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杨幺、钟相二人兵合一处,又有王摩、严奇、王佐等人相助,一行人足足占下二十余处州府,拥兵几十万,其中钟相手下有兵士五万,杨幺这边更是有整整一十二万人马,分散洞庭湖左右,用来准备对抗岳飞麾下大军。
除却这十七万人马外,还有附逆从贼,各地的占山为王的草寇,各州心怀私心的官吏,跟在他们身后摇旗呐喊,虽说这些人装备并不精良,但胜在人多势众,足足有三十余万人马。
这大军的消息赵斌能收到,远在临安的赵构自然也能收到,看到秦桧递来的情报,这位赵官家吓得一个趔趄从椅上滑落在地,那嘴里更是都岔了音了,“秦爱卿,你这情报莫不是抄录错误,又或是传达不清,这这这,杨幺、钟相不过草寇之流,怎么能聚起五十万大军?他们哪来的兵源啊?”
御书案前,秦桧抱拳拱手道:“回陛下,消息送递微臣手中时,微臣也大感诧异,专门又派手下亲信前去核实,这数字是核实后的结果,他们的确聚起五十多万人马,但是除却钟相、杨幺指挥的十几万人马外,其余三十多万参差不齐,其中甚至有八十老翁参军,有十一二岁孩童提刀,名为兵实为民,一旦朝廷大军杀到,必然土崩瓦解!”
一听这话,赵构方才长出一口气,一手扶着龙椅,一手扶着书案,从桌案后坐起身形来,深吸两口气后,方才问道:“既然如此,依爱卿之见,平叛该有何人前往?”
“回陛下,此次平叛岳大帅当仁不让!若非前次岳帅提议先镇曹荣,再战杨幺,才致使杨幺今日做大,以至于形成今日尾大不掉之势,自然要由岳帅前去清剿”,秦桧说着,深吸一口气,继续回禀道:“非但如此,岳飞自前些年奉诏讨贼以来,麾下兵马日益增多,征曹荣后更是收拢其麾下无数残兵,至今岳飞麾下已有兵马近二十万,与杨幺等人可谓势均力敌,加之岳帅用兵如神,必可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坐在桌案后的赵构听闻此言,也是微微点头,眼中担忧之色更几欲化为实质,毕竟杨幺、钟相要说是他的心头大患,那兵马仅此这二人的岳飞,就是他心腹重疾,两者哪个都让他不舒服。
“秦爱卿言之有理,既然如此,就依前次一般,命岳飞令本部人马西进讨贼,务要剿灭杨幺、钟相大军,救西南百姓于水火之中!”
“臣遵旨!”
随着赵构和秦桧两人定下由岳飞平叛之事,这朝堂上通过起来自然是万分容易,无论是李纲还是赵鼎,又或是朝堂上其他大臣,不说他们如今心向何方,总之他们都不肯坐视杨幺做大。
因此这封命岳飞讨贼的圣旨,可以说是自赵构登基以来,通过最快的一封圣旨,新年过后初五的第一场朝会就定下此事,待到上元佳节时,这封圣旨就已经送到鄂州城内。
正在赏月的岳飞见此大感诧异,不过咱们忠心不二的岳帅自然没有二话,当即设摆香案接了圣旨,待礼送传旨官员出鄂州城后,岳飞方才仔细打量圣旨。
待将圣旨看完,岳飞正欲去寻自家兄弟商讨一二,却不想扭头看去,只见众将此时纷纷醉倒桌案,饮酒最少的汤怀、张显,此时也是醉眼迷离的看向自己,至于说守备城防的众将,又或是在襄阳镇守的诸将,岳飞总不好大半夜拎着圣旨去寻他们吧。
因此岳飞只能是满脸苦笑的摇摇头,转身欲回自己书房思索此事,可当岳飞单手拎着圣旨,转身欲走之时,在桌案后醉倒的牛皋忽然摇摇晃晃抬起头来,一眼正看见岳飞手中那道圣旨。
“哎呀,大哥,你手上拿的什么?可是爷家的圣旨?”
牛皋说着手扶桌案,往起来就爬,可是这酒喝多了,脚下不稳,手上更是没劲,再加上牛皋身子又沉,就听得霹雳啪嚓,稀里哗啦,桌上的杯子碗碟扫落一地,牛皋却二次摔倒在地。
见此一幕岳飞当即摆摆手道:“好了好了,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好生歇着吧,待明日酒醒了,咱们再来议事!”
但不等岳飞说完,刚才盘子碎裂的声音,已然将其余众将惊醒,汤怀和张显也是猛地一晃脑袋,强行让自己眼睛回过神来,那边杨再兴和余化龙更是飞身而起,在堂内站稳身形拉开架子,“什么声音,可是金人刺客来了?”
看着强打精神的众人,岳飞当即苦笑着连连摆手道:“诸位,诸位,都坐下歇歇,乃是有爷家的圣旨到了,不过今日天色已晚,诸位兄弟又都醉酒,咱们明日再议此事,明日再议此事。”
众将闻言纷纷摇晃脑袋,甚至有那性子急的,伸手就欲去抠嗓子眼,想着将酒吐出来,免得耽误了正事。可就在众将乱作一团时,一道颇为清明的大嗓门传入众人耳中,“哎呀哎呀,你们看看你们,大哥常说我老牛喝酒误事,今日这真有事了,你们这一个个怎么都不行了,还要看老牛我的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牛皋此时精神抖擞的立在那里,若非一身酒气熏天,任谁也不能说他刚才喝了酒,尤其是岳飞刚才他可是亲眼看见牛皋连站都站不起来,此时竟然立在那里眼神清明,说话流利,使得岳飞不由得一惊。
“牛皋,你,你这是?”
牛皋见此咧开大嘴一笑,“哎呀,瞒了这么久,还是让大哥您发现了”,牛皋说着从腰间摸出一个葫芦来,“大哥请看,这是当年牛头山下,我老牛和斌哥前去搬兵时,所拜恩师赐下的,言说乃是一葫芦灵丹妙药,助我度过日后难处所用。”
“这,这和你现在这样,有何关系?”
牛皋一听岳飞这话,那张黑脸不由得一红,抬手挠着后脑勺道:“大哥,我要对你说了,你可不许急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