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城里渐渐有人知道安若寺的慧能大师来了京都,他住在一家客栈里,整日闭门不出研究佛法。
阿水在皇宫,不仅不好知晓宫外的消息,也有诸多各类桎梏,我是不指望了。
所以,我在心中祈祷,希望李一帆能够早日听到关于我的消息。
这个方法奏效了,我等了半个多月,终于等到了前来寻我的李一帆。
只是他见到我的时候,除了刚开始表现出与老友重逢的喜悦,后面便一直显得心事重重。
我问李一帆发生了什么事?
还问他,阿水还好吗?
李一帆的表情既微妙又复杂。
他告诉我, 确实如我们推测的那样,阿水是皇宫里的女子,而且,身份极其尊贵!
阿水是当时的皇上,也就是大梁太宗最为宠爱的妃子云妃,并且与太宗孕有一子。
而李一帆这具身体的原主,则是殿前司的侍卫,还是京都五大世家之一姜家的庶子。”
故事讲到这里,洛小苒和陈稷的反应各有不同,一个是吃到超级大瓜的惊讶,一个是猜测得到验证的尘埃落定。
洛小苒完全没想到,早在二十年前,慧能竟然与云妃和姜彬有这样一段缘分!
之前,祝靖行和洛小苒讲过云妃的事情,她还以为云妃是穿越者前辈。
但是按照慧能所讲,云妃并没有被穿越,姜彬才是除了他们之外的第三个穿越者,额,虽然她不认识姜彬。
陈稷此前结合慧能和李恒两人的所讲所述,已经猜到了阿水和李一帆的身份,而他的猜测如今也和慧能的话对上了!
“我同样将自己这副身体的原主是安若寺高僧的消息,告诉了李一帆。
李一帆随即表示,他就是听说京里来了个叫慧能的和尚,所以才找了过来,没想到原来的慧能和尚,还是个高僧!
打趣了我一番,李一帆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些,只是眉宇之间,似乎有什么挥之不去的阴影。
我问他此后打算何去何从。
李一帆故作轻松地笑笑,说他已经被姜家人当作姜彬认领了回去,一时也不好跑路。
况且,他现在还在皇宫里当差,无故消失是重罪,就算是有什么别的想法,也要徐徐图之。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李一帆已经进入了姜彬的世界,因果已至,脱身何其容易?
我的身份本来就是一个想出去游历就能付诸行动的和尚,六根清净,反而比他自由许多。
我再次问起了阿水,想知道她回到皇宫后过的好不好?
提起这个,李一帆就有些惆怅和不自在。
他告诉我,太宗很宠爱阿水……很宠爱云妃,叫我不要再担心云妃。
我又问他,在侍卫来接他和云妃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让我跟着?
关于这一点,李一帆确实有自己的考量。
他说,那时从侍卫的口中得知云妃和姜彬是在皇家林苑坠崖的,生死不明,因此太宗皇帝派了很多人出来寻找。
他觉得里面有阴谋,不然一个饱受帝王宠爱的妃子,平时应该是一群人跟着服侍跟保护,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坠崖呢?
所以,他和云妃选择先隐藏我的存在,既然他们已经被拽进了事件之中,且前路吉凶未知,就先不要把我暴露于人前,卷入这旋涡。
万一他们回到皇宫后,真有什么意外,就不会连累到我。
当然,这只是李一帆自己的判断,他又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我,问我要不要让太宗知道我的存在,作为云妃救命恩人的存在。
我想了想,婉拒了。
作为一个对这里一无所知的现代人,若是踏入那个圈子,怕是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一帆听到我的回答,笑的唏嘘,说他就知道我是个低调的人,不愿意踏入那些纷扰之中,这一点,确实挺像个和尚的。
我听出了他语气中带着丝丝羡慕,问他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是不适应古代的生活,还是装扮成姜彬很辛苦?
李一帆摇了摇头,只说最近都在皇宫里当差,所以有些累,羡慕我在宫外自由自在,还不用上班。
……
和李一帆顺利接头后,我从客栈搬了出去,租了一个一进一出的小房子。
考虑到,一方面,我也想逛一逛大梁的首都,另一方面,我还没有决定未来要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所以暂且在京都住下。
自从我搬进小院,姜彬不当值的时候,经常过来偷偷找我喝酒。
我们两个有时也会聊到云妃,李一帆说云妃心中还记挂着我们俩,只不过她的身份特殊,就算和我们见上面,我们三个也再不能回到之前流浪的时光。
这是必然的,我一直有这个觉悟。
有一次,姜彬喝的有些多了,无意说出太宗的皇后林月宜不受宠,因此很是记恨云妃,甚至想杀了云妃。
我听了之后,很是担心。
但当李一帆酒醒的时候,我再次询问此事,他却不承认自己说过。
我见他不愿意多讲,知道依照他以自我为中心的个性,我越问他,他越不会回答,于是便先按下了此事,但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那次之后,李一帆挺长一段时间都没来找我,我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好几次,我甚至想混进姜家去找他,又怕他在宫中当差扑了个空。
又过了几天,后宫最受宠的云妃突然薨逝的消息,在京都传开。
听到客栈里有人议论这个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这里是等级森严的古代,云妃如若不是真的薨逝了,老百姓之间怎么敢胆大包天地偷偷议论此事?
理智告诉我,云妃可能真的仙逝了。
意识到这一点,一股巨大的愤怒充斥着我的脑海。
我必须得去找李一帆问清楚,他不是在皇宫里当着劳什子的侍卫吗?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云妃?
我花了一些时间做准备,粘上假头发,买通每日去姜家收泔水的人,替他进入姜家。
我使了银子,从厨房下人的嘴里打听姜彬是否在家,却一直得到他不在家的消息,再这样下去,就连那个被我顶替收泔水的人,都要怀疑我进入姜家是别有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