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羟本来也怀疑是齐王在喊抓贼,可他与齐王相识多年,知道这人演戏不是这般风格,更何况若是他真把人救走了,何必还在这里演戏浪费功夫。
便也急忙喊道:“王爷,此事不是属下所为!属下纵然不会把人交给王爷,却也不会用这种手段!天底下可没有比那地牢更难闯的地方了!”
他把人弄去别的地方关,不是更方便别人来把人救走吗?
暗卫便也道:“王爷,那些人的确不是南宫大人的人,属下瞧着……倒像是国舅府的人。”
那守卫也赶忙道:“对!之前的确是国舅府的人拿着国舅的令牌,说是有事要询问人犯,我们没多想,之后……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把人偷偷调换走了!”
若不是齐王的人马闯入地牢,他们还不能发现地牢的人早就换了!
齐王怒气冲冲地甩开了南宫羟的衣领,“去查!无论他们把人带到哪儿去,就算是将这都城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是!”
暗卫走了,南宫羟便对齐王道:“殿下,这事儿绝对不是太后与国舅所为!属下当日收到的命令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沈公子一命,国舅也再三叮嘱过,无论摄政王是生是死,如今是在边境还是在都城,沈公子的命都必须留着!就算有人来劫狱,也绝不能伤害沈公子性命!况且,若太后与国舅要换个地方关押沈公子,与属下直言便是,何必费这般功夫?”
齐王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他相信太后与国舅不会轻易杀了沈安言,却也不能保证,他们会永远不杀沈安言。
他答应过萧景容,无论如何都要护住沈安言,可沈安言被抓走时,他被困在皇宫内,出来后也费尽心思找人,好不容易找到人被关押在哪儿,人却被劫走了!
他现在,只愿带走沈安言的人,不是打算要沈安言的性命。
守卫想了想,轻声道:“大人,会不会是郡主所为?”
南宫羟想起了什么,立马道:“快!立马派人去禀报国舅,趁机派人进府搜查!命人盯着建安郡主的一举一动!”
“是!”
那守卫离开后,南宫羟便又看向齐王道:“殿下,那齐王府那边……”
齐王冷声道:“她不会把人藏在齐王府的。”
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齐王府毕竟是他的地盘,她住的院子自然也都在齐王的监视之下,藏一个人是容易,但要藏着沈安言,却绝对不可能。
话虽如此,齐王还是回去,命人将齐王府上上下下都搜了个遍。
却没有任何踪迹。
而国舅府也被里里外外搜查过了,仍旧没有沈安言的踪迹。
这人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将近天亮,才有暗卫来禀报,说是城外有踪迹。
这消息不知怎么就传到忠祥那儿了,这人重伤未愈,身上中的毒也没有完全解掉,却仍旧坚持要跟着一起出城寻人。
齐王没办法,只能让平安搀扶着他,把人一起带去城外。
到了城外,天色已大亮,而暗卫在一片茂密的丛林处发现了被丢弃的马车,还有十几具尸体。
暗卫说道:“这里有打斗的痕迹,这些尸体……皆是一招致命,来人人数不多,但绝对个个是高手,只是,未见公子踪迹。”
忠祥蹙眉,看着地上唯一的一具女尸,说道:“这是建安郡主身边的贴身侍女……”
齐王又问道:“她手里拿的是什么?”
暗卫道:“是毒药,不过里面的毒药已经没了,不只是洒了还是喂给了谁,但这些尸体上没有中毒的迹象。”
这一看便知是建安郡主的计谋,齐王捏着拳头怒道:“这个毒妇!”
他早就命人盯紧了建安郡主,也多亏了建安郡主去了一趟那地牢,他才能查出沈安言被关在哪里,只是没想到这贱人心思如此歹毒,这么快便下狠手!
这时候,另外的暗卫也匆匆来报,“王爷,这附近都查看过了,没有公子的踪迹!”
“马车的痕迹呢?”
“也没有,连马蹄印都没有,若公子是被人带走的,或是以轻功被带走,又或是根本没离开,而是返回了都城。”
齐王抬头看了一眼都城的方向,忠祥却说道:“派人分几队人马探查,都城要查,但重点要查城外!同时,派人堵住前往秦国的所有路线!”
齐王道:“你是怀疑,是秦国的人带走了他?”
“不无可能,”忠祥咳嗽了一下,喘着气,沙哑着嗓音说道,“此举……只为寻找公子踪迹,确保他还活着,若真是见了人,纵是公子不愿回来,也不要伤了他,更不要阻拦。”
齐王蹙眉,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说道:“按忠祥公公所言行事。”
“是!”
虽然齐王没多问,但忠祥还是解释道:“如今都城危机重重,主上行踪不明,就算将公子带回来,太后和国舅也未必会放过他,就算公子去了秦国,待主上回来,也必定会去秦国把公子接回来。”
齐王却道:“本王是不太聪明,却也不傻。”
“王爷……”
齐王垂眸看着地上的尸体,“这些人本王都见过,在都城内也算是厉害,就算比不上你们摄政王府的暗卫,但也不比齐王府的守卫要差,却还是被那些人一招致命,可见带走沈安言的绝非寻常人,费尽心思,还能赶在我们之前把人带走,若没有你家主上的安排,他们凭什么能这么顺利把人救走?”
这里是睿国,可不是他们秦国!
外来的细作高手轻轻松松就强闯他国地牢,还顺利地避开一个王爷和一个太后的搜查人马,说跑了就跑了……睿国要这么好闯,早三百年前就灭国了!
忠祥怔了,他的确没想过这些,只是下意识觉得沈安言留在这些人身边,要比留在秦国安全。
齐王朝着忠祥走近了,“本王听说,秦国的端王秦怿秘密训练了一批所向披靡的死士,其强悍也不比你家主上训练的暗卫要差,前几日本王便得到消息,这批死士也有部分潜藏在都城,本来……本王还以为他们的目的是来杀皇帝的,但现今看来,只是来救人的。”
他眯眸问道:“忠祥,你家这位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忠祥垂眸,“公子出身普通乡野人家,后被卖入怡红楼为奴,这些王爷应当都知晓,还要奴才说什么?”
齐王拂袖,冷哼一声,“本王可不会相信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秦怿也绝对不会出动这么多死士,就为了救一个普通人!”
就算这其中可能有萧景容的推波助澜,但当初沈安言要逃跑去秦国时,也有人花费了不少心思来帮他。
这个沈安言,绝对不是普通人!
说罢,便离开了。
平安仍旧搀扶着忠祥,小声道:“公公,齐王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怀疑……公子是秦国的细作吗?”
忠祥又咳嗽了几声,虚弱道:“不管王爷怀疑什么,公子都是我们摄政王府的人,与秦国无关。”
平安明白他的意思,立马道:“是!”
可随后又担忧道:“不知公子现在在那里,若是真被人救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