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还有五日便是新年了,在处理完台县的事务后,萧湘湘和尹玉楼便立刻动身返回京城。
在出发前他们还下令让秦少飞暂时代理台县县令一职,鲁保奇也被任命为仁勇校尉。
牛氓山上的其他义民也正式收编成为台县的驻军,按照之前他们各自击杀海贼的数量论功行赏。
等送走沅宁郡主和尹玉楼,秦少飞一行人又一起回到了秦府。
没想到他刚进府中,范玉柔和范玉莹这两姐妹便齐齐跪倒在了他面前。
“听说父亲出事了,我们俩是父亲他之前使阴招硬塞过来的,我们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受人待见。现在范府出了事,父亲的妾室们和府里下人都卷铺盖跑路了,什么都没留下。我们姐妹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落脚,还请大人发发慈悲不要赶我们走,就留我们在秦府为奴为婢伺候大人吧。我们只要有一瓦遮头即可,不敢有半点其他非分之想的。”
见她们二人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秦少飞自然心中不忍,他又向来恩怨分明,再加上他与那范玉莹也早有了肌肤之亲,自然也做不出落井下石之事。
于是开口说道:“你们先起来吧,虽然范县令被革了职,可本官也并未打算挟私报复为难你们两位弱女子。玉莹姑娘,我之后会给你一个妾室的名分让你继续留在这府中,你可愿意?”
原本还忧心忡忡的范玉莹在听到此话后立刻止了眼泪,她起身后十分感激的对着秦少飞欠身施礼道:“妾身愿意。”
“好,至于玉柔姑娘嘛……她也可以继续留在府中,日后若是寻到合适的人家,我就让她从秦府出嫁,你们可同意?”
玉柔和玉莹对视一眼,立刻激动的噙着眼泪不住的点头。
等她们二人离开后,秦少飞就带着鲁保奇和应承晦二人一起去到了花厅,原来肖七郎早就在花厅预备好了酒水 。
“现在台县的海贼气数已尽,已经不复往日的猖獗,本官现在又暂代台县县令一职,看来来年本官便要将重心放到改善民生上了。”秦少飞放下手中的青瓷酒杯后说道。
“台县遭遇海贼的袭扰已有多年,现在正是百废待兴之时,有秦大人你在,我想之后的台县定然会有一番新气象的。”应承晦说道。
“不错,大人以后只管安心在城中料理县衙内的事务,驱逐海贼的事就交给我们这些武人即可。”鲁保奇一拍胸脯道。
一番交谈后,肖七郎适时拿起了他最拿手的琵琶助兴。
可是面对如此难得的仙乐,应承晦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看公子神思不属的模样,可是有心事?”
一曲完毕后,心细的肖七郎关切的问道。
还未等应承晦开口,鲁保奇眉飞色舞的抢先说道:“二位还不知道吧,应公子马上就要和我三妹结成连理了,他们明日还会一起离开台县去琼州一带游历。”
秦少飞浅笑着对应承晦问道:“鲁校尉口中的三妹可就是上次在香积寺碰到的那位商姑娘?”
“正是。”应承晦点头答道。
秦少飞闻言后笑意更浓,道:“那位商姑娘看着倒是与贤弟你般配的很。”
应承晦微微颔首一笑,心中却更加记挂起那个偶尔带刺的可人儿来。
离开秦府后,应承晦望着街市上热热闹闹采买年货的人群,他身上也难得的多了几分松弛之感。
他身后的两名护卫询问道:“大公子,台县这边的事已经了结,我们现在是否就启程回江岐县去?”
应承晦闻言脚步一顿,他从袖中取出一封早就写好的书信交给那二人,然后说道:“你们现在就可以回高家去了,这书信也帮我交给我爹。”
“大公子,难道你不同我们一起回去吗?”
“我们若是没能带大公子一起回去,老爷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两位护卫立即紧张起来,眼巴巴的望着应承晦恳求说道。
应承晦却心意已决,说道:“这次辛苦你们陪我一趟,我也知道你们是怕独自回去会受到父亲的责罚,所以在我已经在信中对父亲说明了一切缘由,他是不会迁怒你们的。”
“大公子,这怎么行呢?您还是跟我们回去吧。”
“无需多言,你们走吧。”
见应承晦态度十分坚决,不似玩笑,两位护卫也只得依言离开,一路疾驰赶回江岐县去。
夜幕中,一位身形修长的墨衣公子突然出现在了清水村一间小院子前。
“笃、笃笃。”
听到几声叩门声响起,商徵借着月光行到了院子里。
“是谁?”
“我。”
商徵听到应承晦的声音后便打开了院门。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会留宿在秦府的。对了,县衙的事都处理好了?大哥呢,他也同你一起回来了吗?”
他们三人是在昨日清晨收到秦县丞派人送来的消息后一同从良光镇回到的台县,不过鲁保奇和应承晦要去县衙帮秦县丞作证,因此商徵便自己先回到了清水村内。
“都处理好了,大哥他也已经回山寨了。明日是我们约好要动身出发去琼州的日子,所以我想来看看你是否已经收拾好了。”应承晦认真的盯着商徵的脸回答道。
“那个,其实………”
见商徵的神情突然犹豫起来,应承晦紧张又小心的问道:“你不会是要反悔吧?”
“你跟我来。”
商徵咬着自己的唇瓣,然后主动牵起应承晦的手,将他拉进了自己的屋子。
屋内烛光绥绥,此时的商徵在烛火照映下满眼都是温柔之色。
应承晦看得痴迷,他深邃的眸子里也染上些欲望之色。向来冷静自持的他此刻的喉头却像滚过火炭般的烧灼,一种酥麻之感在他的四肢百骸内激荡。
在他正在极力克制自己体内的躁动之时,商徵却伸手除去了自己的外衣。
应承晦惊得瞬间转过身去,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了。
“你……”
虽然他曾经在梦中那样渴望过与她水乳交融的时刻,可是当自己心爱的女子真的站在自己面前时,他却不敢亵渎半分。
“你转过身来看着我。”商徵语气轻柔的说道。
应承晦闻言更是直接闭上了双眸,依旧僵直着身体背对着她。
商徵似有似无的轻叹了一声,她咬着唇瓣,双手的指尖深深陷入了自己的掌心。
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步移动到了应承晦面前。
“你睁开眼睛看着我,看看我的左肩。”
她的声音变得清冷,还透着一丝无奈之感。
应承晦正愣片刻后,还是缓缓睁开了双眼。
眼前的商徵已经将自己的外衫退下,只身着一件贴身的芦灰色的素色亵衣,她光洁的脖颈和圆润的双肩都一览无余的展现在了应承晦的面前。
“那是什么?是……是牙印吗?”应承晦虽觉惊讶,却还是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
烛火下的他侧脸映着光,英俊的轮廓清晰冷峻。
商徵抬起眼睑与他的视线交汇,哑着嗓音说道:“我想再和你确认一次,看你是否真的能完全接受我的过去。”
她微微颤抖着伸手抚上了自己的左侧锁骨,那里依旧留着一道已经伴随了她七年的屈辱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