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夜书房之中,赵斌和张家兄弟走进书房,却发现书房内一片漆黑,张叔夜并没有在书房中。三人索性借着屋内的月光,一人找了一把椅子坐稳身形,静候张叔夜归来。好在咱们这位张大人也没让三人久候,约莫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三人就见院内灯火闪烁。赵斌见此,急忙身形一晃,来到门边,抬手轻轻抵在门上。
张叔夜在仆人的簇拥下来到书房门前,手刚碰上房门,微微一用力,却发现门后隐隐传来一阵阻力,当下心中明白了三分,转头吩咐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下去吧!”
仆人们答应一声,纷纷转身离去,眨眼间屋外就剩张叔夜一人。这回张叔夜再推门,赵斌自然不会在里面挡着了,书房门随着张叔夜的手掌,立时向左右分开,张大人迈步走入书房。张家兄弟害怕吓到老父,早早的就立在灯旁,随着张叔夜进屋,两人就用手中的火折子点亮屋内的两盏风灯。
赵斌身形一晃,将左右房门紧闭,随后脚下一拧,出现在张叔夜眼前。看着面前的平安无事的三人,张叔夜紧张的心情总算得以放松,笑着走到自己书案后的椅子上坐稳,抬手指着三人笑道:“你们三个啊,总算是平安回来了,这一来一回的,可急死我老人家了!”
赵斌笑着施礼道:“确是侄儿的不是,劳叔父您费心了,不过这一次总算是得偿所愿,该做的事情都做到了。”
张叔夜点点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也不知你那糊涂老爹怎么想得,竟然派你亲自去。”
一旁的张立嘀咕道:“说人家爹呢,你不还让我们哥俩去。”
可张立嘀咕的时候忘了,这书房就那么大,他又是刚点完灯,离张叔夜本来就不远,自然被张大人听了个满耳,气的张叔夜把眉一挑:“你这逆子,在这里胡言乱语说些什么!”
张立一见张叔夜发火,不由得浑身一抖,这天底下甭管你多大本事,老爹瞪眼谁都害怕啊,好在张立跟着赵斌在外面闯荡这么久,也算是多了几分急智,当下说道:“儿说,父亲您今晚忙什么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寻常这个时候你不都在书房看书了吗?”
赵斌也问道:“是啊,叔父,可是最近城里出了什么事?竟然让您辛苦到这会。”
张叔夜笑着摇摇头:“还不是你们带来这些人马的吃喝问题,我这先是忙着安排了今日的酒肉,又招呼了明后两天的,以及你们要带走的干粮,这忙忙碌碌,吩咐下去,再巡视一圈可不就到这会了。”
张立和张用闻言在一旁连连点头,可赵斌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叔父,可是城内这些官员生了什么二心?无论是心向大宋,亦或者一心投降,我这使团来此他们都该尽心照顾啊,怎么会让您亲自繁忙至此啊?”
张叔夜叹道:“二心倒谈不上,只是对你们这议和之人有意见罢了,毕竟两国交战,我等是敌后奇兵,可要是两国议和,那我们这些人归谁可就说不清了啊,因此如今府内的文臣武将对你们这一行人意见不小,甚至有的人对于我迎接你们也是颇有微词。”
赵斌听张叔夜的解释,不由得微微一愣,沉默许久后缓缓问道:“叔父,但不知这些人有几分可信?”
“怎么?你不知?赵安这回怎么把消息捂得这么严,竟然一点都不让你知道,不过这样也好,名声他来背,你行走天下不会有什么阻力”。张叔夜并没有回答赵斌的问题,反而低声嘀咕了几句,一旁的赵斌听的是一头雾水,可不等赵斌开口询问,张叔夜就急忙解释道:“公子放心,这些肯定不会有二心,只是归国无期因此有些怨言罢了。”
赵斌点点头:“既然如此,就请叔父您明晚子夜时分将这些官员都请来这间书房,他们不是要盼头嘛,本公子就给他们吃上颗定心丸!”
张叔夜闻言一愣:“公子,你确定吗?是不是在考虑考虑?”
“不用了,反正消息早晚也要传来,亲眼看见他们还能更踏实一些。毕竟这河间府地位重要,容不得半点闪失啊。”
“好,既然公子您已经决定了,老臣我也就不再多言了,明日夜间请公子亥时来此,我带公子您去我等议事的密室,这里终究是小了些。”
就这样赵斌和张叔夜约好了第二天夜间,要面见河间府文武,依旧是将张家兄弟留下陪老父叙话,而赵斌独自回到小院。
赵斌这边刚从暗道探出身形,关好暗门,想着舒展一番筋骨就回房休息,可却听的屋外竟然传来低低的说话声。赵斌急忙双脚点地,身形一晃来到院中,却见屋内依旧是空无一人,凝神再听,却发现声音是从院门处传来的。
赵斌刚走到门前,就听见院外有人说道:“我说几位,真砸啊,没准斌叔就是睡了呢。”
一听喊斌叔,那也没别人了,这一行人中自然只有严成方一人了,赵斌刚欲上前开门,就又听一人说道:“砸吧,这深入敌后,万一公子有什么不测,咱们可就又变无头苍蝇了。”
“好嘞,诸位,闪开了!”
赵斌闻言心说:“不对!”急忙双腿一蹬,整个人向后急退而去,随着赵斌后退,就见两个硕大的青铜窝瓜锤破门而入,紧接着就听嘁哩喀喳,两扇大门立时变作一地木柴,门外显出几人身形,正是严成方、兰程杰、冯先、高冴、庞恕五人。
这五个一见门破了,当即一拥而入挤进小院。正当中是严成方,一身布衣手持两柄大锤,一左一右分别是兰程杰和高冴二人,一人持鞭,一人拎锏,再往两边,庞恕和冯先二人,各自手中的宝弓上都搭着一支利箭,蓄势待发。
赵斌看着面前的五人,不由得扶额长叹道:“严成方!你大半夜不睡觉,砸我院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