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肚白,庞恕也换好盔甲,洗漱完毕来到赵斌身边:“公子,还有一会,要不你去歇会,寅时了我唤你?”
赵斌摆摆手:“不碍的,昨晚庞将军你安排的周密,我转了两圈,也就在这坐着了。既然将军你起来了,就拜托你整军备战,我也回帐中换甲了。”赵斌说着起身回了自己帐中换好九麟铠,带好双刀铜锏,转身出了大帐。
此时帐外众军也纷纷用罢早饭,装备齐全,一个个盔明甲亮。一旁的万里烟云罩也已经披好鞍鞯,得胜钩上挂着方天画戟。赵斌也不迟疑,脚下轻轻一跺,飘身落在马背上:“弟兄们,金兀术有心今日拔营起寨,南侵我国土,我们能放他过去吗?”
“不能!”
“好!众军,出营列阵,司炮官,点信炮三声,助我军威。”话音落下赵斌拨马冲出营门,三千长戈兵紧随其后,庞恕领着三千弓箭手,压住阵脚。
一时间兀术大营之外,炮声响亮,人欢马跃。金兀术这会刚起床,听见信炮声响急急一惊:“来人啊,来人!哪里来的炮声鼓声。”
哈密蚩本就起的早,这会也是刚赶到兀术帐外,听金兀术在帐内呼喊,急忙迈步闯进帐中:“殿下,咱们大营东侧,原本是一片小山,方才三声信炮,山后竟然冲出一队人马,约莫五六千人,看盔甲打扮似乎是赵斌那一支人马!”
金兀术闻言大怒:“探马呢?探马是干什么吃的,大哥的消息查不到就算了,怎么大营附近的敌情也查不清楚啊!”
哈密蚩叹气道:“臣也疑惑啊,因此刚才专门集合探马查点了一番,发现我军探马竟然足足损失了三成!”
金兀术闻言一惊:“三成!这肯定不是赵斌一人所为,看来他手下一定有一批,和他那鬼魅身手相仿的人。”
哈密蚩点点头:“此人好毒的手段啊,这一举就让我们变成了瞎子,聋子。事到如今,咱们怎么办,他领兵在东门列阵咱们战是不战?”
“战,怎能不战,此次南下,咱们可以说是连战连败,昨晚我巡营时,发现士气很是低迷,我要是能一战功成,捉了赵斌,对士气大有益处啊。你速去点精兵两万,在东门集合,我换了盔甲就来!”金兀术在帐中换甲,而哈密蚩则去营中点兵。
片刻后,金营中也是三声信炮响亮,金兀术领着两万兵马冲出营门,列开阵势直面赵斌。赵斌见金兀术出营,也不迟疑,一催万里烟云罩,来到军前:“四太子,一日未见,精神还不错啊。”
金兀术也不客气,一带赤碳火龙驹来到阵前:“呦,赵公子啊,这是睡醒了?原本约的前天白天见面,可你竟然没来,孤王回营后可是左思右想睡不着啊,因此半夜去看你,不曾想你倒是给我准备了一场大戏。”
赵斌嘿嘿一笑道:“那赵某可要多谢四太子挂怀了,四太子你这五万人马,可吓得我没睡踏实啊,还白白毁了一座大营,这不干脆搬来你东边住了。”
金兀术笑道:“今日你领人马前来,可是睡够了?你我的赌约可是能进行了?”
赵斌抬腿摘下方天画戟:“来吧,四太子,咱们也不玩那些虚的了,你我二人一阵赌输赢!只要你赢了我这杆画戟,我就告诉你粘罕的下落,要是输了,那就只能请你来我营中做客了。”
金兀术微微一笑,将金雀开山斧在手中一晃:“好啊,你输了,孤王请你来我营中吃烤全羊!”
话已至此,两人也不客气了,齐催战马冲向对方。金兀术上回吃了先手的亏,这次当先一挥大斧,力劈华山奔着赵斌顶梁门就是一斧。赵斌也不迟疑大戟斜向上一摆,迎向大斧磕了上去,一下挡开大斧,紧接着大戟横扫戟纂奔着兀术面门就去,兀术急忙一个铁板桥,平躺在马背上,躲过这一下。
两人就这样插招换式的战在一团,赵斌他们是寅时列阵,等金兀术整军点兵出来,到两人动手开打已然将近卯时了。场中两人兵器一碰,哈密蚩急命军卒推出八面大鼓,擂鼓助威。对面庞恕一见这还得了,自家公子的气势不能弱了啊,命自家士卒推出十面军鼓,在阵前一字排开。哈密蚩见此又命人加了四面,场中金兀术和赵斌斗得激烈,场下哈密蚩和庞恕也斗得认真,到最后两边各摆十六面大鼓。
一时间战场上只听鼓声如雷,连赵斌和金兀术两兵相击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可这情形倒是没持续多久。场上两人斗得是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兴奋,两边擂鼓的军卒可受不了,一个个双臂酸软,鼓声越来越小。
渐渐的场中优劣也渐渐显露出来,金兀术虽然斧沉力大,但精妙不足。而赵斌这杆大戟,要力量有力量,要技巧有技巧,并且靠着技巧弥补自己力量上和兀术的差距,并且随着时间越长,赵斌优势越明显。
两人的招式都是又快又急,加之战马也都是宝马良驹,一时间众人眼中,好像出现一条黑龙,黑龙的四足牢牢踩着一朵金云。这黑龙正是赵斌大戟勾勒而成,金云自然是兀术的大斧,这也就是赵斌手下留情,不然今日金兀术就命丧赵斌的画戟之下。
场外庞恕看在眼里,不由得叹道:“终究还是时间太紧,要是兀术再晚来一年,太行山上兵马练成,要是今日八万大军在此,公子哪里还用手下留情,一戟劈了金兀术,我们引兵冲杀必能大败金兵啊。”
另一旁的哈密蚩也看出不对了,手捻狗油胡,眉头紧皱:“不对!元帅不是赵斌的对手,这么下去恐吃大亏啊!”想到此,哈密蚩急忙摆手道:“来啊,鸣金收兵!唤大元帅回来!”
场中两人打的激烈,哪里还能听见鸣金之声,哈密蚩越看越心急,抢过击锤,连连猛砸,金兀术这才回神:“赵斌且住,我家军师连连鸣金,可是你又借赌斗在我营中生事?”
赵斌闻言,收了攻势,拨马跳出战圈:“四太子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我可什么安排都没有。”说着抬头看向哈密蚩:“呔!哈密蚩,无缘无故,你鸣金作甚?莫非没了耳鼻,手也不想要了吗?”
哈密蚩闻言气恼,但是又想到自家元帅安危要紧,强压怒火说道:“赵斌,你看看日头,如今已然正当午时了。你吃饱喝足了来讨敌骂阵,我家元帅今早可还滴水未沾呢,况且这烈日当空我北国人士本就不适应,今日你就是赢了,那也是胜之不武!”
赵斌笑道:“既然如此,你有何说法?”
哈密蚩道:“让我家元帅回营,饱餐战饭,顺便躲过这正午的日头,咱们下午再继续厮杀。”
赵斌心中窃喜:”正愁再打下去就显得放水了,这哈密蚩倒是送来好机会。”赵斌点点头道:“好,那咱们下午再战,四太子,请回吧!”
赵斌领军回营休息不提,单说金兀术。刚一回营,金兀术急急拉过哈密蚩:“多谢军师啊,今日若非有你,孤王凶多吉少啊!”
谁曾想哈密蚩摇摇头:“元帅,此事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