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挞懒一听吴乞买这话,不由得愣在当场,沉吟半晌才缓缓问道:“皇兄,这议和一事不知是怎么一个章程,弟弟我又该何日启程?不知能给弟配多少人马啊?”
这位之所以会问出这个问题,还是当年随兀术南下时做下的病,原本挞懒当年随兀术南下,想着是捞钱捞女人捞军功,可是却偏偏遇上了刚领军的赵斌和岳飞。这位在两军阵前被庞恕七箭射落战马,险些丢了性命不说,后来虽然被金兀术救了性命,可儿子却落在赵斌手中,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是半点音信皆无。
吴乞买见此不由得摇头苦笑,继而看看一旁的哈密蚩,哈密蚩当即迈步上前拱手道:“皇叔安心,此次议和绝无半分危险之处,甚至还会有好处呢。”
“哦?军师何出此言?”哈密蚩笑着迈步上前,凑到挞懒耳边这般如此,如此这般的一讲,挞懒面上不由得浮现一抹笑意,“不错,不错,军师果然不亏是我大金第一智者啊”,说着挞懒向上拱手道:“皇兄但不知小弟何日启程?又该调拨哪一路人马随行?”
“皇弟身为我完颜子孙,出行自然不能寒酸,便定在七日后启程,至于人马嘛,调亲卫三千随行护卫,另外再带上朕的半副仪仗为皇弟壮壮声色,除此之外,这次兀术侄儿回朝调了楚王曹荣麾下的两万人马,弟这次南下便一道带回去吧,不过这队人马到开封府便停,万万不可随皇弟南下渡江!”
“弟一定谨记皇兄教诲!如此弟这就先行告辞,府内还有些琐事要交代一二,另外弟久未出阵,这战甲兵器也要收拾一番。”
“好,皇弟辛苦了,至于这议和的条条框框待为兄同众臣商量一番,倒时写份章程由弟弟你带去”,挞懒拱手领命,随后倒退着出了御书房,而吴乞买则看向哈密蚩问道:“军师,你这是和他说什么了?刚才他可腿软的都站不住了,你三言两语竟然就劝他出发了。”
“回陛下的话,无非金钱名利、报仇血恨罢了,这南下一趟他为我大金使节,那张叔夜、曹荣自然是以礼相待,少不得要远接高迎金银美女相伴,一口一句皇叔的称呼他。另外他这次名为议和,实际上也是挑动康王和赵斌对战,那赵贼当年可是同他有大仇啊,他能不着急嘛。”
“军师,高啊!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陛下,这议和的章程朝内自有能人谋划,臣就不献丑了,臣打算现在回府收拾一番,随后马上去拜访恩师,争取在皇叔走时携同门师兄一道归来,这样咱们也好着手训练暗探之事。”
“好,既然如此就辛苦军师了,来人啊,引军师去往国库之内,挑选十样珍宝由军师带上”,吴乞买此言一处哈密蚩连连摆手推辞,可吴乞买却坚定的说道:“军师,此乃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军师代为转达,况且军师此次出行乃为求贤,空口无凭总是不美。”
哈密蚩想了想,只能点头道:“好吧,那微臣就愧领了!”说着哈密蚩随宫中内侍来到大金国库门前,哈密蚩进内挑选了十样珍宝,每样都装在用上等硬木打造的礼盒之中,两名侍卫抬一个,这哈密蚩孤身一人上朝,却浩浩荡荡领着二十名侍卫回到家中。
侍卫们放下这十口大箱子自然就告辞回家,而哈密蚩在院子中看着这十口箱子转了几圈,当即招呼家丁套好一辆马车,将箱子一口口摆在马车上,而哈密蚩自己则回房沐浴更衣。
梳洗完毕之后哈密蚩抽出一条缎带将这满头黑发扎了起来,原本因为被赵斌削去了双耳,哈密蚩平时是都是将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伤口,可如今乃是回师门诉苦告状,自然不能再藏着掖着,待将头发扎好后,哈密蚩有从屋内寻了一个硕大的斗笠罩在头上,斗笠上自有黑纱垂下这住哈密蚩整个脑袋。
这一番操作下来,能不能遮住这断耳缺鼻之丑不说,倒十足十的勾人前来关心问候,而这也正是哈密蚩的小心思。待收拾完毕之后,院中马车也已备好,哈密蚩以不带仆从杂役,二不带护卫亲兵,就自己一人,一身粗布麻衣斜坐车辕,一扬马鞭就催动战马,向黄龙府东南方行去。
兀术的恩师久居长白山中,而这哈密蚩的恩师则靺鞨池旁,非止一日哈密蚩驾车赶到池旁。就见这靺鞨池虽然名池,可实际上却是一座大湖,湖中央一座小岛,岛上隐约可见屋舍房顶。哈密蚩少年在此学艺,后来更是出岛闯下大金第一智者之名,如今回到故地自然是轻车熟路。
就见哈密蚩将马车赶到一处码头旁,码头上正拴着一叶小舟,哈密蚩当即自己动手将车上的礼物一样样搬上小船,饶是哈密蚩选的时候已经注意分量了,可是这实木盒子一包装,也把我们军师大人累的不轻。待东西装好后哈密蚩自己也跳上小舟,拿起舱内的船桨自顾自向小岛驶去。
可不知是哈密蚩许久不曾划船了,还是刚才搬礼物太累,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这小船被他划得是歪歪扭扭,原本直直就能到的小岛这位军师大人愣是多绕出去两倍的路程来。
但这还不算完,哈密蚩船还没靠岸,小岛上的草丛中忽然闪出两道人影,手中弯弓搭箭冲着哈密蚩喝道:“呔!什么人,竟敢无故探我岛屿!”
哈密蚩闪目观瞧,这两人自己认识,当即高呼道:“四师兄、五师兄莫要放箭,是我啊!”
可岛上两人闻声却是一愣,心说:“这声音我怎么一点没听过,可是他怎么会喊我二人是师兄?”
哈密蚩一见那二人愣在那里,却是急得不行,急忙喊道:“二位师兄,我是你们师弟哈密蚩啊!”
“胡说!我家师弟声音清朗,如今更是贵为大金军师,岂会是你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