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每天祈祷菩萨保佑,小怜是平安的就好,别的都不重要了。
不过感情都是双向奔赴的,小怜和柳春江在外的时候也一直念着吴佩芳,上路半个月之后找了个落脚的地方,便给她写了一封信,报了个平安。
这下吴佩芳才放下心来,小怜能够勇敢追求自己的生活,她也为她感到高兴。经过之前晚香的事情,她总算知道了,男人和婆家都是靠不住的,还不如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下人贴心。
所以她放弃了对金凤举的幻想,安心养胎。
最近一段时间,大房在家里很不好过,金凤举没了工作,金铨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每天都会挨上一顿骂。
而那个晚香,吴佩芳也一直在悄悄关注着,金家的孩子手里的闲钱并不富裕,哪怕是金凤举也一样,为了金屋藏娇,让她生活的舒服一点,他还是大手一挥,给她租了一个小公寓。
但是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就东窗事发,被金铨发现了,他后来一次都没有去过晚香那里,金铨夫妇根本不同意。
而且为了避免金凤举起什么歪心思,金夫人直接做主,给晚香安排了一个粗使下人,说是伺候,实则是监管。
吃喝都给她安排好,但是银钱却不让她见到一分,妥妥的就是瞧不起晚香的出身,但是又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
晚香在花楼摸爬滚打这么些年,自然看出了金家的态度,但是她现在木已成舟,为了金凤举,已经脱离了花楼,与从前的那些人早已划清了界线,她现在只能卧薪尝胆,如果能够一举得男,生下金家的长孙嫡孙,那个时候母凭子贵,自己再想想办法就是。
消息闭塞的晚香,并不知道吴佩芳已经怀孕了,而且算算日子,比她要早上一个多月,这段时间支撑她坚持下去的,无非就是幻想着“生了孩子就好的日子”。
粗使嬷嬷每天听着她的自言自语,当然不会给她解释,她是金家的下人,只听金夫人的安排和指使。
而且她自认为,虽然自己只是下人,但是挣的是干干净净的辛苦钱,比这些花楼出身的女子不知道高贵多少。
吴佩芳在金公馆一心一意养胎,请了专业的医生过来陪诊,不管是吃的用的都谨遵医嘱,而且还按照要求,每天没事的时候就去花园里转悠一会儿,增强锻炼,力争分娩的时候顺利一些。
除此之外,她每天都宅在房间里,其他几房的争斗她也完全不参与,尤其是二少奶奶程慧厂和三少奶奶王玉芬,可以说的斗的不可开交。
虽然白雄起的叛变,让王玉芬安静了一段时间,但是随着吴佩芳的两眼不闻窗外事,金夫人也年纪大了精力跟不上,整个金公馆的大小事务还是落到了二房和三房媳妇的手上。
一开始,二人还能相安无事,毕竟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谁也不想被对方胜过一筹,所以都安安分分兢兢业业地办事。
但是时间一长,金家发生的变故越来越多,金夫人也越来越没有时间监督,二人的小心思也逐渐显现出来,纷纷开始为自己的亲戚谋筹利益。
而且二人在这方面还有些争着比着的意思,今天你帮你表叔找了份工作,明天我就得给我家三姨安排一个差事。这一切等到金夫人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已经成了乱糟糟一片,外人看的金絮其外,实则自己知道,已经是败絮其中了。
揭穿了金燕西之后的尤小栀,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冷府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每天早出晚归,不是去学校,就是有其他的工作,就连同一个屋檐下的冷母,都没有机会与她碰到面。
这天尤小栀难得休息,正在陪着冷母用饭。
冷母不知道想到些什么,冷不丁开口:“清秋啊,最近你舅舅怎么没怎么过来了?是在忙些什么事情吗?”
尤小栀面不改色地咽下最后一口稀饭,擦了擦嘴在:“母亲别担心,舅舅是个有分寸的人,他之前也是全国到处跑的人,估计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等他忙完了,自然会过来的!”
其实,宋世卿这个人本质不坏,只是有些小市民的思想,比较市侩圆滑,见到金燕西这样的公子哥,自然会一心想要巴结。
但是也仅限于此,他会恭维金燕西,知道金燕西喜欢自己侄女会很开心,想要撮合,但是并不会强迫她接受。
就是冲着这一点,尤小栀才没有对宋世卿做点什么,既然他只是喜欢钱,想要挣大钱,尤小栀便给他这个机会,给他指了一条挣钱的路子,至于他能够闯到哪里,挣多少钱,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冷夫人有些担心:“话是这么说,但是你舅舅那个人,你也知道,目光短浅,还有些爱贪小便宜,实在是让人放不下心啊。”
“母亲你别担心,舅舅现在已经成长起来了,而且你总不能照顾他一辈子吧,还是得让他自己去拼搏闯荡。”
没等冷夫人说些什么,就听到下人禀报,说是欧阳夫人过来了。尤小栀有些微愣,欧阳夫人,也就是欧阳于坚的母亲,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她为了避嫌,就很少上门,一般都是自己过去看望,怎么今天这个点过来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冷夫人倒是很高兴,之前两家的关系就不错,她们两个也算是说得上话,后来丈夫去世了,对方为了不想要人家说自己家是巴结冷家,便也不怎么来了。
“欧阳,你怎么来了?用过饭了吗?要不要在这里加上一点?”冷夫人的态度依旧很熟稔,热情地招待着。
“谢谢你,玉霜,不过我这次来是找清秋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说完,欧阳倩的眼泪就哗啦啦落下,整个人也十分悲伤,透露出绝望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