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抱着花去找容墨,心里苦,让好兄弟陪他解解闷,结果去了,容墨正谈生意。
一个小时后才见他。
秘书泡好咖啡,容墨把文件放桌上,右上角放着一部拨转电话,左边放着笔架,他先签了文件,交给秘书,才端着咖啡来到沙发前坐下。
柳笙已经有了杯茶,他不爱喝咖啡。
容墨目光被花束吸引,喝了口咖啡,挑眉道:“花不错。”
柳笙一提花来劲,伸手抚了抚向日葵的花瓣,脑子里闪过黎黔那张脸,如果他是个女孩子,定追了,偏偏生错了性别,叫他犹豫。
“熙安街开了个花店,老板包的花很漂亮。”
“花店?”如今沪上聚集无数财力,该有的生意都在做,鲜花店还第一次听,花的确包的很漂亮,熙安街人少,如果开在明园路……
富家小姐,太太,包括权贵,都是目标客户。
再把鲜花分类,高档低档,包装营销。
容墨从柳笙给的信息中,已经规划好蓝图了。
一样的铺子谁都能开。
“是啊。”
“息成兄买花来我这该不会送我吧?”容墨开着玩笑。
说送朋友,看花这么漂亮又舍不得了。
“你喜欢送你。”
容墨看他表情,笑着往后一靠,姿态慵懒,“君子不夺人所好,怎么这时间来找我,有事?”
柳笙叹了口气,组织了好一会语言,还是有点慌,双手捧着热杯,边捂手边缓解情绪,吹了吹杯中漂浮的茶叶,抿了口才说。
“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容墨一愣,随即笑了,“你来就为了说这个?”
柳笙点头,表情颇为苦闷,“怎么办啊?”
容墨挑眉,“你家老爷子给你指腹为婚了?”
柳笙:“没有。”
容墨:“对方家世不好?”
柳笙摇头,“不清楚,没问。”
容墨:“对方没同意?”
柳笙叹气,“都不是。”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该怎么说,秘书这时敲门,提醒他一会还有一场会。
容墨可没时间跟他磨,要不是太忙。
他早满大街找媳妇了。
把咖啡倒进嘴里一口喝完,起身,“你先坐。”
柳笙前半生叹的气都没今天叹的多。
容墨走后,温度明明很低,他却感觉浑身燥热,哪哪都不得劲,从袖子里拿出折扇,展开扇,风一会大一会小。
想到黎黔,眼中的欢喜根本藏不住。
同时也夹杂丝丝缕缕的忧愁。
容墨他信得过,所以才想着来找他。
第二次会开完,柳笙告诉他,“子白,我好像…有点变态。”
“嗯?”
“来沪上的火车,碰到一个青年,他……”说的脸颊染上红晕,容墨好像懂了他要说什么,“他很好看,我们聊了些,他也来沪上,后来分开了,今天遇见,我发现,子白,我,我不会真喜欢男人吧?”
容墨好半晌没说话。
柳笙脸颊从红到白,他第一次经历,鼓足很大勇气才告诉容墨,让他帮忙出出主意,如果被嫌弃,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子白……”
容墨握拳抵唇边,轻咳。
“你嫌弃我吗?”柳笙难过。
容墨:“不是,你不是一直喜欢女孩子吗?”
柳笙更emo了,“不知道。”
容墨拍拍他肩,“勇敢点,喜欢就去追。”
柳笙:“我怕给不了他名分,也怕他们逼我……我爸知道可能会拿枪崩了我。”
容墨收回拍他肩膀的手,“怕你就别陷,以你爹的性子,崩的不是你,是他,保护不了就收手,回头是岸吧青年。”
柳笙难过,决定先看看情况。
第二天他准时去拿花,黔黔已经包好了,柳笙看见他,心脏跳的更厉害了,那种冲动,冲破了理智,他想努力一把。
柳笙努力说服自己,因为他知道,如果什么都不做错过黎黔,他会后悔,一定会后悔。
于是从这之后他经常往花店跑。
容墨的蓝图一旦规划起来,实施速度也快的惊人,不到一周,明园路开了一家花店,内外景养眼极了,吸引不少富太太\/小姐。
三四块大洋对她们来说,还是能出得起,生意非常火,容墨借此赚了一波。
商人嗅觉灵敏,很快花店就像那雨后春笋,只明园路就开了四家,其余地方,也都陆陆续续开了不少,熙安街也有。
同样的店铺多了就存在竞争关系。
有价格优势,一些人会选择更便宜的。
黔黔卖五角,别人四角,他的客源不会断,因为很多是看他脸。
但黔黔还卖五角,别人两角,一角,甚至几分,差太多,就算有脸也没了竞争优势。
容墨这一波,把他老婆的店给坑倒了。
黔黔在点货,把存货卖了,花店关了,虽说不赚,总比持续亏强。
投资的生意慢慢起来,有点有钱,够他们爷俩吃了,还有一个原因,柳笙总来,他眼神不对,南黔真怕他哪天说出一些他没法同意的话。
赶紧避开吧。
柳笙知道黔黔的生意受冲击,不准备干了,心别提多难受了,跑去找容墨,指着他鼻子骂。
“我拿你当兄弟,你也太过分了!”
容墨一脸莫名其妙,“我哪得罪你了?”
柳笙:“我好心送你花,你跑明园路开店,引一群人跟风,黎黔都要关店了!”
兴师问罪,容墨勾唇,“我在明园路开,他在熙安街,倒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开花店,我能摁着不让?”
生意人都冷血无情,柳笙很清楚,的确不能怪容墨,没有他,也会有别人,就是心里膈应,有种被背刺的感觉。
容墨:“他干不下去无非因为房租,我帮他减少成本,算补偿行了吗?”
柳笙攥拳,“他铁了心要关!”
容墨耸肩,“这我可就管不了了。”
柳笙气急。
容墨看他表情,轻叹,“至于吗?你给他开家新铺子,没准能守的云开见月明。”
柳笙一愣,脑子显然没容墨转的快,“嗯?”
容墨:“在他倍受压力的情况下伸出援手,感情或许能水到渠成。”
柳笙松了手,逐渐怀疑提议的可行性:“这行吗?”
“正好今天事少,他不是抄底?我按原价收,你早些给他找新铺,等铺子开起来,他只会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