代的任务可就完成不了了,如此一来那阵中的岳家军可就全陷入危机之中。
故此众军只能埋头向前苦冲,无视耳中只求早日杀到蛇阵七寸之处,那时只要一倒宰了坐镇大阵的金将,他们便可劝降这一众汉兵,而待两边金兵被杀,就可逼降这一众汉兵。
那呼延钰一手大枪,一手宝刀,杀的是浑身浴血,待呼延钰赶到大阵七寸处时,用那双猩红的血眼望向完颜乌达补时,只把这位吓得三魂皆冒,心中暗道:“妈的妈,我的姥姥啊,我这是要归天啊,岳爷爷怎么派这么一位来啊,这我哪里还有活路啊!”
心里虽然是如此想,但他乌达补不是一个人站在汉兵之中啊,左右还有数百金兵亲卫在,他就是再害怕,多少也要做出个样子来,不然日后可不好交代,故此乌达补当下将手中大刀一抖,随即高声喝道:“呔!那宋将休要嚣张,你家完颜爷爷在此!你拿命来!”
言罢乌达补向左右招呼道:“儿郎们,随我冲啊!”
一声令下,乌达补一马当先直奔呼延钰而来,后面这些金兵虽然看着连环马发怵,但是主将都上了,他们自然也要晃动兵刃上前,不过这数百人聚在一处,自然是有胆子大的,也有胆子小的。
面对呼延钰这锋矢阵,箭尖此时已然被乌达补包揽下来了,有那胆子大的,自然是催马奔着呼延钰身后的副将、百夫长冲杀,而有那胆子小的,却眼珠一转,往两旁躲,想的是让开这队骑兵,同后面的步卒厮杀。
这些人左右一闪不要紧,倒是把乌达补身后的道路给空出来了,乌达补见此心中暗道:“好机会,今日且叫你们看看我的本事!”
想到此乌达补手中大刀是力劈华山,奔着面前呼延钰的顶梁就劈,这边呼延钰大枪托在腰间,眼看乌达补大刀到了,当下双脚夹紧马镫,用腰带枪,手腕上挑,混元金枪斜向上却撞乌达补手中大刀。
刀枪相交之处,一声巨响传遍全场,乌达补身形一晃,大刀随即偏离目标,向这一边地上劈去。呼延钰见此情形,手腕一翻,原本托在手中,斜挑向上的大枪,忽然调转方向,大枪被呼延钰押在掌下,整条滚云金枪随即向下劈去,枪尖直奔乌达补的头盔而来。
惊得这位拼尽全力将这快要落向地面的金刀抽起,随即双手托刀往外就架,可就在刀枪刚一向交,呼延钰刚用力往下一押大枪,乌达补刚用力往外这么一推之时,呼延钰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狞笑,乌达补看着对面这位的神情,顿觉不妙。
就见呼延钰右手枪向下用力不停,可整个人却在马上双腿用力,微微向前欠身,随即挥动左手宝刀,奔着乌达补的双臂就砍。只这一招吓得乌达补是亡魂皆冒,当下拼尽浑身的力气将刀往外一推,可眼看着呼延钰那左手还是丝毫不停,右手还颇有余力的向下轻压。
乌达补当下也顾不上别的了,双臂一用力将手中大刀往外一推,双手弃刀不要,两手呈掌,直接将大刀横拍而出,让这大刀奔着呼延钰砸去。眼看这大刀奔着自己砸来了,呼延钰也只能收刀重新坐回鞍上,同时刀枪相交护在胸前,将乌达补这柄大刀挡了出去。
可随着大刀横飞而出,呼延钰刀枪左右一分,亮开门户等待乌达补接刀再战时,传入呼延钰耳中的却是钢刀落地之声,抬眼再寻乌达补,这位却已经圈马混入乱军之中,不知去向何方。
见此情形呼延钰当即大骂道:“好无耻的金人!竟然一合就逃!”
可事已至此,呼延钰也不能抛下大军不管,去追乌达补一人,故此呼延钰只能将精力用在身边这些金兵亲卫身上,左手宝刀横挥而过,两名亲兵便被砍翻,右手枪横砸而出,更是带翻三人,这杀起金人来呼延钰可是毫不手软,那真是刀枪并举,直取要害。
这边呼延钰杀金人杀的正开心呢,却听身旁忽然传来一声轻唤,“呼延哥哥,你这边没事吧?”
呼延钰将大枪一抖,挑翻一名金兵,方才扭头看向那边从后队赶来的徐晟,“呦,兄弟,你怎么上来了?我这里能有什么事啊,杀金人正是尽兴之时啊!”
徐晟手中金枪左右一点,挑翻周围的几名金兵后,方才说道:“我当这七寸要害哥哥你能一举攻破,却不想刚才竟然有百十金兵撞到我这步卒军前,吓得我还以为哥哥你这出什么意外了呢!”
“嗨,这不是金人无胆嘛,这主将已然扭头逃命去了,他那些亲兵自然是挑哪容易,奔哪厮杀啊,这不是看我重骑厉害,去你步卒那找便宜去了嘛。”
徐晟闻言一愣,继而摇头笑道:“也是瞎了他们的好眼!不在哥哥你这受一枪之苦,非要去我那受钩镰分尸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