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疑问的不仅仅是江宁远，实际上，对红月之土稍有了解的人都有同样的疑惑。
红月之土的科技产品主要的特征之一，就是小。
那颗星本身就并不大，体积只比地球的一半略大一些，也许正是因为如此的缘故，所以导致红月之土的人对小有一种特别的偏爱。在红月，越高等的科技，外形越小，这已经成为了一种定律。
十力集团立体演示的“全方向气流喷射推进器”，总体的体积不小，这就是江宁远提出质疑的原因。
“这项产品的技术并不是完全来自红月之土，我们最初就已经介绍过了，这是我们十力研究所结合红月之土的科技自行研发出来的，而且它的体积稍显大了一些，这是因为这种产品本身是作为机甲的动力装置之一。”
……
双方开始了你来我往的问答交流，对此，谢晚歌并没有什么兴趣仔细去听。
江宁远为首的朝歌公司科研组，实际上是江宁远原本在大学里的科研团队，几乎整个被艾略高薪挖了过来，水平很高，否则，艾略也不会给江宁远全公司最高薪酬的待遇，比他这个总裁的年薪都还要高很多。
当然，算上股东分红，艾略的收入，依旧是江宁远拍马都追不上的。
这个科研组存在的意义，其实并不是为了研究折叠式飞空滑板的生产技术，而是围绕着折叠技术、反重力装置等研发新的产品，高薪归高薪，其实所有的人，几乎都跟艾略签署了“卖身契”，只要公司不倒闭，他们就必须终身为公司服务。
而高速飞空滑板，本身就是江宁远带领的科研组设立的第一个研究项目，王全在他们的研究过程中把十力集团引进合作，实际上在他们看起来，还颇有些抢饭碗的意思在内。
自古文无第一，十力集团研究所的实力，在江宁远这种曾经的大学教授眼中，也就那样，他可不会因为十力集团的规模而对十力研究所卑躬屈膝。
这次会议，就成为了双方的第一轮交锋，十力集团研究所对朝歌公司科研组。
反而朝歌公司在座的领导，好像变成了局外人，包括艾略都插不上什么话。
……
唇枪舌剑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慢慢地消停了下来。
艾略再傻，也能听得出来，己方科研组的成员最大的质疑，就是这么大体积的“全方向气流喷射推进器”该怎么往自己公司轻巧玲珑的飞空滑板上加装？
而对方的坚持，就是飞空滑板并不一定非要以便携为卖点。
任谁都会感觉，对方的合作欲望，似乎比朝歌公司更强。
这可真的有点不正常，十力集团，现在可是跨国大型企业集团，而朝歌公司，却只是一个刚刚起步的企业，虽然初始投资的规模不小，但是与十力集团相比的话，连小巫见大巫都不一定能谈得上。
“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下吧。”艾略听得有些头昏脑胀，忍不住开口提议。
朝歌公司的员工都撤出了会议室，江宁远好像想要跟艾略说些什么，被艾略摆了摆手制止了：“回头再说，时间还长，再听听对方还会提出些什么东西来，不要着急下结论。”
“你对这次的合作有什么意见？”带着谢晚歌回到总裁办公室，艾略便开口询问会议上一言不发还走神的大投资人。
“那不是真正的全方向气流喷射推进器。”谢晚歌略微沉默了几秒，说了一句艾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的话。
“什么意思？”艾略认识谢晚歌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超过半分钟才能想出来如何接他的话。
“我说，那不是真正的全方向气流喷射推进器，真正的红月全方向气流喷射推进器的工艺图，在我手里。”谢晚歌是考虑再三，才决定把这些告诉艾略的。
虽然现在诅咒契约对艾略的约束其实并不算太大了，就算违反了契约的规定，只要艾略肯放弃有生之年再次再梦中前往哈星，那么契约就不会对他产生伤害，但是已经认识这么长的时间了，谢晚歌对这个红头发荷兰大个子的了解已经很深，早就已经知道他是个值得信赖的对象。
“故事很长吗？”艾略沉默了一小会儿：“如果故事很长的话，那就回家再说，或者你现在可以先给我个结论。”
“跟十力集团的合作没有必要，如果你想把开发高速飞空滑板提上日程的话，我可以把真正的全方向气流喷射推进器的工艺图交给你。”
“其实现阶段，如果没有大规模注资，或者是与大集团合作的话，我们没必要开发高速度的飞空滑板，我们的公司毕竟才成立不久，对市场的掌控能力还不强，而且现在的生产能力，应付当前的市场需求都有些紧张。其实，这次也是因为对方先提出了合作的意向，王全也在大力促成这次的合作，甚至把他背后的那位也搬出来了，我才会考虑这个问题。”艾略认真地给谢晚歌解释了他自己的想法。
“公司的管理和发展，我不想插手，这是你自己一手创立的公司，决策你自己来定，如果你觉得和十力集团的合作有必要的话，我会尊重你的意见。”谢晚歌认真地看着荷兰人那双深邃的眼睛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我等一下会想办法拒绝他们的，不过你手里的技术，暂时也无需交出来，高速滑板在国内的市场也不成熟，主要是交通环境有很大的限制，而现在贸然闯入国际市场，我们朝歌的底气实在不足，国家也不会给予太大的支持。虽然我们注册的是合资企业，但是我的国籍，对于上层来说，始终是个问题。”艾略歪嘴鼓腮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给出了如此的答复。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去跟十力集团的人继续扯皮吧。”张雅敲门了，艾略抿熄了手指间夹着的香烟，站起身来，示意谢晚歌跟他一起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