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范嘉怡显然只是裹着被子选择睡觉,算是没有听到对方的呐喊,这可把花草K气的不行。
按照对方的模样制作了一个缩小版的自己,然后毫不客气的选择钻进对方的被窝,决定使坏把被子拉走。
可偏偏不过一下,便把它自己摔了个懵,不敢置信的看着蜷缩抱着自己的女孩,不过那么短的时间便睡着了,那个被子显然只是个掩盖品而并非真的需要。
(算了,谁让我心肠好呢。)
花草K默默地拿起被子选择盖在了对方的身上,看着对方大脑中残存的记忆不断的创造出来的梦境,那瘦弱的身躯不断的颤抖。
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虽然说我的力量还没强大到过分,但帮你复仇是足够的。)花草K看着对方的梦境,默默的开口道,虽然知道眼前人陷入梦魇的情况下根本听不见,但她们之间相处的心态显然有了很多的改变。
它静静的看着对方脑海中梦境的发展,在灯光始终没有关掉的情况下,监控室外的人们也在看着他们,哪怕这个时间,或许平常早就进入哪个宴会的舞池选择放纵。
(我的继承者,可不能这么脆弱。)花草K思索了一番,它虽然说可以根据对方内心痛苦的记忆找到最精确的弱点。
可偏偏,让人脑壳疼的是,对方的记忆和一切都能在档案上查到蛛丝马迹,只要针对着她制造个相应的环境就容易击溃内心。
所以作为自己的继承人,被这么容易打倒可不行,所以它决定亲自入梦,将所有的痛苦都从深处拉了出来,用来鞭策与对方的精神。
因为不敢面对,所以如此薄弱,可自己偏偏要让对方日日看,天天看,哪怕是变得麻木,也比现在不堪一击的要强。
而范嘉怡就这样进入了深沉的睡眠,而她做的梦境却如同走马灯一般,录像带不断的往后拖,最终在最黑暗的点停下,开始观看。
步入高中没多久的女孩,本该迎来新的人生,可偏偏,周围的所有人都和她渐行渐远。
或许是不想沾染麻烦,或许是根据所谓的关系短远而划分的阵营,又或是只想作为一个旁观者。
哪怕,写在纸上的规则,都表示都帮理不帮亲,一切都按事情的对错而划分。
但偏偏,世界就是这么不讲理,弱者顺从的听从着制度所维护下来的世界,觉得所有人会对她发起善意,谴责那些欺负的人。
可偏偏,是一个班级的渐行渐远,他们将对方孤立了,哪怕女孩不断的希望能够找到知心朋友,努力的想融入集体。
甚至后面,将目光放向了其他的班级,可偏偏班中的女孩却没有放过她,靠着自己强大的关系网。
在得知被欺负的猎物和哪个女生交好的情况下,主动和那名女生攀谈,并且告知对方是在他们班中有名的同。
哪怕那跟男生一样的短发,是因为同桌与后桌不断的奚落嘲笑,被逼无奈下拿起剪刀只为创造出锋利的面具,层次不齐的陡峭的悬崖,却依旧成为了所谓的证据。
这个谣言,便把女孩最开始的卑微讨好,紧紧只是想要一个朋友的愿望,破碎了个彻底。
被当做怪物的女孩,被偷偷议论着的女孩,仅仅是不小心触碰,都像是遇到细菌一般猛然甩开的女孩,哪怕再怎么迟钝,也不可能没发觉这个世界对自己的排斥。
“我做错了什么?”范嘉怡呢喃的低语,头发可以再长出来,被其他人用完的肥皂可以再买,连洗衣液里面被放了各种各样东西都可以倒出来。
可,破碎的心又该怎么修复呢?
她胆小,她懦弱,一切的一切只会憋在心里,连学校特意创造出来的心理咨询室,也只知道皮毛。
心理老师挖掘着,却不知道如何修复这些伤口。
心理老师鼓励着,却不知道如何帮助这些困难。
她们解决不了流言,惩戒不了造谣者,也无法扼杀加害者。只能陪伴着学生将这些秘密偷偷的埋下,无助的舔舐着伤口,哀哀啜泣。
不敢露出丝毫的獠牙,只为表示自己的无辜,希望那些人能够被正义制裁。
可偏偏周围求助的一切,都是告诉自己过去了,劝受害者大度,让对方原谅,否则就是自己没有放过自己。
她看着那些人肆意的在阳光下,没有任何的惩处,没有任何的质问,没有任何的负担。
显然作为一个小小的尘埃,她们或许早就把她忘了吧,那个被肆意围剿,被不断孤立,造谣,变成了透明的人。
(要失败了。)花草K可以看着漆黑的空间,破碎又疏离,当时跟自己合作的豪言壮志,和内心燃起的火花,在这致命的伤害下,微不足道的让人忽视。
回忆一边一遍的放着,里面的灵魂也自觉顺从地经历着固定好的发生,哪怕这只是一个梦境,是重新开始给予的契机。
但她依旧孱弱的不敢有丝毫的尝试,依旧卑微的讨好着别人,依旧扬起笑脸给那些欺负自己的人看,依旧默默的承担所有的工作,看着别人领着本该属于自己的夸赞。
她被扣上了一个又一个帽子,被贴上了一个又一个标签,本就不挺拔,不能昂首挺胸自信的人,整个人佝偻着驼背着蜷曲着。
“救救我。”怀抱着自己的她,哪怕跳跃进了河中,却依旧说着满怀希翼的话语,冰冷的河水和闪烁的灯光,是最后所能看到的景色。
(就这么脆弱吗?)无法感同身受的花草K ,显然理解不了。
人类在离了群体的情况下,在被其他人用一个莫须有的名义定罪的情况下,没有任何的身体外伤,没有任何的直接打击,就这样自己死了吗?
它看着越来越蜷缩的人,对方内心的精神越来越脆弱,之前豪言壮语,和各种恶毒的思想,像是临时的笑话。
“你给我站起来啊?”花草K看着不动的人,终于忍不住再一次用手指戳对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