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上吴玠被曲端一把拉了起来,看看坐在那里端起茶碗润嗓子的曲端,和面前眼含问询的赵斌,当即只能暗暗瞪了一旁的曲端一眼,随即抱拳拱手道:“回贤爷的话,如今永兴军路由刘锜坐镇,赵哲和我弟弟吴璘,刘家兄弟一共九人,其中三人这次随军征战,都在富平之战中立下功劳,依功独掌一军。”
赵斌缓缓点点头:“永兴军路北临西夏,这些人对我大宋疆土一直也是虎视眈眈,娄室先前有吞西夏而攻宋的打算,如今吞夏不成难保金人不会行联夏之事,因此西夏不可不防啊。”
吴玠见此当即回头看向身后的种洌,可种洌却将双眼一闭,微微抬手示意吴玠继续说,吴玠只能继续说道:“回贤爷的话,这永兴军北部防线原本由种家数代经营,如今少种将军就在军中,又有张睿大人祖上留下的兵书,我们经过一番商议后在先前军寨的基础下布下了防线,一共留了五万兵马在那里,西夏人就是有胆来此进攻每个一年半载也绝难攻破。”
赵斌闻言笑着摆摆手道:“哪里还用半载时间,待这边河东战事一完,我等腾出手来,必要整合河东、秦凤、永兴军三路人马,将各部人马重新编练成军,守好西北之地以待天时到来,好反攻金人收复其余失陷故土。”
屋内众将一听赵斌这话,互相对视一眼,每个人眼中都难掩疑惑之色,最后还是站着的吴玠出言问道:“贤爷,如今我西北众将皆在此地,连折可求都在这了还有谁啊?”
“我大宋立国一百余年,西军之中英雄辈出,前有杨、折、种、姚四家,后有面涅将军狄青、三奇副将王韶、庄敏公章楶,岂是这一间小小的大堂能容下的。”
众将一听赵斌这话,眼中都露出惊喜之色,“贤爷,你是说这河东路内还有我西军儿郎?还有我等同袍弟兄?”
赵斌看着激动众人缓缓点点头:“不错,因此孤方才没有选择在这太原府城下和兀术拼个胜负高低,而是容他逃上几日,让他在河东路多凑些人马,咱们到时候再来个一网打尽。”
众将纷纷点头称是,而一旁的金烈却笑道:“王爷你这里是张网以待,可是没有鱼饵这鱼可是不会进网的啊,你准备怎么诱兀术在凑齐人马之后步入你的陷阱之中啊?”
赵斌笑道:“哈哈,师伯莫急,岂不闻山人自有妙计?诸位安心,且容兀术将河东路各地金兵召来一处,咱们再引兵追击便是了”,众将纷纷起身称是,而赵斌则笑道:“不过这几日咱们也不能就这么闲着,就请曲将军、吴将军、种将军、利将军各领一支人马,分为四路,取岚州、晋宁军等地,为我大军建立稳定的后方。”
四将闻言急忙起身,曲端、吴玠、种洌三人急忙抱拳拱手道:“我等谨遵贤爷将令!”
而利恒却微微一愣,随即拱手道:“贤爷,这晋宁军已北便是府、麟几州,想来折将军去当有奇效,末将、末将去是不是......”
赵斌闻言笑道:“利将军不也曾随折将军坐镇这几地嘛,到时候让折将军手书一封由将军带去,想来效果也差不了多少,至于折将军却另有安排。”
利恒闻言却纹丝未动看向赵斌,一旁的折可求急忙起身上前一拉利恒,“老利,你在这里犯什么楞啊,难道贤爷还能害我不成”,可这次对于折可求言听计从的利恒却是纹丝未动,倒不是说他有什么二心,只是怕因为投降一事赵斌不再重用自己。
赵斌看着挑大指赞道:“利将军有心了,不过还请将军放心,孤不会放着折将军这位大才不用的,原想日后同折将军商量一番再做安排,可眼下不说恐利将军之心难安,那就只能是一道大令希望折将军遵从了。”
赵斌说完从桌案之上抽出一支大令,“折可求何在?”
折可求闻言急忙起身拱手道:“末将在此!”
“今日太原一战,有金老英雄携十八家水寨来投,补我西北水军之不足,然蛇无头而不行,鸟无翅而不飞,十八家大寨当有一位上将统领。今孤有意请折将军统领这十八家人马,组建我西北水师,一来免去日后再有渡河之难,二来日后把守黄河要道,不知折将军可愿接孤这支大令!”
折可求闻言面露激动之色看向上面端坐的赵斌,又扭头看看坐在上首的金烈,见金烈缓缓点头,折可求当即迈步上前,“某折可求接令!”
赵斌一抖手将手中大令抛向折可求,同时说道:“既然如此就请折将军启程,同金烈老英雄携十八寨水军先行一步,一路练兵整军,一路追寻兀术大军,准备修筑浮桥的材料。”
“末将遵令!”
而赵斌则扭头看向一旁的利恒,利恒抱拳拱手道:“恒一时心切还请贤爷恕罪,某今在此立军令状,不取麟、府一带数州,愿提头来见贤爷!”
“利将军言中了,凭将军手中大斧,这几州必然是手到擒来!”赵斌说着站起身,扫视屋内众将,而屋内众将自然急急起身,整甲垂手而立,“既然各位职责已定,便请诸位依计行事,五日后咱们太原城南门再会,整军以战兀术!”
“我等谨遵贤爷令!”随即各自转身离去,偌大的大堂之内只剩下赵斌、赵忠、赵德三人。
赵斌摆手招呼道:“忠叔,德叔,笔墨伺候,该通知各路人马了。”
赵忠当即抬手从怀中取出小笔窄纸,拿过桌上的镇尺将寸宽的纸条压稳,而赵德则从后堂提来鸽笼,每个笼门之上都写着各处地名。赵斌提笔在手,看一眼笼子写一张字条,随即自有赵忠将字条绑在信鸽腿上。
这边赵斌忙着写信传令,而那边兀术则忙着清点各地调来的人马,边寻找适合固守反击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