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岳飞解释完箭伤之时后,那边张宪当即出言问道:“大帅,您刚才说,这次观阵是中了兀术的奸计?莫非他给咱们看的是一座假阵?”
岳飞摇摇头道:“假阵谈不到,毕竟一月之期将近,兀术他们已然没有时间演练新阵了,除非他们之前便曾演练过这军阵,可是练了大阵却又藏着不用,反倒苦在阵前斗将损兵,未免有些不合常理。因此本帅猜他这大阵之中应该是刻意有所隐瞒,当时在那山顶之上,咱们分析这军阵时,不就猜测兀术那中央大阵之中暗藏蹊跷嘛。”
那边蒙德津闻言缓缓点头道:“如此说来,再想想那座石山,似乎真的有些怪异,这山石凿下来,也能充当礌石所用,凭兀术那数十万大军,想来凿平此山应该不在话下!”
“不错!”岳飞说着指了指面前案上的弩箭道,“想来射此箭之人,应该就是哈密蚩留下来看守石山的,为的是能确保咱们派人窥阵,他们能第一时间知道,只是他们恐怕也没想到,本帅竟然会亲自去窥阵,这才按耐不住,暗箭伤人!”
那边杨再兴闻言急忙说道:“大帅,若是如此,你当时怎么不叫破此事啊,我们也好上前抓住此贼,问明实情啊!”
岳飞闻言摆摆手道:“一名小卒罢了,看他那一箭也知不是什么有本事的高人,与其大张旗鼓的抓了他,惊动哈密蚩等人,让他们临时改换大阵,倒不如将计就计,放他回去,给兀术和哈密蚩报信,传个本帅中计的口信,顺便再多说上一句本帅负伤,让他们轻敌怠慢,岂不美哉?只是从今日起却要辛苦诸位将军了!”
众将急忙起身拱手道:“我等静候大帅军令!”
岳飞微微点头,随即摆手招呼门外张保、王横道:“来人啊,将沙盘抬入帅帐!”
一声令下,帐外张保、王横当即领着数名亲卫,将一座沙盘抬入帅帐,只是今日这沙盘却简陋的很,除却平整的桌面外,就只剩下周围堆积的各色胶泥,还有各样草扎模型,木雕小兵。
待众兵将桌案摆好后,岳飞随即摆手招呼道:“这兀术所练军阵乃是学与我大宋,其中所依变化不出九宫八卦之形,依昨夜张将军所说,似乎有京中密传中宫不动阵法的影子,因此本帅有意,集思广益,咱们就用这沙盘,将兀术那怪阵所可能的种种变化,一一推演出来,这样待到破阵之期,咱们也可做到心中有数!”
众将对此自然是点头应允,当下帐内众将便自觉分为两队,一队乃是牛皋、吉青、董先、周青等人,这些人自幼习练武艺,但是对于兵书战策却并不精通,推演阵法一事,他们就更出不上力了,因此这营城防御之事就都交给他们了。
至于另一队,自然是张宪、杨再兴、罗延庆等一众习练兵法日久,对于兵马调动颇有心得之人,自然是留在帐中,与岳飞一道推演大阵,计算阵中种种可能出现的变化。
而汤怀、张显几人也被留在帐内,这几人一面需要记录众人讨论的情况,一面还会偶尔迸发一下奇思,为众将提供一众新的角度,毕竟汤怀、张显他们家学虽然谈不上渊源,但也是自幼学习军阵之道,这一点正和兀术、哈密蚩相似,他们之间或许有思路相通之处。
至于帐外,自然是张保、王横、张国祥这三条大棍,还有蒙德津这一对飞爪护卫,霎时间这营城帅帐内外的气氛都变的紧张起来,众将也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随着岳飞一道推演大阵。
一时间两座大营倒是安定下来,可这两军之间的气氛却是越来越紧张,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这紧张的气氛也终于积压到了顶点,兀术那边大阵筹备完毕,岳飞这边对于大阵的种种变化也都推断而出。
这一日时间终于来到约定之期,岳飞这边擂鼓聚将,唤来麾下众将,就连那小城之内的岳云、严成方、何元庆、狄雷四将都被岳飞唤来,这帅帐内肯定是站不下这么多人了,今日岳飞也将帅案摆在帅帐之前,众将则是齐齐聚在帐前空地之上。
看着面前收拾利落的众将,想到这些日子对于兀术大阵的推演,岳飞面上也重新露出昔日的沉着冷静,当即轻咳两声后说道:“诸位兄弟,韩将军麾下两万大军已到朱仙镇附近,慧武大师麾下横江军已到惠民河中,阮良将军麾下水军已到蔡河之中,此五万大军正断兀术退路,如今可谓万事俱备,只待咱们攻破那九龙盘桓阵,定可剿灭这一众匪兵!收复开封府!”
众将听闻此言,面上齐齐露出兴奋之色,当即抱拳拱手道:“我等兵甲已亮,兵刃已新,还请大帅传发号令!”
岳飞看着众将,心中微微点头,暗道:“军心可用”,随即从桌案上抽出一支大令道:“右军统制杨再兴、忠勇军统制周青何在?”
二将闻言,急忙抖甲叶子迈步出列,“末将在此!”
“命你二人领右军一万五千军士,并忠勇军一万军士,共计两万五千人马,攻打大阵正北门,入阵之后不管其它变化,直奔中央大阵冲杀,先破他兀术里应外合之策!”
“得令啊!”二将答应一声,当即上前接令在手。
岳飞随即抽出第二支大令道:“前军统制张宪、副统制张国祥,忠勇军统制李云何在?”
“末将在此!”
“命你三人领两军两万五千人马,攻大阵南门,入阵之后也是直取中央大阵,万万不可迁延迟疑!”
“末将谨遵军令!”
随后岳飞又抽出两支大令,分别命左军统制罗延庆、忠勇军统制吉青领两万五千人马,攻打九龙大阵的东门,命后军统制余化龙、忠勇军统制梁兴领两万五千人马,攻打大阵西门,两队人马也是一般无二,直取阵中兀术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