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荷山山道口上,众将看着段正严抬出来的这柄翡翠玉斧都倒吸一口凉气,段正严微微一笑道:“我这大理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就腾冲府乞蓝部盛产这种硬玉,虽然比不得和田、蓝田等地美玉无瑕,温润如君子,但胜在色彩绚丽,多产大块玉料。小王选了国内最好的一块料子雕了这柄玉斧,送予公子,已做镇寨之用。”
段正严说完之后,眼神左右一扫,随即抱拳躬身迈步向前,低头压低声音对赵斌说道:“贤爷您立足江南,日后必有一番宏图伟业,某愿以此斧提前恭贺贤爷您马到功成,早成大业,到时可凭此斧效先祖光辉。”
段正严这句话说的声音很底,只有和他一步之遥的赵斌听了个一清二楚,周围众将包括赵斌身后的赵忠都没能听清段正严这句话,赵斌看着俯身在自己面前的大理王,单手虚扶轻声问道:“王爷不必如此,快快请起,斌如今都流落江湖了,哪里说什么效法先祖啊。”
谁知段正严听赵斌这么一说,身子压得更低了,而且声音也放的更大了:“我大理虽然国小,可对于公子您的所作所为也是有所了解,公子您乃是潜龙在渊,不飞则已一飞冲天,实不相瞒某这大理如今可谓岌岌可危,与其被那高家人夺位暗害,某情愿以国为注。”
赵斌见段正严说的如此,抬手扶住他还欲下拜的身形,缓缓说道:“大理王,此事不如宴后再议?如今诸位还等着吃酒呢”,段正严闻言只得顺着赵斌扶在自己手肘上的力道,站直身形,赵斌当即一个侧身:“王爷,请入厅内吧,这吉时快到了。”
段正严当即吩咐手下人在外面静候,不要惹事,随即这才向聚义厅走去,而赵斌则冲着赶来看热闹的郭轩招招手,示意他来安顿这些侍卫随从,同时收下段正严送来的这柄玉斧。
赵忠也趁此机会凑上前,低声笑道:“少爷,当年太祖爷玉斧画图,言说‘此外非吾所有也’,从此我大宋与大理国划江而治,借大理之手统治南诏白蛮、乌蛮等。这位如今送来这玉斧是什么意思啊?”
赵斌笑道:“无非下注罢了,稍后还请忠叔你和这位王爷去谈谈吧,既然他说是一国为注,那这区区一柄杂玉所制的大斧肯定是不够的”,赵忠闻言微微抬头看向赵斌,赵斌见此笑道:“听闻大理产马,所产之马虽然四肢较中原略短,可胜在耐力极强,颇善山路险路。”
赵忠拱拱手道:“老奴明白,公子放心。”
赵斌点点头,随即快步赶上前去,转而和这大理王谈起些风花雪月,江南风景,不时问两个前世听闻有关云南的传闻,只把这段正严唬得,连连拱手称赞赵斌博学。
就这样一行人谈笑间进入聚义厅内,赵斌自然而然被众将让上了主座,这原本赵斌一左一右这两把交椅分别是杨幺和杨虎的,可如今大理王在这两人一时都愣在那里,不知该不该上前。
这段正严多聪明的人啊,心说:“我这会来本来就是求人办事,纳投名状来的,要是喧宾夺主惹得这位不喜,那日后可有我受得了”,因此当即笑着对杨虎和杨幺拱手道:“想必二位就是洞庭杨幺寨主和太湖杨虎寨主吧,今日本就是两寨和亲美事,小王怎么喧宾夺主,还请二位陪公子坐了这居中主位吧,小王我坐在客座观礼就好。”
杨幺和杨虎对视一眼,最后还是杨幺抢先一步,毕竟这位现在可算是正式扯旗造反了,对大理王来此虽然觉得惊讶,可心里也只觉得二人是平起平坐,当即迈步上了高台,坐在赵斌左手的位置。杨虎见此一愣,可想着自己不能平白弱了气势,当即紧随杨幺,上了中央高台,坐在赵斌右手边。
这边三位寨主坐定,其余众人当即纷纷入座,这左边客座第一自然是就是大理王段正严了;而右边客座第一、第二、第三则依次坐着呼延灼、武松和安道全,毕竟三人算是老一代的前辈,再加上石宝几人刻意回避,因此这右边第一武松几人可谓当仁不让;再往后的位置就没什么新奇的了,除了运气不好抽签抽到巡山的头领之外,其余三寨头领依次坐在左右两边,或三五故友相连而座,或为了一会忙碌,进出方便,总而言之没什么太明显的高低次序,只是图个方便。
眼看众人落座已定,郭博当即满脸堆笑,一挥浮尘迈步而出:“值此中秋佳节,我长江三寨欢聚鄱阳,故此有三件大喜之事、三件小喜之事,今日当是六喜同庆!”
随着郭博说完,厅内众人无不齐声欢呼,段正严也在一旁抚掌微笑,正当郭博还要继续说时,却见右手边呼延灼起身笑道:“不忙说不忙说,刚才孤老头我和二郎还有安神医上山,手边没个使唤的人,因此误了一桩大礼,想着酒席散后再和赵公子交代一声,不过刚才在杨寨主这里借了几位人手,因此想着当堂献礼,也算添添喜气。”
呼延灼说着抬手招呼道:“贺云龙、马霳、孙本、袁武,帮某家将礼品抬上来啊!”
随着呼延灼的一声招呼,聚义厅外贺、马、孙、袁四人抬着一口箱子,后面还跟着二十名小校,每四个人一组,都抬着一口大箱,一共是六口大箱子稳稳放在大厅中央。原来这呼延灼刚才一见杨幺寨中众人,发现果然有几位是故人子弟,当即挑着招呼了几人随自己下山,将随船而来的礼物抬上莲荷山。
眼看六口箱子放好,呼延灼当即一手扶钢鞭,一手捻髯来到六口箱子旁:“呼延灼代梁王府为公子立寨江南敬献贺礼!”呼延灼说着抬手从后往前打开这几个箱子,边打口中边说道:“梁王府贺公子立寨,送白银五万两,黄金一万两,明珠十斗,上等蜀锦百匹,宝甲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