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龙这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也随之向后栽倒,好在周围这些人都是练家子,当下就见何能和袁武闪身扶住了贺云龙。
而赵斌、杨幺几人正欲围上前查看,却不想有一个人比众人还要更快一步,就见这人一步横在贺云龙身前,拦住了赵斌和杨幺几人的去路,杨幺见此一愣:“邰元,你这厮拦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让开!让我们看看贺道长。”
邰元面色一冷:“寨主,你要去看自然没问题,可是他不行”,说着抬手一指赵斌。
赵斌闻言一愣:“哦?邰头领何出此言?为何杨大哥能过去,某就不行?”
邰元一手按住腰间兵器的手柄,一手指向赵斌:“刚才贺道长吐血之际,你竟然拉住身边人向后躲开,由此可见你是早就知道,因此某家怀疑是你刚才施暗手伤了贺道长!”
周围一众头领有几位和赵斌不是特别熟悉,所以听了邰元的分析都是一惊,刚想向后闪,马霳抢先一步挤上前:“邰元!你放屁!我恩公刚才可劝过贺道长,是贺云龙自己不听劝非要窥探天机!你要是没话就闭嘴,缘何在这里构陷我家恩公!”
邰元和马霳同为寨中大将,因此也不怵他,当下把手一挥:“马霳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我刚才在前面,我看的是......”
没等邰元说完,后面传来一声喝骂:“我去你的邰元,郭神医都说了,贺道长是伤了心神并非外力所致!你要和我斌叔动手你就直说,在这里玩什么栽赃陷害!”
众人齐齐回头望去,却见这时贺云龙已经在何能和袁武的搀扶下站稳了身形,而在这几人身边此时还跟着两人,一个是赛庐医郭凡,一个正是少寨主严成方。要说这郭凡的医术那在洞庭湖也算一绝,原本江湖人为他喝号那叫赛卢医,这卢医指的正是当年的秦越人,可郭凡却不愿承认,对外都说自己是赛庐医,那意思“我比不过扁鹊,我啊,就比那医庐里看病的大夫强点有限”,可话虽如此,人家医术在那呢,因此严成方一说郭凡诊治的结果,众头领具都信了七八分。
而如今郭凡正是严奇手下的一员头领,这郭凡武力不行,因此给贺云龙把完脉喂了药后,仅仅是低声将贺云龙的情况和周围人交代了两句,并没有高声和邰元顶撞。可郭凡不敢,一旁的严成方敢啊,一听了郭凡的解释再看看邰元,严成方心里和明镜样,因此这才出言叫破了邰元的心思。
那要说邰元为何无缘无故要栽赃赵斌,难道两人之前有什么仇怨吗?其实这邰元和赵斌两人在今天之前倒是没见过面,赵斌只是在家中的情报中看过邰元的名字,而邰元虽然对赵斌是闻名已久,甚至每天都想着自己哪天能见到赵斌自己一定好好和他比试一番,但也确实没见过赵斌。
要说这只闻名没见面的两人怎么这么想动手,甚至邰元不惜自己的名声也要激怒赵斌呢,这全都要从邰元的这柄兵器说起。就见邰元腰间悬着的这柄兵器,长有三尺六寸,正合天罡之数,就见此兵头细柄粗,柄长正好六寸,既可单手持握,又可双手运转,却是一柄镔铁三棱锏!
当年赵斌南下闯荡江湖之时,大戟巨马都太显眼了,再加上本就是为了躲避婚事,因此只带了一根铜锏一对鹿角双刀,骑着一匹劣马就奔江南而来。而鹿角刀因为武科场和西门的事情在,天下通缉令都以刀为准,甚至有官府发下话来,若有江湖人士击杀赵斌,不用拿人头请赏,仅凭双刀就好。这样一来赵斌江南一行多用的就都是背上的铜锏,而赵家那是什么彩礼,赵斌用的锏自然选的是最好的铜料,因此江湖人都尊称一声金锏。
后来赵斌凭着这根锏鄱阳立擂,闯下赫赫威名,甚至于当时江南流传一句“除去金锏肖赟,江湖无人敢佩锏”,这句话见了赵斌鄱阳立擂的人自然是心悦诚服,毕竟是周侗亲传秦家锏法,后来五台山上金台也曾指点过这套锏法。这锏法是世传名锏,又有名家传授,那和这些江湖人士比起来,自然不是一个境界。
可像邰元这些后来人,一没去过鄱阳擂,二没见过赵斌,三来仅仅耳闻这一两年赵斌这锏还没什么功绩,更是在牛头山时将这根铜锏赠给了高宠,因此很多人都觉得赵斌是徒有其名。
这点弯弯绕绕在江湖中不算什么秘密,因此当严成方叫破邰元的心思后,众人眉头都是一皱,纷纷看向邰元,而邰元被众人这么一盯倒也没什么羞愧之色,反倒是一拍胸脯道:“没错,成方说的就是我想的,我就是想激怒你,想惹得寨主不快,这样你才能全力和我比一场,我也能见识见识这威震江南的金锏到底有几分风采!”
赵斌虽然没关心江湖中这些事,可是自己当年的名号自己还是知道的,在看看邰元腰间的铁锏当下也明白了七八分,当下笑道:“邰”,赵斌喊出哥邰字却一时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称呼,毕竟这要直呼其名未免不敬,可表字什么的又没介绍,喊将军似乎也不合适。
好在这时严奇看出赵斌的疑问,当即笑道:“兄弟你唤他邰贤弟就好,如今我洞庭湖众人中,除了愚兄和杨寨主、王寨主,屈原公,伍尚志几人外,其余众人年龄都比你小。”
赵斌闻言点点头,当下继续说道:“邰贤弟,这切磋比试嘛,你尽可直言,斌自然是乐意奉陪,何苦用这激将之计呢。”
邰元被赵斌一说脸上更红了,当下也不多言,抬手抽出铁锏:“既然如此,那就请公子赐教一二吧!”说着迈步就欲往场内走。
可这时邰元身后传来一阵咳嗽:“邰贤弟,邰贤弟!”邰元闻声急忙回头,一看正是刚才吐血栽倒的贺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