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了解了兰蒂成功“上位”的经过后,他隐隐有种猜测,那条让兰蒂生气的规定,其实是专门为他设立的。
她其实是想他出去自立门户的吧?
林可意发现白鹳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他一直在躲避她,这种反应甚至能在白天的白鹳身上瞧出点迹象。
只要她一出现,不论是在玩耍还是在吃饭,他总是会蜷缩自己的身子,好像这样就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但他的块头太大,蜷缩着身子的画面违和且滑稽,只会让自己的存在感更甚。
林可意思来想去只想到一种可能,白鹳找到了雌性,并且在族群和雌性中纠结选择。
他想和雌性一起生活,又怕对林可意他们造成困扰,所以总是这副愧疚的反应。
林可意觉得自己需要和白鹳谈谈。
“白鹳!”
林可意刚喊了声名字,白鹳就已经消失在了树梢。
除了自己的房间他还能去哪?只有他新筑的巢穴了。
林可意循着白鹳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在想说清楚的情绪下隐秘着一丝复杂的心绪。
她也说不好为什么非要现在追上去,是真的非要现在说不可,还是想看看他的巢穴,亦或是……他的雌性。
森林实在是太大,白鹳刚刚逃跑的方位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思索片刻,林可意一头扎进了白雾林,她就赌,赌白鹳在那。
白雾林建起了林可意设计的木桥,危险性大大地减低了,她用透视能力很轻易地就将白雾林里的情况收进眼底。
白鹳自觉安全,坐在树梢屏息静待着声音消失。
他看不太清,只有依据树下的微小声音来锁定她的方位。
林可意怔怔地看着树上的身影,他一个人笔直地坐在那里,没有倚着树干,瞧着极为专注。
林可意深吸了口气,化出龙爪一拳砸在白鹳坐着的树上,她没用多大力气砸不倒树,但足以让白鹳知道她发现他了。
白鹳扶住树干稳住了重心,心存侥幸地没有动作。
但树下的人显然不会饶过他。
“下来。”
“……”
林可意叹了口气,叉腰仰头,“有什么事你就说,躲着我是什么意思?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不是……”
白鹳说完就抿住了唇,止不住地心虚。
他就是在躲着她,他怕从她那里知道她的那条规矩为他而设,只为了让他离开,让他不要喜欢她。
他也委屈,喜欢谁是他能控制的么……
“不是就给我下来。”
林可意话说完半晌,白色的影子才从树上跃下。
“诶!”
林可意惊住了,他摔不坏木桥可是会坏的,这桥再结实毕竟是草绳吊着的,哪里经得起一个百来斤的人从高处跳下。
由不得她多想,双手化形硬生生在白鹳摧毁木桥前将他截住。
白鹳就这样扑在了林可意怀里,被馨香环绕的那刻,白鹳感觉自己的脸和耳朵烧得滚烫。
原本林可意是想横抱的,但白鹳个子太高,加上跳下来的姿势的原因,她只能紧紧环住他的腰以减缓他坠地的冲力。
确定木桥没事后林可意才松了口气,“你是笨蛋吗?桥要是砸坏了我看你陷进泥里谁救你。”
白鹳没有说话,林可意说了什么他也没怎么听,被她抱着,他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两人贴近的部位,不敢动弹。
但凡她再高一点,再贴近他一点,就能感受到他猛烈跃动的心跳。
注意到白鹳的不自在,林可意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抱着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手臂下劲瘦的腰肢。
她松开手,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我们族群又不是不欢迎雌性加入,你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要是说了,大家还可以帮你们一起建新房,带着人家雌性住巢穴也不怕别人冻着。”
林可意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白鹳越听越懵,“什么雌性?什么巢穴?”
“你折树枝不是因为发情期筑巢?”
白鹳想了半天才想到那天自己蹩脚的回答,闷闷道:“不是,没有发情,也不用筑巢。”
得了他这样的病,哪里有什么发情期。
林可意眨了眨眼,说话的声音不由地染上怒意,“那你躲着我是为什么”
白鹳摇了摇头。
林可意不明白他的动作是表示“他没有躲”还是“不为什么”。
一时气着,她话都说不出来,扭头就往回走。
林可意脾气很好,轻易不生气,一旦生气,表现就异常明显,白鹳默默跟在后头,心若擂鼓。
他在心中默默推导因果。
她为什么生气?因为来找他。
她为什么来找他?因为误会他要找雌性。
她因为他找雌性生气?
快要回到族群时,白鹳的眸子骤然亮起。
他抓住林可意的手腕,倒豆子一般地说出了在桥上不敢说出的话。
“我以为你知道我喜欢你,但又不想接受我才公布那样的规定。但是我控制不住对你的喜欢,怕你赶我走我才那样……我也不是要躲着你,我只是想让你注意不到我。”
林可意身形一顿,回头剜了白鹳一眼走的更快了。
她正在气头上,说了多少遍了有事告诉她!告诉她!她又不是读心大师,她怎么猜得出来。
白鹳吓得呆在了原地,直到林可意喊了句“现在不回来以后就别回来了”后,他才知道她的意思,赶忙追了上去。
后来在一次甜蜜后,林可意才知道他的推导公式,乐得不行。
推导错误但答案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