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湖上,一艘艘小船撞上杨幺家巨大的车船自然是变得四分五裂,但随之而来各样破木板,船上堆积的茅草立时洒满车船周围的湖面。那一架架鹿角更是沉入湖中,更有甚者,那突出的尖刺此时已然刮上车船船底。
一时间船上的这四员水军头领可坐蜡了,既不敢下令让战船停在那里,毕竟这宽阔的洞庭湖面上,一旦停船那就代表着战船变为活靶子,可同样这四位也不敢招呼开船啊,这水轮一旦转动起来,那水草缠轮,这车船就算彻底废了,还会停在那里变为活靶子。
可是他们在这里纠结,那边岳飞见此情形,却是片刻不迟疑,微微一挥手,停在楼船左右的那数艘车船之上,立时推出一架架床弩和投石车。
眼下这情形,就看双方谁的手更快了,要是杨幺派出去的小船水卒,能更快一步的将水面清理干净,那车船巨轮自然就敢放心倒转,退回到船阵之中,远离岳飞那边的攻击范围。而要是岳飞这边手快一步,那自然是这些车船沉入湖中,成为横江军面世的最好功勋。
很显然岳飞这边是更快一筹,毕竟你杨幺有水卒清理水面,慧武这边推船的水卒,自然也不是死人啊,在推这小船撞向车船后,这些水卒纷纷抽出腰间鱼头手刀,挥刀杀向杨幺派来清理水面的军卒。
这下这些车船算是彻底动不了了,除了茅草鹿角外,现在水面上还泛起一层红光,一具具死尸在那里随波荡漾,那要碰上车船的桨轮,究竟是尸首变成肉泥,还是骨头卡断桨轮,还真是个未知之数。
岳飞见此情形,立在楼船之上是哈哈大笑,随即大手一挥,“来啊,众军,与本帅,放!”
一声军令下,两旁车船上的投石车,立时将那斗大的巨石高高抛起,直奔杨幺车船砸去,一架架床弩更是发出巨箭,向着船上的军卒呼啸而去,那惨叫声可谓是不绝于耳,船上有巨石猛砸,船下有那空出手的军卒,凿船打洞。
杨幺这引以为傲的各式车船,一个个在洞庭湖面上起起伏伏,没多大一会功夫就渐渐向湖底沉去,而船上那些水卒手脚就更利索了,一个个为了躲避巨石、硬弩,早早就翻身跳入湖中,想着借水面之力抵挡一二。
那你想一边是被逼入水中,一边是自己跃入水中,一边是被这连出的奇招打昏了头的渔民水匪,一边是抽刀在手静候多时的横江水军,局面自然是不用多想,一场一面倒的屠杀在洞庭湖中发生。
这些普通军卒之间的厮杀自不用多说,单说这杨幺手下四位水军头领,对上岳飞麾下这四员水中悍将,那真是各有风采,故事良多。
这慧武身为水军主帅,又是久在江河之间厮杀的老手,自然是一眼就对上四位头领之中,武艺最高、威望最高的揭浪蛟岑用七。二人都是一般无二赤着上身,一个用的是分水乌金錾,一个使得是两把拐刀。
这三尺长的分水錾在慧武手中是破浪生风,而岑用七这两把拐刀就更不一般了,只见此刀长有一尺半,宽只有一寸,细长的刀条上锋刃磨得是吹毛可过,这拐刀拐刀,刀柄自然不会在寻常位置,只见这刀的刀柄是按在细长刀身半尺长的地方,横探而出被岑用七擒在手中,即有快刀的锋利,又有木拐等兵刃的灵动多变。
此时两柄窄刀紧贴岑用七的小臂,岑用七更是两脚拍水,真好似水中蛟龙一般,围着慧武前冲后杀,两柄利刃几次都险些刮上慧武的脖颈,不过慧武这双錾运用还真是了得,修长的錾身在水中前后飞舞,每次都能准确的格开岑用七的拐刀。
与这边招招致命不同,另一边分水犀牛童良和费渊两人的比斗,可就更为热闹了。
两人在水中虽然手中各持兵刃,但是你看这二人之间的争斗,不见丝毫凶险之意,更好像是在水中比赛游泳一般。一会费渊追着童良,一会童良又扭头追着费渊直刺,远远看去两人在水中是互有往来,可你真要离近了看,这人和人之间压根就没碰到一起,那就是搁那玩水呢。
不过人家兄弟早年相识,如今又在疆场重逢,在各自军中又都不是做主之人,那见面自然不会是你死我活,互相之间逗耍两句,日后再见也不伤交情不是。
除却这一处真打真杀,一处逢场作戏外,另外两处那这水军头领可是够惨,这一个是癞头龟侯朝、一个是水底鳌鱼柯柄,说的好听点是水中悍将,真要说的难听点,那就是两王八啊。
这二位一个有一身刀枪不入的横练功夫,一个则专精水中卸力之法,所以才会有这龟和鳌鱼之称,这要遇上别的水中战将,那他们可能还真能多撑上一会,多战上两局。
但他们今日却时运不济,遇到的是张保、王横兄弟,这哥俩在地上乃是飞毛腿的功夫,那两条腿在水中踩水踏浪,自然也是不在话下,更兼这两位一身怪力,全然不在乎什么水战技巧,用什么短兵双兵,这哥俩是一人一条大棍。而且他们还没在江湖上厮混过,自打练出这一身功夫后,就跟在岳飞身边充做马童,眼下和这侯朝、柯柄遇到一起,就更不会讲究什么水战礼仪了。
你看那边慧武、费渊,都跳入水中和岑用七、童良在水中厮杀,这边张保和王横可不管那个,一人寻了一条快船,立在小船之上,将这大棍抡圆了做桨,就在这洞庭湖面上玩起打地鼠来。
那侯朝和柯柄真是想逃逃不过,想打打不过,要逃张保、王横一个翻身下水就追,要打这手里拎还没手指粗细的铁兵,你怎么和那碗口粗细的大棍作对啊。
一时间被打的是节节败退,岳飞见此情形微微一笑,随即大手一挥,全军水师是乘胜出击,直奔杨幺的船阵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