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我都懂,你们兄弟二十年情谊,你能想着他是好事,你要是不想他,老头子我反而要和你说道说道了”,金烈说着舒展身形,打着哈欠道:“你接着勤劳公事吧,老夫我找地方睡觉去了,有事了你再招呼老头子我就是了。”
金烈说完倒背这双手,缓步走出这间书房,独自去寻客房休息,而岳飞这边坐在桌案后,微红的脸庞缓了许久才恢复平和,而那柄龙雀大环刀也被岳飞放在手边桌案上,这才出言唤道:“王横何在?”
门外的王横闻言答应一声,快步走入书房当中,“老爷,小的在此,不知有何吩咐?”
岳飞看着王横,沉吟良久后道:“传令四城的各位将军,每部人马各派一千人入城,分作十队,共计四十队人马,巡视全城,如有犯上作乱者,一律逮捕入狱,待江州城诸位大人调养完毕,依律判罚!”
“末将领命!”
“另外,通知诸位将军,今夜休整一夜,明日来府内议事。”
“是!”
王横答应一声,缓步退出书房,而岳飞想了想,又二次转身走下密室,将挂在密室墙上的那幅牛皮地图取了上来,原本想悬挂起来,可是四处看了看却没合适的地方,岳飞想了想索性将这图直接摊在这书房地上,紧接着就见我们这位大帅毫无形象的俯身在地,仔细查看江州通往周围各城的道路。
不时还起身在一旁的桌案上取过纸笔,简单记录两句,一直忙到傍晚时分,屋外张保和王横问安时,岳飞才招呼二人将这张牛皮地图收拾起来。
“张保、王横,你们将这图收好,明日众将议事时还要用它,最好寻一个可以悬挂此图的架子”,二将答应一声,当即上前收好地图,而岳飞沉吟片刻又吩咐道:“将图收好后,准备上四样小菜,一壶清酒送来,然后你们也就寻地方休息去吧,忙了这两天一夜,大家都累坏了,本帅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张保和王横闻言一愣,要不说还是张保这大宅门里出来的反应快,当即轻拽王横衣袖,两人抬着这牛皮地图出了书房,刚一出书房王横就快步赶到张保身边问道:“哎,我说哥哥,你拉我干嘛,咱们大帅今日难得有酒性,咱们不得......”
张保看看身边兴奋的同袍,不由得翻个白眼道:“我的傻兄弟啊,你也不想想咱们大帅那是什么脾气,也就是穿衣服不花钱,不然他那里衣恨不能都打上补丁,平日里自己吃饭时除了青菜豆腐哪吃过肉啊,况且军中严令禁酒,牛将军那屁股都挨了多少板子了,今日这又是菜又是酒的,肯定不是他自己吃的,走吧走吧,咱就踏踏实实把咱们老爷交办的事办好就是了。”
两人说着先将这图抬至江州正堂,寻了个不碍事的地方放好,随后王横去寻挂图用的绳子铁钩,张保则出府衙去为岳飞置办酒菜,正巧这江州府衙不远处就有一家悦来老店。
因为安民榜文的原因,这店如今倒是正在开门营业,张保当即迈步进店点了两荤两素四样小菜,又要了一壶汾州“甘露堂”美酒,一并拿提盒乘着,提进江州府衙之内,送到岳飞书房内,随后张保就返回正堂,同王横一道就在这正堂休息,一来看顾地图,二来这两位来回传令,着实累的不轻,实在懒得再去寻地方了。
而岳飞这边呢,将提盒内的酒菜一一摆放在书房内的圆桌上,随后取出贴身收好的陨铁小箭,用一张小几托着,摆在书房外的院子正当中。
随后岳飞就独自坐在圆桌后,端过茶壶茶杯,在那里自斟自饮,双眼则望向院中摆着的那支陨铁小箭。
当院子被黑夜笼罩,岳飞仅能靠屋内烛光看清那支陨铁小箭时,摆放小箭的小几后不知何时竟然立着一道人影,只见这人一身宽大的黑袍罩住全身,再加上此时又有夜色掩护,饶是岳飞一直盯着那里,都没发现这人是如何出现的。
不过对于这一幕倒在岳飞的意料之中,只见这岳帅端起面前茶杯,抬手虚请道:“这位先生,既然来了,便请进来一叙吧!”
那黑影闻言也不客气,迈步绕过小几,宽大的袍服轻轻拂过小几,紧接着一个眨眼的功夫,这位就坐在岳飞对面,而那张小几已然摆在书房门侧,那支陨铁小箭也被他放在圆桌之上。
早年间一道学艺时,岳飞也没少见赵斌练习轻身功法,而赵斌对岳飞自然也不会藏私,那是有什么说什么,因此岳飞虽然没有下苦功练习,但这份眼力绝对说的上是行家里手。此时一见这人的动作,心中当下将他和赵斌比较一番,最后微微摇摇头,心中暗道:“此人身法虽然诡秘,可是功力却没二弟高,也就是在这潜行上独有一番本事。”
岳飞心中这样想着,可嘴上却无半分轻慢之意,反而笑着抬手虚引道:“那日得先生传书提醒,飞早就想请先生饮酒感谢,不想江州城事物繁杂,直到此时才有时间宴请先生,想来也是消息传去的晚了,这酒菜都有些凉了。”
黑袍人闻言微微颔首,“不敢当大帅如此,这酒宴一事某早就知道,只是大帅周围有些闲人,某刚才忙着招呼他们一番,这才来迟一步。”
“哦?先生竟然早就知道?莫非?”
“小人不敢,我家少爷早有吩咐,不可窥探大帅生活起居,我之所以知道此事,乃是因为这些酒菜是小人店里做的,再结合城内的种种事宜,小人斗胆猜测大帅是想见我,所以我这才来拜见大帅。”
岳飞听着面前这人的解释,缓缓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你口称少爷吩咐?你可是我那二弟手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