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动不动的沈安言,建安郡主问道:“死了?”
南宫羟站在旁边回话道:“回郡主,还活着。”
“打开牢门。”
“这……”
见南宫羟犹豫,建安郡主便蹙眉冷声道:“怎么?本郡主还不配命令你?!”
“不是!”南宫羟赶忙行礼解释道,“回郡主,这位公子身份特殊,太后和国舅都交代过,他不能死!”
建安郡主眸光冷冽,“放心,姑母和父亲的大事,本郡主自然不敢耽误,但本郡主与他有些私人恩怨,他只要不死,便是父亲知道本郡主来过这儿,也怪不到你头上。”
“可是……”南宫羟犹豫着。
建安郡主面色更加不好,却没再说些什么,只是看向一旁的紫苏。
紫苏领悟,便靠近了南宫羟,微笑着低声说道:“大人,我家郡主可是国舅唯一的嫡女,太后的亲侄女,如今还是齐王的侧妃……大人可要想清楚了,得罪了我家郡主,将来会是什么下场?”
南宫羟脸色顿时变了。
紫苏又继续轻声道:“不过是给他一点教训罢了,你们如今把他困在这里,难道就敢给予厚待吗?看他如今的模样,也知道你们没好好待他,可见太后鱼国舅的命令也不是把他当成座上宾……国舅派郡主过来提点这位公子一二,不是很正常吗?”
南宫羟还在犹豫。
可紫苏已经看出他在动摇了,便更贴近了他一些,偷偷往他手里塞了个钱袋,“大人,我家郡主若是能顺利诞下齐王的孩儿,将来这齐王妃的位置便也是她的,大人如此聪慧,应当不会蠢到要同时得罪国舅和齐王吧?”
南宫羟顿了顿,便捏紧了手中的钱袋。
那点钱财对他来说并不值得在意,但紫苏的话却让他心生忌惮。
他不过是个小人物,若真是同时得罪了国舅和齐王……那这辈子也到头了。
说不定,还会累及家人。
一番斟酌下,南宫羟只能恭手弯腰道:“但此事,属下还得禀报国舅才是。”
建安郡主便微笑道:“此事,本郡主会亲自去与父亲讲的,大人若是不放心,到时也可亲自去国舅府上核实。”
“这……”南宫羟顿了顿,只能蹙眉恭敬道,“属下不敢。”
随后他又道:“不过,听闻这位沈公子非比寻常,虽然看着无害,却不得不防,郡主乃千金之躯,属下实在无法放心,不如属下派几个人在这里守着,这样……属下也好交差。”
建安郡主本来也没打算在这里弄死沈安言,而南宫羟也是太后的心腹之一颇得太后重新,就连她父亲见了都得给几分面子,她没蠢到想要得罪对方,便只能笑道:“那便有劳大人了。”
而后转头看向牢房内的沈安言,眸中闪烁着恨意,“来人!把他给本郡主拖出来!”
南宫羟看着建安郡主带来的人将沈安言从牢房里拖出来,把人绑在刑具房时,眉头狠狠蹙了一下。
但他没那个胆量去阻止,便挥手让几个心腹守在这里,低声嘱咐道:“在这里守着,记住……人不能死!若郡主非要把人杀了,你们便立马把人护住,就说是奉太后之令!”
“是。”
看了看被吊住双手的沈安言,南宫羟又皱了皱眉头,转身离开了。
他快步走出地下室后,又另外招来两个暗卫,命他们分别去宫内和国舅府上报信,自己则守在门外,不敢轻易离开。
沈安言昏昏沉沉被绑在刑架上时,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不远处的建安郡主,忽然……微微勾起嘴角笑了下。
建安郡主本来想先给他点颜色看看,瞧见他这带着几分讥讽的笑容,面色顿时变得难看,直接抢走旁边下人手中的鞭子,狠狠抽了一鞭在沈安言身上,听到对方传来痛苦的闷哼后,她心情才稍微好些。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鞭子太长,而且建安郡主不会武功,也从来亲手体罚过任何下人,这有辱她形象,故而她在发现自己很难再次扬起鞭子优雅抽打沈安言时,又把鞭子扔给了一旁的下人,“给本郡主狠狠地打!”
那下人迟疑了一下,最后恭敬道:“是。”
虽然看着用了十足的力气,但那下人并未完全尽力,只是沈安言身上的伤痕看着十分严重,并且他每打一次,都要看一眼建安郡主的脸色,神色越发复杂和纠结,连抽打的动作也跟着迟疑了起来。
随后……暗示了一眼紫苏。
紫苏明白对方的暗示,转头看向建安郡主,却发现她坐在凳子上,听着沈安言痛苦到无法发出惨叫的闷哼,面上带着愉悦和笑意,一看便知乐在其中,不打算立马收手。
她想要张嘴,可想到建安郡主在出来之前才刚刚命人打死了几个让她觉得不顺心的丫鬟,而那几个丫鬟……都是从国舅府陪嫁过来的,也是自小便在建安郡主身边伺候的贴身丫鬟,犹豫间,便不敢多嘴了。
行刑的下人见状,便只能先停下动作,看向一旁的几个下人。
那几个下人也是缩着脖子,兢兢战战站在一旁。
建安郡主见他停下动作,眉头狠狠皱了起来,怒道:“谁让你停下来的?!”
行刑的下人便只好犹豫着上前一步,弯着腰毕恭毕敬说道:“郡主,这次毕竟是瞒着国舅和太后来的,南宫大人势必会把事情禀报给太后,若是咱们现在把人打死了,只怕会有麻烦……”
顿了顿,他又看向浑身伤痕累累的沈安言,又道:“这人身体本来就弱,只剩下一具残躯,若是再打下去……不到三鞭,他必死无疑。”
建安郡主闻言,嘴角微勾,眼底的笑意带着杀意,红唇微启,“死了便死了,此事,本郡主一力承担!”
可那下人却还是犹豫,“郡主,他迟早是要死的,郡主何苦为了这卑贱之人惹恼太后与国舅?更何况,他是摄政王府的人,齐王也一直在找他,郡主今天把他打死在这里,来日被齐王发现,那岂不是……”
“本郡主会在乎他?!”建安郡主狠狠拍了桌面,眼底露出恶心,“若不是姑母有令,本郡主看都不会看他一眼!不过是个风流浪荡子,若不是有萧景容,他齐王算什么东西!给本郡主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