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灵并没有在珍宝阁待多久,在银雪离开后也告辞离开。
她先去北洲看了眼祁墨染,这个二师兄唯一的小徒弟。
与她所写有些差别,差别却也不太大。
也不知是不是二师兄与他说过什么,他还是在这里认了师尊,并且互相喜欢。
看他过的好,朵灵放下心,没想打扰,回了东洲。
没惊动任何人,选了一处隐蔽的地方给所有人发了条灵讯,告知他们要闭关的事。
一切准备妥当,她最后看了眼天空,闪身进了空间,黎星不在,空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朵灵站在大殿中间,叹了口气,将问世镜掏出来,试着触碰,试着输入灵力,却没有半点作用。
君澜殇化形站到她旁边,闪过深思,“你的实力还不够,开启的条件不足”
朵灵抿唇,收回手,“我要闭关了,还不知要多久,你不需要疗伤,要不要出去转转?”
黎星沉睡,没有办法接送,她需要提前做好一切。
君澜殇垂眸看向她,眼中有一丝担忧,“我在这等你”
朵灵露出一个甜甜的笑,“那我进去了”
君澜殇抬手抚过她的侧脸,低头,蜻蜓点水般的吻落下,“好”
朵灵不是不知道他的担心,黎星曾经说过,修炼室累积的灵气足够她飞升,再出来时,必定面对飞升劫。
这方天道有毛病,按说是被她护着的小世界,该向着她才是,也不知道怎么总有种要致她死地的感觉。
深深吐出一口气,她挥挥手,拉开修炼室的门,踏了进去。
君澜殇望着那扇关上的门久久没动,手一点点攥紧,凉薄的眸子闪过狠戾。
虚空中的太古种族很多,从不插手这些人族的争斗。
当年那件事闹的很大,他正处于沉睡,被吵醒后也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了解太多。
现在看来,有些事也不是不能插手。
朵灵还不知道她的龙在想怎么报仇,她已经被浓郁的灵力包裹,很快便沉下心修炼。
——
夏阳城,满月坐在了之前的摇椅上,与沈砚池一起喝茶。
本已离去的银雪再度回来,他走到满月面前,微微弯腰,眸中玄奥。
“你骗了灵灵,你根本不会在上界等她,你……会死”
满月不在意的按着他坐下,“你这双眼睛还真让人厌烦,跟那个臭屁的家伙一个样”
“生死本就是常态,早在百万年前我就该死了,能偷活这么久,已经赚了”
“银雪,没必要的时候别看太多,这是上一任命运法则圆满者留下的话”
“你们啊,就是看的太明白,反而做不到我们这样洒脱”
“面对亲朋好友必死的结局,你们会更痛苦,更难做到释然”
“眼睁睁看着身边人死去,你们没有任何办法,经历的多了,连勇气都会消失”
“他啊,就是那样,最后魂飞魄散,他却笑的解脱,整个就是一个蠢货”
银雪垂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了情绪。
他知道这是满月的劝告,平心而论,他也做不到释然。
这些年与满月聊天打架喝酒,时间虽短,情谊却不少。
骤然知道他会死,会消散在世间,心里怎么可能好受,怎么可能平静接受。
沈砚池沉默半晌,换了一壶更好的茶,“还有多久?”
满月递给了银雪一杯,漫不经心的敲着扶手,“啊,三年?我还能压制三年吧”
“飞升劫我能渡过,但离开此界,我必死,白泽应该早就等着我了”
沈砚池不死心的追问,“就没有办法么?白泽不是也死了,他怎么还能活的好好的?”
“他不一样”,满月视线落到窗外,“他的法则特殊,想真正杀死可不容易”
“其实我的法则也很特殊,在虚无之中,我可以算永生”
“不过这次不同,有人插手,我就算有法则也活不下去”
“就像掌控大局的将军,想灭掉一个副将换上自己人,是同一个道理”
“将军是主宰,他对副将士兵都有生杀大权,除非有另一个将军与之抗衡,否则……无解”
沈砚池握着茶杯的手收紧,“所以……另一个是灵儿?”
满月看了他一眼,没回答,“你是不是要尽尽地主之谊,带我好好玩一段时间”
沈砚池盯着他,突然笑了,“行,你想去哪玩,我陪你”
满月抬手拍在他肩膀上,“够意思”,随后看向银雪,指了指上面。
“雪啊,别想了,快去渡劫闭关吧,你再不走,这里就要被劫雷炸了”
银雪抬眸,眼中出现了几条血丝,“等我渡完劫来找你们,别自己跑了”
说完也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跳窗离去。
沈砚池叹了口气,“银雪最重感情,当初他养的一只灵兽身死,他足足在墓前守了三年”
“他从不轻易与人交心,亲情缘也十分淡薄”
“我,圣阳澈,古万源,我们三个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现在要加上你和灵儿”
“我们任何一个人出事,对他的影响都会很大”
“别看他刚才表面好像没怎么样,他是在担心你”
“有时候觉得,他出生在天机阁真不算什么好事,看透未来,却无力改变,很残忍”
满月将茶水一饮而尽,缓缓闭上眼睛,“也不是不能改变,只要他足够强,改变你们的命运不难”
“至于我和灵就算了,趋于平等或之上,他也只能看着”
“所以我才和他说,没必要别看太多,徒增烦恼罢了”
沈砚池幽幽叹了一口气,说的时候简单,想做到很难。
有这种能力,当明知道对方有危险的情况下,哪怕清楚可能改变不了什么,还是会忍不住去看吧。
人总是会带有侥幸心理,万一呢,万一看过之后有办法避免,万一这不是最后的结果,万一……
那么多种可能,不试试,总是不会甘心的。
满月不知道么?他也知道,只是忍不住叮嘱。
就像劝解一样,知道人家不会听,因为担心,还是会说。
两人没再说话,靠在椅子上享受宁静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