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活儿累活儿都是萧景容在干,一日三餐也都是萧景容在忙碌,沈安言……只负责吃喝玩乐,每日睡到自然醒,甚至醒来后,还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命令男人给他端洗脸水。
虽说,他们如今大部分吃的喝的,都是部落的人在提供,但打扫房间和洗衣服这会儿,确实都是萧景容在负责。
不去想还好,一去想,沈安言就觉得别扭。
他扭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衣服,有些想不起来萧景容是什么时候把他的衣服拿去洗的,又是怎么一个人把那些衣服整整齐齐地晾在院子里的。
为什么他当时一点感觉都没有?
为什么他能如此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
就好像……他们的确本该如此。
萧景容回答他的问题,认真说道:“本王一直觉得,这才是我们应该过的日子,我们应该是在一个很合适的日子相遇,然后我不再是睿国的摄政王,你也不是天机阁的青落公子,我们一起游山玩水,自由自在,玩够了玩累了,就寻个小村庄住下来……”
“你有病吧?”沈安言直接站起来打断了他的话,却没察觉到自己语气里的慌乱,只是下意识否认道,“不会有那样的日子,那也不是我想要的日子,摄政王殿下……容我提醒你一句,如今我们在别人的地盘上,若是总沉溺这样不切实际又可笑的幻想中,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最后,也跟着站了起来,说道:“我昨晚看到了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
沈安言猛地转头看向他,“你果然也看到了!?”
不等萧景容回答,沈安言又说道:“我之前也看到了,但总以为是在做梦,那个人……他……”
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沈安言却说不出对方不好的话。
他还是觉得,那人并不会伤害自己。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自信。
顿了顿,沈安言索性说道:“他应该就是部落的大巫……”
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更何况,白色的头发……这种特点,在古代应该是很突出的,没被烧死,那就说明在部落里,这并不是厄运的代表,况且那人的确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像是神祗一般的光芒。
让人看了就下意识心境平和起来。
不等萧景容说话,沈安言又说道:“阿萨南一直没再来找我们,但他一定就在这个部落里,要想见到大巫,就必须找到阿萨南,我们不能这么被动下去。”
仔细算算时间,他们距离在睿国被抓来已经快四个月了。
四个月足够发生很多事情。
也不知道如今睿国和秦国是什么情况。
若是他们再不能平安回去,或者想办法传信回去,天机阁一定会乱,秦国和睿国也一定会乱!
杨婉玉若是知道他被抓走的消息,还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要是秦怿在这个时候故意对杨家或是杨婉玉下手,就麻烦了……
萧景容望着沈安言,欲言又止。
许久,面上染上一抹淡淡的苦笑,最后也只能问道:“你想怎么做?”
沈安言说:“我来西域,只是想解除与你身上的蛊虫,若能说服大巫与我们一道对抗西域王,那自然是最好的……”
便是不能,他们也可以趁此机会找出西域王的弱点。
或是蛊虫的弱点。
萧景容早就猜出会是这样的答案,也并不意外。
只是听到沈安言事到如今还心心念念着要去解除身上的蛊虫,心中不免有几分哀伤。
却也只能在心里与自己说。
本就该如此的……
吃了早膳,沈安言便出去找人唠嗑。
之前阿萨南说过一定会来带他们去见大巫,沈安言为了避免暴露身份,几乎没怎么出过门,家里的东西都是萧景容自己打点好的。
所以部落的人看到沈安言主动接近靠近他们时,还挺意外的。
但也对他十分热情。
这个部落的年轻男女很多,男的都长得不差,女的也都是一副好身材,不过看到时,眼底都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起初沈安言没当一回事,直到有个妇人笑着问他:“怎么不同你家夫君一起出来?他怎么放心你独自一人出来?”
沈安言愣了下。
而后下意识反驳道:“他不是我的夫君,我们只是……”
顿了顿,“……兄弟。”
这话却惹得在场的人哈哈大笑。
尤其是不远处的几个女孩子,捂着嘴笑,还窃窃私语。
但从眼睛里可以看出并没有恶意。
沈安言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狐疑看着他们。
那妇人却忽然握着他的手,温柔说道:“你们是从外面来的吧?是不是家人不同意,才逃到这里来的?”
她又说道:“放心,我们这里啊,是不忌讳那些事情的,男男女女之间,只有真情实意在,便真心大胆地爱,在这里,没人会笑话你们的。”
沈安言急忙解释道:“我们真不是那样的关系!”
周围的人看他这般着急,再次笑了起来。
但都没恶意。
只当他是害羞和害怕,纷纷劝他不要害怕。
见他还想否认,有个年轻姑娘便红着脸温柔说道:“你与他身上都种下了双生蛊,怎么能说他……他不是你的夫君呢?”
另外一个姑娘也红着脸问:“母蛊在你身上,他却愿意为你承担雄蛊的痛,可见是真心喜欢你的,若不是两情相悦,怎么种得下情蛊?”
毕竟,情蛊是靠着“洞房花烛夜”才能被种下。
沈安言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们为什么这么肯定。
同时脸也涨得通红!
他们怎么知道他体内有蛊虫?!
难道这里的人,只消一眼便能看出一个人体内有没有蛊虫?!
妇人便笑着给出了回答:“我们这个部落与其他的部落是不同的,这里世代住的都是蛊师,每个人都知道一些蛊术,虽没有大巫那般厉害,但谁人身上有什么样的蛊虫,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又说:“你体内的双生蛊,是情蛊之最,一定得是特别喜爱你的人才能让雄蛊心甘情愿住在他身体内,你也一定特别在意他,才会让母蛊和雄蛊不断为你们续命。”
沈安言敛眸,并未反驳。
反驳也没什么意思。
他只是趁此机会试探道:“那……蛊虫种下后,能解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