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看着眼前这名暗探,那真可谓是剑眉倒竖,虎目圆睁,双眼中杀气喷涌而出,骇得这人浑身抖似筛糠,岳飞见此手腕一抖,依旧将这人扔回大帐一角,“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你现在也出不去了!识相的将你知道有关曹成的一切都说出来,不然你爷爷我少不得拿你的人头祭旗!”
那人闻言急忙挣扎着跪起身形,连连磕头道:“大帅饶命,大帅饶命啊,小的就是曹成军中一个小小的探马,我实在不知曹成军中有什么啊。”
岳飞看着此人冷哼一声,“希望你的嘴能一直这么硬!”
正在这时帐外又传来牛皋的声音,“大帅,我中军大营的粮草已经统计完毕!”
岳飞在帐内微微一愣神,看看那名暗探,又看看一旁的金烈,金烈见此笑着起身道:“老头子我一介白身,就不听你们这些机密了,走了,走了!”
金烈说着倒背着双手出了帅帐,牛皋也随之迈步进帐,岳飞见此也只能走到帅案后端坐身形,“牛皋,我中军粮草情况如何啊?”
“回大帅,尚够三军三日所用”,牛皋说着不由得凑上前道:“大哥,三天时间,应该够了吧?要不咱们速战速决,杀了曹成再撤军?想那曹成军中肯定有不少存粮,咱们只要战败他们,自然就解了这缺粮之困啊。兵书上说,这叫,叫破锅沉船嘛,哎,就是,我现在就把童振那小子的船给砸了去。”
牛皋说着扭头就欲去凿船,桌案后的岳飞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你这憨货,给本帅回来,你莫不是忘了,这中军之中可还有一万背嵬精兵呢,他们每次行军都带着七日粮草,你这三日粮里,最少有一半都是从这里面来的吧?”
岳飞说着气愤起身,来到牛皋面前,一掸衣袖道:“还破锅沉船,人家那时破釜沉舟之计。可眼下咱们军中尚且只有三日粮草,恐怕杨将军和余将军那边怕是一日粮草都不够,如何能行那破釜沉舟之计啊!你随本帅前去其余营中查看一番,咱们还是好生计划一下,如何避免曹成的追杀才是正理啊。”
说着岳飞迈步走出帅帐,牛皋自然是紧随其后,待二人出帐后,帐内可就剩下这名被五花大绑的暗探一个人了,岳飞当即沉声吩咐道:“张保、王横何在?你二人一定要严守中军大帐,万不可放走了帐内那名奸细,不然泄露了我军机密,小心本帅取你二人项上人头!”
说完岳飞迈开大步,领着牛皋向远处走去,只是二人却并没有去什么杨再兴、余化龙的营寨,而是依旧回到先前那座军帐之中,挑帘门迈步入帐,却见帐内杨再兴、余化龙等人赫然在列,甚至金烈、王贵等人也在一旁,至于童振更是神采奕奕,丝毫看不出是受过杖刑的模样。
而这出戏演到此时,帐内的杨再兴,随岳飞来的牛皋都猜出一丝端倪来,杨再兴是因为天资聪颖家学渊源,牛皋则是因为看见了帐内押着的那名暗探,所以两人隐约都猜到大军的粮草应该没有真出事。
眼看自己大帅进帐,杨再兴当即笑着问道:“大帅,莫非咱们的粮草没事?可是这由鄂州南下,必过洞庭湖啊,童贤弟是如何将粮草带出来的?”
岳飞闻言当即向着一旁的金烈拱手道:“说起此事就要多谢伯父大人了!这洞庭湖内杨幺等人聚起一队人马不假,但是如今两军毕竟没起冲突,也无朝廷讨贼圣旨在,因此本帅倒不好妄动兵马,不过我大军日后难免要南下,南边的物资也要北上啊,水路节省人力物力,这条水道不能总不通啊,所以本帅就请伯父大人帮忙另寻出一条水路来。”
众将闻言都是一惊,齐齐扭头看向金烈,金烈见此笑着摆摆手道:“此事听来玄妙,但说穿了不值一提,这洞庭湖杨幺他们势力的确不小,但他们终究要在陆地上生活,所以他们大军都盘踞在洞庭湖东的君山上,这老夫说的不错吧。”
眼下两军虽然还未开战,但是对于自家大军附近的这支人马是什么情况,众人自然是心知肚明,当下纷纷点头称是。
“你们光想着从岳州巴陵的洞庭湖口走了,但可别忘了,临湘附近有一条河,名为微水,也是洞庭支流之一,这微水上能走千石大船,走几艘粮草不是很轻松嘛。”
众将听的似懂非懂,扭头看向童振,童振见此笑答道:“我的船队出鄂州到临湘后走的就是微水到洞庭湖旁,趁着夜色入洞庭湖,随即快速转向南下,入湘江。这微水入洞庭的地方距离君山数十里远,又有无数小岛芦苇阻挡,他们别说没看见我的船队,就是真有那一两只哨船看见我了,那兄弟我这五千水卒可也不是吃素的啊。”
这么一说众将就都明白过来,纷纷挑大指称赞金烈,可金烈却笑着摆摆手,“此事老夫我还真没出多少力,这其中也有那杨幺不愿与邻为恶,毕竟这洞庭湖不比鄱阳和太湖,乃是河道交汇之地,商船往来之所,他要是一口气把洞庭全占下来,那鹏举也就不用南下了,该直接去洞庭了。”
帐内众将一听金烈这话,也若有所思的微微点头,而岳飞则笑着摆摆手道:“诸位,这闲话咱们回头再说,现在该说正事了。”
一听这话,原本在帐内或坐或靠的众人纷纷站直身形,神情郑重的看向岳飞。按下岳飞在这座军帐内传发军令,分派各军暂且不提,再说那边中军大帐之外,张保和王横两人拄着手中大棍,互相看着对方。
两人过了片刻张保当即笑道:“王横贤弟,今夜咱们任务繁重,要是一起盯着,后半夜怕是不好熬,不如你先眯上一会,待半夜了你来换我!”
王横嘿嘿一笑,点头应道:“哎,那辛苦哥哥了,我先睡上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