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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揽星看着挂在天边的弦月,无言,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且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

屋里的教主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今天可能会醒,

不知道阿执和萧顾清做什么去了,半夜三更还不回家,“唉!”

花祁卿捂住伤口,穿上叶揽星为他买的的衣服(她花的钱,小玲跑的腿)走出房门便见一个女鬼?

哦,不,是一位披头散发的女子歪歪斜斜的靠在椅子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被,长长的黑丝披散在椅把上,确实不那么阳光。

收回眼中的惊讶与猜忌,他勉强挺直了腰板,但还是撑不住扶着门框问。

“是姑娘救了我?”

花祁卿哑着嗓子,艰难的跨过门槛,朝她走来,保持适当的距离,与她对话。

“嗯,三分之一,应该说是我们救了你。”

“你们?”

“嗯嗯,感觉如何,好点了吗?”

花祁卿连忙道谢,“无碍,感谢姑娘救命之恩,来日花某定会报答,只是家中还有要事,便先告辞了。”

花祁卿匆匆道谢,想运转内力飞出院墙。

“唉,等......。”

叶揽星话还没说完,这可怜的孩子一下就砸在了地上,她刚想说他现在不能动内力,得安心养伤。

反正虞执是这么和她说的,养伤肯定不能乱动,所以起针封了他的内力,至于虞执有没有起防止花祁卿暴起伤人的心思就不知道了。

“嗯哼~”

硬生生摔在地上的那一刻,男人痛苦的发出闷哼,叶揽星忙捂住眼睛,不忍直视。

好笑且无语,这是哪家的显眼包!

花祁卿在叶揽星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一头的冷汗汩汩往下流,可能伤口撕裂了,一寸一寸扯裂皮肉的感觉,真的很疼。

看着他表情绷不住,很是崩溃的模样,叶揽星忙招呼小玲扶着他坐好,都不让他走回房躺着了,能坐一下都是他的坚强。

叶揽星放下手里的药膏,让一旁负责照顾花祁卿的男人(暗卫)去洗手,自己则站在一旁看着小玲收拾这些瓶瓶罐罐。

“实在抱歉,给姑娘添麻烦了。”

叶揽星也随意的躺在椅子上,慢吞吞的看着他,“我叫叶揽星,你可以称呼我为虞夫人。”

“叶揽星?”花祁卿心中诧异,低声念了遍她的名字,掩下多余都表情,谦逊有礼的唤了声,“虞夫人。”

“嗯,晚上好。”

叶揽星就这么坐在一旁打量着他,一边吩咐小玲去给他拿件外套,毕竟秋天的晚风凉意满满,再给他冻感冒了,也是遭罪。

花祁卿不知如何接话,嘴唇张了张终是无言。

“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公子呢?”

叶揽星笑着询问,眸子中尽是清澈的无知无觉。

“鄙姓花,家中排行老七,夫人叫我花七即可。”

花祁卿接过小玲递过来的衣服,谢绝了叶揽星给小玲暗示的帮助,艰难的给自己披上。

“呼。”短暂且不易察觉的呼出一口气,花祁卿感受着这股子熟悉又烫人的善意,一时鼻头微涩。

但旋即不知道想起什么,感动暂停,先把脑子里不断闪现的画面理理清楚,天人交战,死伤无数脑神经,头痛欲裂。

叶揽星勾唇一笑,温声唤他花公子,只见对面一定要坐得端正的男子,小心的打量着她,一点郁色和深沉渐渐变成亿点点,叶揽星很是好奇。

总觉着这个花祁卿认识她。

虽说他是乐冥教教主,他们教内大掌教想抓她,他自然也是知晓,但他们从未真正见过面。

所以她很好奇这一副痛心疾首?又悲伤惋惜的表情是因为什么?

他们很熟?!

为什么?

但似乎现在不是问答的好时候。

随后,叶揽星把心底的疑问抛之脑后,专心的看起了月亮。

花祁卿见她不说话,也不觉着尴尬,学着她的样子抬头看着斜挂在树梢头清寂的明月,出神。

半晌一直在一旁候着的小玲见自家主子睡着了,小心的靠近,弯腰把她抱起利索地回了房间。

她实在容易累还困。

“我家夫人累了,花公子今儿个也去歇息吧,公子房间已经换好被套,热水也已备好,公子这边请。”

花祁卿闻言,起身,低声道谢,跟着小玲走到客房,洗漱。

伤口不能沾水,所以洗的异常艰难,甚至乱动还会扯到伤口,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真的觉着自己还活着。

“公子有事便唤我。”

多谢小玲姑娘了。”

“公子客气,都是份内之事。”

小玲退出客房,转身去了叶揽星房间,检查一遍她有没有盖好被子,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夫人虽然没说,但是跟在她身边,她有时能感受到夫人疼的受不了会服用药物,时常会不舒服。

老爷有时候半夜会起来为夫人施针熬药,近来最是频繁,老爷不在她得仔细照看着,就怕她不舒服。

听着浅浅均匀的呼吸声,单铃松口气,退了出去。

真正半夜的时候,虞执才悄悄打开房门,看了叶揽星已经睡下后,忙去洗了个澡暖了身子,掀开被窝钻了进去。

“回来了?”浅浅呓语。

“嗯。”虞执轻轻圈住她的腰,靠近,贴着入眠。

次日一早,她在迷迷糊糊中,便听见院子里有交谈说话的声音,但半睡半醒见也未听清。

“花某多谢神医出手相助。”

花祁卿忍着疼痛,对着正在选取银针的虞执诚挚道谢,等他为自己诊完脉后,便想寻个理由告辞。

毕竟他在这儿,总是怕连累别人,虽然他们之间也谈不上连累,半斤八两。

“嗯,你的伤不能乱动,更不可以使用内力,所以你可以先在这养好伤再走!”如果你想的话。

收回手的虞执写下一剂药方,交给一旁候着的单铃,他并不在乎花祁卿的去留,于他而言,他走或不走并不是他所关心的。

花祁卿默然,或许留在这里养伤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神医可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花祁卿连连补充,“我的意思是我的身份可能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见虞执没什么表情,花祁卿松了口气,差点就给人留下傲慢的印象。

“你现在只是我的病人,仅此而已。”

想着夫人该睡醒了的虞执丢下一句话就起身离开房间。

轻轻打开房门,屏风后叶揽星穿衣服的手一顿,见是虞执便对着他甜甜一笑,自己利索的穿上鞋子。

“厨房熬了莲子粥,快过来尝尝。”

“嗯。”叶揽星火速洗漱,端上粥走出门靠在门框上,一勺一勺的往嘴里送。

“花公子吃了吗?”

虞执手指一顿,回头对她说,“吃了,单铃给他抓药去了。”

“哦,那伤怎么样了?”

虞执再次回头,眯眼,“好多了。”

“嗯,嗯?”

叶揽星奇怪,怎么阿执那般看着我?!

“你吃了没?”

默认他吃过了,拜托,他肯定吃了呀!怎么会没吃嘛?叶揽星都有点奇怪,自己怎么会问这种浅显的问题。

只是她莫名觉着背后发凉,可能是降温了,正在她犹豫要不要加件衣服的时候,虞执走进她开口,“没吃。”

“嗯,我就说你.....,你没吃呀?”

“嗯,想等夫人一起。”

叶揽星沉默,怎么突然这么腻歪,“那我给你盛一碗!”

“呵,夫人碗里的很香!”

虞执凑近她,似笑非笑的贴进她,鼻翼动了动,仿佛在闻这碗粥的香味,但她感觉阿执刚刚闻的是~自己!

“你吃。”

叶揽星了然,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很香?”

“嗯。”

虞执喉结微动,一碗清香微甜的莲子粥一路滑到了胃部。

“香就对了,我也觉着很香。”

叶揽星心情颇好,快乐冲昏了她的头脑,嘴里说着脑子没审核过的话语,“那~是莲子香还是我~更香一点?”

叶揽星表示,在美色面前,这碗粥不喝也罢!

虞执接过她递过来的粥,好笑的看着她这副急色的模样,心情颇为愉悦。

“莲香怎可比夫人半分!”

叶揽星噗嗤一笑,靠在他怀里嘎嘎大笑,这肆意又快乐的笑声,连房里躺着养伤的花祁卿都颇为好笑。

今天会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花祁卿看着虽然清瘦文弱了些,但到底也是个江湖中人,受伤了也不至于像林黛玉那般娇弱。

所以当萧顾清再次登门的时候,他已经能在不需要别人搀扶的情况下,能起坐自如,拿盏端碗也不在话下。

“花公子可好些了!”

萧顾清带来了许多珍贵的药材,都是疗伤补气血的珍品,啧,大手笔。

叶揽星坐在一边,看着他俩的眼神多了几分打量,这得是救命恩人的关系吧,再说就算有求于人也忒豪爽了吧。

非亲非故的又是送温暖又是送药材的,想不歪才怪。

“谢王爷关心,已无大碍。”

花祁卿坦然回话,没有对于王爷身份的讨好和畏惧,有的只是几分同龄人的该有的正常谈话(大雾)。

萧顾清也不在意,“那就好。”

“听闻花公子是从沂梓山上被救的,不知是何人将公子重伤?”

花祁卿摩挲着手里的茶杯,听到这话,腰不由得挺直笔直,他在戒备。

这话虽冒犯,但他也顾不得那些,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这花祁卿都知道什么,愿不愿意为他们提供线索。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众人一时沉默,都惊讶于他的直白。

“关于乐冥教的事,我现在不能多说,但是关于你们想知道的沂梓山中风竹别院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些。”

“还望花公子不吝赐教。”

“这霁州知府刘计民是一个大奸臣,贪污受贿,徇私枉法,欺男霸女甚至私采铁矿,冶炼兵器......。”

花祁卿停顿,这些不必多讲,想来这三王爷来霁州这么些时日也对他犯下的种种罪行都有所了解。

“但你们不知道的是,他还是乾元朝甚至是西州、琉夏国边境人口失踪的推手,他需要很多人口来满足他的需求。

一直都是霁州人口拐卖的保护伞,那些人贩子都受他使唤为他服务。”

几人认真的坐在一旁,了解到具体到如此细致的叶揽星等人很是气恼。

这种青天白日下不加掩饰的罪恶,最是能直击人的心脏,尤其是一颗有良心的心脏。

想起教中的隐私,还有那些遮遮掩掩的真相,花祁卿一时气闷,半晌才缓声接着道来。

“他频此获得的钱财何止千千万,受到迫害的人又何止几千几万人!”

“或许整个霁州城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上至达官豪商,下至贩夫走卒。王爷要想和京都城取得联系恐怕很难。”

“尤其在今天之后,不知道王爷传出去的消息还是不是王爷想要传达的。”

他的话像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众人的兴头上,面色皆是优思愤怒。

如果他说的就是真的,那么这就是自乾元朝建国以来,最大的能诛九族的案件。真是天大的丑闻,身为父母官,他对不起他身上的官服更对不起皇帝的栽培。

姿色绝佳的都被拐到的知府私宅里,大多作为拉其他大小官员下水的媒介,权色交易的地笼

作为甚至于一些姿容仪态都绝佳的男孩子都被禁脔养在了旁人的大院中。

明里是别人的所有物,其实真正背后之人就是这霁州知府。

“唉!”

叶揽星发自灵魂的深深叹了口气,没有办法感慨,一口气在心中难消。

“今日,霁州城中所有的人贩子基本已被抓获,还有一个钱四,齐六二人还未归案。”

要说也是凑巧,他前脚刚把人抓上,后脚这些人的家属就消失不见,唯有那齐六一家逃的快,既没被他抓到也没有落入刘计民之手。

“我来时得知消息,这齐六现在在,咳,在......,我现在要去抓,就先告辞了。”

“我们和你一起去吧。”

叶揽星一听,这逍遥法外的还有老仇家,瞬间就来兴致了,她得去瞧瞧,那个短命的玩意是怎么倒霉的。

“这......。”

萧顾清看了眼虞执,见他没有反对,便同意一起前往。

一群人走在路上,叶揽星看着他认真问道,“你这么大个王爷,抓个人还自己亲自出马?”

萧顾清微微一笑,“霁州城特殊些,我怕有人干扰,索性自己来好些。”

“哦哦。”叶揽星了然,拉着虞执的手,感慨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啊!

“这齐六原名齐刘海,霁州本地人,幼年父母双亡,无业游民,街头流浪子,后与钱四相识,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当叶揽星站在怡红院门口的时候,整个人是惊呆的,真的会躲在这儿?

他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十三岁,早在几年前就被他卖去了青楼,而那个青楼就是眼前这个满目红艳艳的骚楼。

据楼里的老鸨陈述,齐六畜牲还时常来楼里照顾他女儿生意。

“呸,猪狗不如的东西。”

那老鸨嫌恶的吐了一口,叶揽星飞快的往外面闪去。

“哎哟喂,我这张臭嘴,不过,说句有良心的话,这齐六啊真是猪狗不如,不配当一个人,竟然连自己亲女儿都不放过。”

“说来惭愧,虽然同情,但是妈妈我也不敢帮这丫头,只能看着她......,呜~。”

那老鸨低下头,手帕从厚厚的脂粉下擦过,带起了一层灰,一两滴泪水滴到别人能看到的位置,才缓缓被擦去。

叶揽星冷淡的看着她夸张的表演,她确实有同情,但是不会流眼泪,她们这种人能倒腾妇女,自然不会轻易同情谁,她们见过太多比这恶心的事情了。

所以现在流下的眼泪,叶揽星是半点悲伤都没感受到,现下哭,无非就是替她自己拉取同情罢了。

叶揽星等人在齐六女儿的房间找到了他女儿及他本人,这人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

“住手。”

看着涌入房间的官兵,女人吓了一跳,反射性的跪倒在地,手中的匕首一抖,险些拿不住掉落在地上。

叶揽星走过去,看着被绑多时,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齐六,一怔。

半晌所有人回过神,面色沉重。

这时,得到示意的启四正要一剑挥下斩断绳索,那瑟缩在地上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叫停。

“让我来杀死可以吗,反正都是死刑吧,我来杀也是一样的对不对?”

女孩声音颤抖着说出这句话。

叶揽星看着萧顾清,她是希望这个女人能杀了这个畜牲的,他们没有权利替这个女孩报仇,受害者本人想执行不是更好吗?

而且要是你说她罔顾,蔑视律法也好,还是凶残,三观不正也罢,她就是自认没有理由阻止人家报仇,甚至她赞成。

“姑娘,难道不想亲眼看着这种人,跪倒在刑场上当着百姓的面处决在阳光下吗?”

虽然不忍,但是他是乾元朝的王爷,肩上有纲常律法,看着人有些动摇,萧顾清继续劝说。

“他会死,但是姑娘为此背上一条人命半点都不值得,把他交给官府吧,本王自会依法处置,还姑娘一个公道。”

那姑娘颤颤巍巍的被惊吓在原地,把手中的匕首递了过来。

叶揽星看着女子眼中的不甘和死寂,郑重开口,“王爷,这人是不是不死就行了?”

她本想劝他就当这齐六在混战中被杀了就是,只是这话她始终说不出口。

看着叶揽星和那名女子灼灼的眼神,他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

“启四等会儿把人带下来,本王就在楼下。”说完,看了一眼虞执和叶揽星,转身一起下楼。

“是,王爷。”

没有得到不同意后,在男人惊恐的眼神和求饶保证声中被女人一凳子砸倒在地。

那人倒在血泊里,被砸出的鲜血四溅,打湿了她最爱的裙摆。

啪嗒、啪嗒,一下又一下,一时轻时时重。

男人最终抽搐了两下,再无反抗的动作,感觉差不多的启四上前抓住她的手,让她冷静下来。

“把人押回牢里。”算是先给这个女孩一个不是交代的交代。

半晌,启四和一名侍卫拖着齐六走下楼,后面还跟着唯唯诺诺的女孩。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面目全非,浑身是血的齐六身上。

女孩注意到,以为是在怪自己下手重,殴打生父,灭绝仁义,忙慌乱的解释。

“因为他来嫖从不给钱,还打我。”

女孩抽泣,但是面上没有泪水,只有一张麻木的脸。

“他今天来找我,让我交出我所有的钱财,给他带出霁州城,他真当我还年幼,可以随便哄骗。”

女孩死命的揪着自己的衣袖,冷着脸轻佻的丢出一句话,虽然表现的极其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得意,但是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

她终于解脱了。

她终于从地狱里逃出来了,但是为什么她还是好痛苦,痛苦到恨不得现在就死去。

同为人,他们不知该如何安慰,叶揽星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把怀中从老鸨哪里赎回来的卖身契放在她手上,转身也跟着官兵回去。

女人看着手里的卖身契,又哭又笑,喉咙嘶吼却道不出心中万分之一的怨恨和痛苦。

背德,丧尽天良的人最终会自食恶果,这个不惜买卖亲女的男人,最终被女儿某种意义上的杀死,这无疑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