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子。”林九牧冷冷地看着小谷地内的热闹，“给我狠狠地砸！”
小松子狼首低吟，无数黑雾在空中凝聚，朝着小谷地的方向飘去，如同乌云遮蔽了月光，让灯光照耀之外的地方变得漆黑。
“哪来的乌云？真晦气！”
“哈哈~乌云就乌云，等鮀城被灭，咱再过去看看。”
“不对劲！这不像乌云……”
圣堂众人疑惑中抬起头来，却见乌云之中，黑色渐渐褪去，露出一支支白色冰锥，密密麻麻足有数百之多。
下一秒，冰锥带着寒流，如冰雨般坠落，闪烁着尖锐的锋芒。
“不好！！！”
“快躲开！”
砰砰砰噗砰噗噗……
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密集的冰锥当头刺入，只剩一个末端，如一个红玛瑙做的小方帽扣在头上，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望着冰锥袭击圣堂众人，有几根差点命中孙庭，孙昊心头一紧，想要说话，却又闭上了嘴，注视着小谷地这一幕。
当冰锥落完，圣堂众人死伤大半，只剩下十几个有御妖保护，或者躲在桌子底下的人免于一死，其中就有孙庭。
“我们是圣堂的人！不知是哪里冒犯了这位阁下！”圣堂中有一人站了出来，对着小山坡这边喊，其他人也看了过来。
孙庭看到孙昊的身影，明显愣住。
林九牧一声冷哼，骑着小松子一跃而下，落在小谷地里，孙昊匆忙跟了上来。
“我还在想是谁利用金睛龙狼和厌良砖来对付鮀城，原来又是你们，圣堂的人。”
“是你！林九牧！你应该在鮀城才对，不，不对，你……”领头的人眯起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地说，“看来你很聪明啊，见势不对逃得这么快。”
“你这么认定鮀城会灭？”
“自然有我们的依据。”领头男子说，“反正已经当了逃兵，不如加入我们吧？黑御和白御不一样，我们不介意你之前杀过谁，加入我们，一切既往不咎，今后大家就是好兄弟。怎么样？我们老大可是很欣赏你的才能啊！”
显然，他们并不知道鮀城防御战的详细情况，不知道金睛龙狼已死，更不知道有个强大的夜默在那刷怪。
不等林九牧回答，孙昊先开口了。
“垃圾！杂种！狗屎才会加入你们！”说着，他怒视着孙庭，又鄙夷地看了林九牧一眼，似乎为他当逃兵的事情感到不齿。
在孙昊眼里，林九牧也是因为城墙被破，才离开战斗区域的。
林九牧瞥了他一眼，懒得解释，而是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越看越觉得惊讶。
这处小谷地四周有几个石洞，里面隐隐放着一些物资，还亮着灯，看起来应该是圣堂的一个临时据点。
这时，一直沉默的孙庭开口了。
“小昊，已经回不了头了，你跟我走吧。”
“我问你，鮀城南城墙的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现在这情况，已经没有退路，你跟着我，我们父子抛下矛盾，继续潇洒不好吗？”
“我问南墙的事是不是和你有关啊！！！”
“……是。”孙庭皱眉说，“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灵气复苏，世界变了，考个御妖大学又能有多少资源？改变不了你的命运，还不如加入圣堂。大人承诺过，以我的财富和人脉，我们可以获得更多的资源，让你在同龄人里出人头地。”
“真的是你……”
孙昊颤抖着手，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父亲一样，对于父亲的后半段话，根本没有听进去。
“管武和会长在岭南城，镇守使还有几日才会抵达鮀城，现在正是最空虚的时候。鮀城必陷无疑，谁也守不住。你留下要么是死，要么会被扣上罪人的头衔，守着一座废城而已，还是跟我走吧。”
“不！你闭嘴！我不会跟你走的！”孙昊用力晃了晃脑袋，脸色痛苦，带着激动的语气喊，“我要，抓你回去！”
说完，他状若癫狂地往孙庭跑去，表情近乎狰狞，两眼中流着泪水，发出动物般无助的呜咽声。
利爪狼王见状，急忙追了上去。
孙庭旁边的几个御妖师想要指挥御妖袭击孙昊，谁知一堵冰墙升起，隔开了孙氏父子。
“小子，你当真要和我们圣堂作对？我们这一只三阶，四只二阶，还有一群一阶妖兽，你以为你打得过？”
领头男子一脸阴沉地望着林九牧。三阶指的是他脚边那只三阶2级的熔岩鳄。
“说完了？”
“……”
“那就去死吧。”
话说完，林九牧爆射而出，唐刀在灯光下闪烁。
噗！
“啊！！该死！都给我上！”领头男子情急之下以手格挡，被砍断手臂，痛得连忙往后退，指挥着其他御妖师和熔岩鳄攻击，同时拿出一个哨子，用力吹了起来。
刺耳的尖哨声环绕着小谷地响起，传进山洞里面，很快越来越多人跑了出来。
“哼！”林九牧冷哼一声，在人和妖兽之间如梭穿行，所过之处刀光闪烁，血冰飞溅，颇有一番绚烂。
熔岩鳄想要攻击林九牧，却被小松子挡了下来，一火一冰两只御妖激战，爆发出强烈的能量波动。
望着四周越来越多的人和妖兽靠近，林九牧从储物空间里又拿出一把刀，双刀在手，如棍横打，每一击都有残肢落地。
无论妖兽还是人，不管一阶还是二阶，在他刀下很少有不破防的，即便是那把普通的大刀，在体内那已剩不多的灵气覆盖下，也变得锐利无比。
“该死！疯子！疯子！！！”领头人望着不断朝他位置杀过来的林九牧，惊恐地边退边喊，向往洞里跑去。
可他还没跑几步，脸色顿时一变，嘴里一鼓，接着一口鲜血狂涌出来。
猛然回头，惊骇地望着熔火鳄的位置，它已经被小松子的魔气触手刺成了蜂窝。
“怎，怎么可……三阶……”
话没说完，眼前一道身影靠近，是林九牧，将冰冷的唐刀架在他脖子上。
“没什么不可能的。另外，忘了告诉你，金睛龙狼，已经死了！下一世作恶，记得带上手机，白痴。”
噗！
一刀划过，领头男子不可置信地向后栽倒，表情永远停留在震惊和不信中。
解决掉领头男子，一股虚弱感涌上来，林九牧用力晃了晃脑袋，拿唐刀杵地，避免了摔倒。
从在乔安村激战圣堂众，再到驰援鮀城，沿途斩杀妖兽，对抗杀不尽的攻城妖兽，中途还挨了金睛龙狼两记混沌球轰炸，又被城墙砸了个正着……
他到底不如小松子体格强悍，无论是精神、身体还是心力，都已经到了极限，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体内那一丝灵气的辅助，他恐怕早已经死了。
此刻，虚弱感、疼痛感还要饥饿感一下子涌了上来，他的眼皮开始打架，眼前开始重影。
朝他杀来的圣堂众，以及他们的御妖都学会了分身术，密密麻麻，占据了眼前整个视觉……
然后，画面微微倾斜，林九牧朝着一边歪倒，在昏迷的前一刻，依稀看到一股紫光从远处飞来。
嗯……好柔软……
就像枕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