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酒后宠幸奴婢那几件事儿,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他那会儿清醒着呢!
那些奴婢也没有拒绝好不好!
然后他又看向坐在书案前沉着脸的萧景容,解释道:“阿容,本王就是再混账,也不会混账到这种地步!旁的不说,就本王岳父那事儿……你觉得本王会宠幸建安郡主吗?!”
齐王妃的父亲徐大人,当初因为“米粮丝绸”一案,被齐王妃在牢中劝着自尽,这事儿一直是齐王妃心中的痛,也是齐王心中的刺。
而“米粮丝绸”一案,正是太后与国舅一手策划的,建安郡主是国舅的嫡女,齐王若是因为垂涎对方的美色便把人睡了,那还对得起齐王妃吗?
与畜生何异?!
萧景容脑仁疼得厉害,伸手捏着眉心,“本王知道。”
他自然是相信齐王的。
也知道此事定是国舅等人谋划已久,说不定……太后也参与了。
德王垂涎建安郡主的美色,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很快便要抱得美人归,眼下到嘴的鸭子却飞了,他却丝毫不恼,还要成全齐王……
这事儿,怎么想都不对。
可如今这些已不是重点,因为眼下这情况,齐王必须娶建安郡主。
齐王不解:“为什么?把人杀了不就行了?”
重风便解释道:“殿下,若建安郡主死了,太后和国舅不肯善罢甘休是一回事,怕只怕……他们暗中与德王形成其他交易,德王也会因此发难,万一他污蔑,说殿下你强行欺辱建安郡主,只是为了羞辱他呢?”
德王与建安郡主的婚事早就定下了,暗地里,这是太后拉拢德王的手段,可明面上维系的却是朝廷与闲王之间的关系。
德王要往他们身上扣下一顶欺辱闲王的罪名,其他封地的闲王便有机会举兵进犯,萧景容给不出一个交代,到时候太后也能趁机发难……
齐王这才明白……这件事情是早就算计好的,他们根本没得选了。
娶或者不娶,都是太后赢了。
“这……”齐王脸色又白又青,“那本王……本王……”
萧景容捏了一会儿眉心,才道:“娶吧。”
“啊……啊?这……真、真娶啊?”
“不过一个侧妃罢了,她再有能耐,也不会是齐王妃的对手。”萧景容眯眸道,“你替本王转告齐王妃一句,徐大人的仇,她可以自己报了。”
齐王妃出身虽没有建安郡主高贵,但也是名门贵女,未及笄时也是才名在外,端庄娴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写的那一手文章,萧景容看了也称过赞。
齐王才能尚可,多数时候还得靠着齐王妃提点,否则,光是那点青梅竹马的情谊,也不至于令齐王在“米粮丝绸”一案上为徐大人兜底。
齐王风流成性,府里的妾室通房没有一百也有几十,这么多女人,齐王的后院还没着火,全是靠齐王妃打点妥当。
对付一个建安郡主,不成问题。
“这……”
萧景容见他犹豫,便道:“你回去同齐王妃商量吧,她若是答应,你就早日把人娶进门。”
话是这么说,但从男人的语气里,齐王却听出了肯定。
好像这人笃定了齐王妃,巴不得建安郡主入齐王府一般。
这事儿刚闹出来的时候,齐王便让所有人瞒着齐王妃,就想着把事情解决了再说,毕竟那可是建安郡主……
可没想到,齐王战战兢兢主动坦白后,齐王妃并无任何过激行为,只是沉默了许久,朝着齐王跪下,让他把建安郡主纳为侧妃。
沈安言一边浇花一边说道:“你家主上比齐王要了解齐王妃……”
他还没说完,忠祥就在一旁微笑道:“公子,这话可不兴说。”
“……”
沈安言便改口道:“你家主上比齐王要聪明,知道要用齐王妃来制衡建安郡主,他把建安郡主送到齐王府,太后以为他是服了软,其实不过是被他摆了一道,齐王妃不会让建安郡主好过,只要她在齐王府一日,便要遭受一日折磨。”
这可是杀父之仇……
也不知道国舅和国舅夫人怎么想的。
平安接住沈安言递过来的水壶,说道:“兴许是以为齐王殿下风流,那建安郡主又美貌过人,以为她入了王府,便能取代齐王妃。”
沈安言在石桌前坐下,抖了抖衣袍,端正坐着,“天真!齐王是风流,又不是好色,他当初能为了齐王妃保住徐家满门,亲自兜下那么大一个案子,欠咱们王府的钱至今都没还清,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建安郡主就休弃齐王妃?”
太后和国舅怕真是穷途末路了,竟想出这种馊主意。
沈安言刚知道这事儿时也吓了一跳,还以为萧景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齐王纳建安郡主为侧妃,那样一来……才是真的麻烦。
他又看向忠祥问道:“婚期定下了吗?”
忠祥垂眸答道:“三日后。”
手中的茶杯顿时一抖,沈安言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时候?”
“三日后。”
“……”
虽然忠祥认认真真重复了一遍,但沈安言还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虽说……这事儿不堪了些,可建安郡主到底是国舅嫡女,皇帝的亲表姐,太后的外甥女,哪怕她是要嫁给齐王为侧妃,但三日后成婚……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平安便道:“三日后也不慢了吧,这种丑事,换别的姑娘家都要跳河自杀了,现在齐王殿下愿意纳她为侧妃,还不得赶紧答应了啊,万一齐王殿下反悔,她才是真的丢脸。”
若换做之前,平安一个下人,是万万不敢在背后这般议论一个郡主的。
但建安郡主闹出这种丑事,对齐王来说不过风流韵事一桩,对身为女人的建安郡主来说……却是一辈子都洗不掉的污点。
如今,便是身份低贱的下人都能看她笑话,若她不是郡主,没有太后和国舅这栋靠山,日子只怕更难熬。
以这位郡主的高傲性子,能这般豁得出去,沈安言倒也佩服她。
但就算是这样,沈安言也没想过自己还能去参加这场婚宴。
直到萧景容前一天晚上派人给他送来新的衣袍……
送来衣袍的下人并未说明缘由,沈安言只当对方闲得没事做,随便赏给他玩的,他就看了一眼,打算拿去压箱底。
然后第二天,重风就过来,要送他去齐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