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哼,那这样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给我砸!”
那管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一声令下,身后的几个壮汉气顿时势汹汹的冲了上去,见到院子里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就开始砸。
其中一个壮汉走进了磨坊屋子里,也不废话拿起手上的长棍就噼里啪啦的砸了起来。
管事可是吩咐过了,要是这家人不识好歹,就把他们家做豆腐用的东西都砸烂,看他们以后还拿什么做豆腐,抢小公子的生意。
宋秋娘和赵梅香大喊着跟着进屋想要阻止那个壮汉,却被他极其粗鲁不耐烦的推出了门外。
宋秋娘被推了一下绊到了门槛,一个没站稳摔到了门前的地上。
“秋娘!”
“娘!”
赵梅香和两个孩子大惊,同时出声,连忙上前将她扶起。
“秋娘,你没事吧?”
赵梅香扶着她,担心的说道。
沈安明和沈安知也都围过来将宋秋娘娘护在身后,眼里带着敌意的看着那个将他们娘推出来的男人。
屋里的壮汉冷哼一声,也不理会他们,接着砸屋里的东西。
宋秋娘站起身来,摇了摇头道:
“没事,我没事……咱们的磨……”
几人听着屋里噼里啪啦,似乎是磨被砸碎的声音,心仿佛也似乎随着那磨被敲碎了,都转过头来愤恨的看着那个管事。
“呜哇……”
这时正睡着的两个孩子似乎听到了动静哭了起来,南屋里传来孩子呜哇的声音。
为了方便看两个孩子,白天的时候赵梅香一般会将茵茵从她们现在住的右侧东屋的房间抱到南屋赵梅香的房间里,方便看哄。
听到两个孩子的哭闹声,赵梅香和几人对视一眼,连忙进屋去哄她们。
此时正是午睡的时间,孩子们很好哄,赵梅香轻声安慰了一会儿她们,两个孩子就睡下了。
见她们们重新睡下,赵梅香这才关好了门,重新退了出来。
……
瞧见赵梅香从南屋出来,那管事语气不善,面露几分讥讽。
“哟,屋里还有孩子呢……”
他挑着眉,语气让人极其不舒服。
屋子前的几人都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管事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们防备的样子,往院子里又扫了扫,目光扫到屋子侧面的草棚时,他眯了眯眼。吩咐两个院子里的壮汉。
“你们两个去那里看看。”
那两个壮汉点头,拿起手中的长棍就要往草棚走去。
宋秋娘几人都面色一变。
那草棚是他们搬过来之后修缮过的,里面的两匹马和两辆马车是在罗城时纪家人送给他们的赶路用的,两匹马在他们家被养的极好。
眼瞧着那两个大汉就要进到草棚,几人面色铁青,若是马和马车落到他们手里,后果可想而知。
宋秋娘气的发抖,也顾不上什么了,捡起地上的铁锹冲上前去,挡在了草棚前。
“你……你们别过来!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沈安明和沈安宁也冲过来护在了自己娘身前,赵梅香也拿着铁锹死死的盯着那个管事。
那两个壮汉停下脚步,看着突然冲过来的宋秋娘,有些犹豫,对视一眼后回头看向管事,似乎在等待他下命令。
管事掸了掸下身上的灰,嘴角露出一抹嘲笑之意,不在意的说道:
“王法?在这寿州城里我们就是王法!就凭你们几个老弱病残,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还想要跟我们斗?”
“我看你们这磨坊开的也很蹊跷,就凭你们几个妇人还能开磨坊,真是可笑,谁知道做的是不是正经生意?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妄想和我们李家斗,今日我就替我们家小公子出了这口气,给我……”
他嘴里的砸字还没等说出口,就被飞过来的一只鞋打中了后脑勺。
“哎呦!!!”
鞋飞过来的力道极重,那管事整个人几乎踉跄了一下,瞬间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正要出口的话被憋了回去,大叫着哎呦了一声。
他有些站不稳的捂着后脑勺,懵了一瞬间,反应过来后气急败坏的喊道:
“……他娘的谁是!谁打的我!!!”
几人也被眼前突然发生的变故惊得愣在了原地。
宋秋娘手里还保持着手里举着的铁锹的动作,呆呆的看着顺着管事的头落在地上,那只有些眼熟的棉鞋。
“……”
鞋子是从老太太的方向飞来的。
老太太一身麻布袄子,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倚靠在门前,只不过左脚的鞋子不见了。
她拍了拍手,将只穿着棉布足袜的左脚勾在右腿上,裹着身上的衣服,似乎是觉得有些冷,嘴里念念有词的嘀咕。
“嘶,还挺冷……”
“……”
刚从人群中挤到院子里的沈清安目睹了老太太刚才扔鞋过去英姿飒爽的一幕,唇角微微勾起。
没想到老太太气性还挺大……
管事怒瞪着倚在门前的老太太。
老太太却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根本都没正眼瞧他,只留下眼角里带着冷意的余光。
管事显然被她的态度惹恼了,伸出手来指着老太太。
“你这个糟老太太竟然敢打我!!!”
他指挥着几个壮汉,怒道:
“你们几个去把这个不知死活的老太太给我抓过来压到我面前!不用手下留情!我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她!!!”
几个壮汉领命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向老太太这边过来……
“放肆!我看谁敢过来?”
老太太突然大喝一声,目光凌厉的扫向那个管事。
她像是突然间变了一个人,眼中突然流露出来的凛然以及周身散发出来的压迫与霸气,让那个管事不知怎的心中一寒,生出惧怕之意。
周遭瞬间一静。
所有人都忘记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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