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曲端的话,赵斌毫不意外,毕竟自己岳父那里都没少忙活,更别说这老爹亲自安排下的暗棋了。可一旁的张睿不样啊,看着曲端就喝骂道:“曲端!你!你!你!咱们这两天四处布置,我这为三千人都快愁白头了,你竟然手里还有人马!如今两国你,你怎么敢......”
这边张睿话没说完,不过也再没说话,只是双眼愤恨地看向曲端。而曲端则是摇头长叹道:“先生来我军中时日也不短了,战事未起之前官家怕我西军拥兵自重,再加上朝中作梗,兵饷本将不足,我等只能是吃空饷以养精兵。到后来宋金战事爆发,二帝被掳黄龙府,先有奸相张邦昌后有叛臣曹荣,这各地赋税难收,我西军的军饷更是无处供给。”
张睿随即微微拱拱手道:“要不靠着老爷拨款给我,别说我还能偷偷留一支人马了,就是现在这些人马恐怕也要再减员一半。所以张睿你也别埋怨我,这谁出的钱,谁调动人马,这是不是合情合理”,张睿被曲端说的是哑口无言,只能是缓缓点点头,而曲端则继续说道:“现在咱们张大人已然觉得我拥兵自重了,要是让他知道我西北还有一支人马,那不是更有实证在手了?”
张睿想了又想,张了几次口也没说出话来,最后只能缓缓点点头,“将军言之有理啊”,随即转身看向赵斌问道:“公子爷,如今你已经到了,这些人马咱们应该可以调动了吧?现在我们可是张网捕鱼啊,这兵越多网就织的越密啊!”
赵斌闻言微微点点头:“先生所言极是,这西北一战事关重大,必要大破金人兵力,以此换我大宋喘息休养之机,兀术西进已然证明了议和换不来喘息之机,只能打打的他们再无进犯之力!”
张睿和曲端听闻赵斌这话都是连连点头,可赵斌却微微一顿,继而问道:“可是这些人马也不能就这么直接拉出来,如今军中已然有将帅失和之象,要是这么冒然行事,恐陷曲将军与险地啊!”
两人闻言都微微一叹,一时也提不出什么好的建议,而赵斌则摆摆手,“此事我再想想,看看能有什么办法,让这支人马出来的平和些”,赵斌说完看向曲端问道:“曲将军,却不知这支队伍一共有多少人马?现今在什么地方?又有何人统领?”
曲端急忙拱手道:“回少爷的话,一共三万军士,全员配甲,其中五千人马为骑兵。这支队伍原本是由我亲自统领,但自张浚来后,因为我要操持这边的军务,所以就将那支队伍交由张家兄弟统领,少爷那五百卫队也留在其中。故此如今合计三万五百人马,此时也正在向富平移动,按行军速度推算,应该比大军晚一天到达富平。”
一旁的张睿闻言不由的暗暗瞥了曲端一眼,随即低声说道:“莽夫不厚道,用起脑子来,竟然也能瞒下这等大事。”
曲端看了看张睿,轻笑道:“老子坐镇西北和那完颜娄室斗了这么多年,要是只会抡刀砍人,早就被那老杂毛阴死了!”
赵斌则没理会斗嘴的二人,而是手扶地图,一寸寸仔细查看富平附近的地形,“如此这富平可真热闹啊,完颜娄室那边十万人马浩浩荡荡南下,舍弃之前占领的所有城池,金兀术十万兵马更是兵锋直指富平,现在看来大战就在此地了!”
三人这时也都转回桌前,目光严肃的看向书案之上,又或者说,三道目光都紧紧的落在了地图上的富平地区。赵斌缓缓问道:“却不知打富平可有什么困难吗?”
曲端微微一笑道:“还请少爷放心,凭如今我三原城的兵力,区区一座富平城,他要是守,那一个时辰都撑不住。”
“既然这样我也别闲着了,今晚暂且在你这里休息一夜,明日清晨我就启程去寻张家兄弟”,赵斌说着对二人微微拱手道:“两位,这边还请你们多多费心,咱们富平再见!”
张睿和曲端当即向赵斌微微拱手回礼,赵斌当即转身欲走,而张睿却追问道:“公子,那到时候我们该如何称呼你啊?”
不等赵斌回话,一旁的曲端就轻拍脑门叹道:“我说博观先生啊,当年玄青公子自募军卒投军这事你不知道啊,如今岳帅麾下战功赫赫的一万甲士,就是当年公子麾下的义军,如今西北之战重要情况更盛当年,公子散尽家财换来三万大军援助我等,这有什么问题吗?”
张睿闻言一愣,继而笑着点点头,“是睿一时愚鲁了。”
赵斌微微点点头:“此事师尹说的不错,此次大战颇为重要,多一两支义军想来我们张大人也不会介意”,赵斌说着继续向屋外走去,可刚走了两步又忽然回头道:“对了,师尹,这何元庆和狄雷我就留给你了,有这两员大锤将在,破城富平也多一份把握。只不过要麻烦你,让他们去军中每人选配八名亲军,毕竟靠战马驮锤赶路还行,战场上却总有些应变不及的地方。”
“少爷放心,这点小事好办的很,我让他们二人去我亲军中选上些人手就是了,一人我给他们配上十六名骑卒亲军,这样前后也好有个轮换!”
赵斌抬手拍拍曲端的肩膀:“辛苦将军了!”随即迈步走出屋门,和屋外赵忠对视一眼。赵忠微微一笑,随即翻手收回手中的判官笔,主仆二人当即一前一后来到曲端安排的客房之中。
进入客房后,赵斌当即瘫坐在屋内的交椅之上,抬手轻揉着太阳穴,赵忠见此微微一愣,急忙拿过桌上的茶壶茶杯为赵斌添上了一杯热茶,“少爷,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这西北一行少爷一向是运筹帷幄,怎么一见了那犟种却变得愁眉不展?可是这犟种气到少爷你了?”
赵忠说完迈步就要向屋外闯去,找曲端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