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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朝中百官忙的焦头烂额,被边疆战事和霁州一案搞的头昏脑胀,再加之三公主下嫁,可以说是雪上加霜。

陛下更是精神不济,喜怒不定,上个朝就像去排兵布阵,上阵杀敌一样的累。

他们心中本就闷着一把火,而今日从沂洲传来的消息更是成为了他们发泄不满的出口,群臣激愤。

三王爷萧顾清在追查的重大人口失踪一案的过程中,不幸身中剧毒,无法回京,恐有性命之忧,只能靠着灵芝灵药吊着命。

陛下盛怒,这是对国家威严,对乾元皇权的挑衅,当即便派遣三百铁骑和七名御医前往霁州,势必要把贼人严查肃清。

“去吧,阿执。”

“不要让自己后悔。”

叶揽星轻轻把头枕在他的锁骨处,声音沉闷的,灼热的气息喷在他细腻的皮肤上,细细麻麻的痒。

她不会反对他去,相反她要跟着一起,毕竟这个年代见一面太不容易了,何况从这一直向西南到霁州,最快也要月余。

只是此次离京可能就不回来了,可能也无法赶上三月后清雯的婚礼,所以她有些遗憾。

“我和师傅说一声,同他们一道出发回绛仙城,然后我和你去霁州。”

“嗯,好。”

“此事我和姑母谈谈。”

虞执收起手中捣鼓着的玉瓶

“唉,估计不太好搞这个事情,不过如今......,咳,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虞执微微一笑。

不知怎么想的,叶揽星看着这个笑容出了神,“好像从来没见过你笑着露出大板牙。”

说话间,手就不听使唤的放在他的两颊,往两边一拉,再腾出一只手趴住嘴唇往上。

“......?!”

“哈哈哈哈,别闹了,乖。”

大概也是没见过这个阵仗,虞执不好意思的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防止她作怪。

“我好奇嘛!”

心情无比好的虞执拗不过她,弯着俊秀的眉眼,照着她的要求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真俊!”

牙好白,好整齐,肯定很好舔。

?????

难道她在不知不觉中变态了?

叶揽星神色不自然的错开与他对视的眼睛,心虚的侧头。

“夫人可还满意。”

虞执坏心的低头侧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让她瞬间羞红了脸,头铁嘴更硬,“当然满意,我的相公,我肯定很满意!”

“各方面的。”

调侃她是吧!

她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我先去收拾东西。”

叶揽星猛地站起身打断施法,开玩笑,调戏完人,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叶揽星步履匆忙的走回房间,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只留下眼神晦暗的虞执,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宠溺的微笑隐匿在杯沿。

也不知虞执是如何与虞千柠说的,总之也没拦着他们。

要不是三王爷身边的暗卫来请,说这毒他们解不了,虞执也不会带着他夫人辛苦走这一趟。

虞执拿着手中的扇子悠哉悠哉的的扇了几下,复想起什么似的,从绣着银霞的腰带中拿出一个小玉瓶。

拿在手中细细把玩,眼神却看着和好友道别的叶揽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唉。”

“累死了。”

一上马车,叶揽星就歪歪斜斜的瘫在虞执身上,闭目养神。

二人断断续续的扯着闲话,也不嫌无聊,你一句我一句,倒也有趣,直至她不太安稳的睡过去。

虞执伸手拢了拢她的秀发,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也阖上眼,静静的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

这些天,他们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在天黑之前到达驿站,所以都比较疲惫,幸好师公他好人家还吃得消,身体没什么大问题。

这让叶揽星狠狠的松了口气,但是也实在不忍心。

趁着天色还没完全黑透,叶揽星轻轻敲响了宫越琛的房门,和他商量着分路而行

毕竟年纪大了,不能和他们一起折腾了。

“真的不和师父回去?”

叶揽星不敢看她师父,总觉着愧疚。

“就为了一个男人?”

“嗯,我和虞执能做个伴。”

宫越琛真的要气死,小徒弟怎么劝都不听话,非的跟着人吃苦。

都怪小时候没管好。

“他一个大男人皮糙肉厚的,受的住风吹雨打,但是你行吗?而且霁州民风剽悍,悍匪横行,瘴气弥漫, 毒虫数不胜数,稍不注意便是......。”

宫越琛止住话头,后面的话不愿再说起。

“我要去的。”

叶揽星笑意盈盈的盯着她师父,鼻头却有些酸涩,压下喉头的哽咽,叶揽星红着眼睛真心的表达谢意。

这么多年,承蒙照顾了。

见无法说服她,就不再劝,只是往她手里塞了一个小药瓶,“觉着疼了就吃一粒。”

叶揽星一怔,神色如常的接过药瓶,“谢谢师父。”

宫越琛,“去吧,早些回家!”

“嗯。”

回到房间的叶揽星看着端坐在床沿的虞执,心中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何,心情没有那么沉重。

“热水好了。”

“嗯,你洗了吗?”

“没,等你洗完我再洗。”

“好。”

抽去腰间的束带,退去洁白的衫衣,她使命吐了口气,“真舒服!”

洗去一身浮沉,轻松多了。

纤细的小腿伸出浴桶,擦干水渍懒散的靸着拖鞋走出屏风。

“擦头发。”

虞执放下手中的医书,拿着毛巾,起身站在她身边,细细擦干湿发,叶揽星有点点脸红,但只一点点,心里其实非常享受。

腻乎的紧。

内力烘干,每个江湖人必备技能。

匆匆洗完澡的虞执,漫步走向已经等睡着的叶揽星,运转内力自己弄干头发,躺在她身边,轻轻揽住盈盈一握的腰身。

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晨,二人同师父他们告别后,骑上马扬鞭启程。

“回吧,小徒儿,陪着老头子我去山上逛逛。”

“嗯。”

宫越琛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怔怔出神。

一块巨大的原生石上,凹凸不平的刻着四个大字,“霁州平廊”

“吁~”

“前面就进入霁州地界,跟紧我,嗯~。”

看着人还在发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虞执不由从喉头挤出一点疑问和提醒。

“哦。”

“还在想那些杀手!”

“嗯,会是谁呢?”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早晚都会露出马脚。”

看着前方重岩叠嶂的峰峦,虞执清冷的目光紧紧锁定那些摇曳的树梢,漫不经心的安慰?!

“嗯,走吧,过了平廊县就是州府霁州城了,得赶紧去找萧顾清,时间就是生命。”

“嗯,好。”

二人加紧马腹,驱马疾驰。

“驾。”

“驾~。”

“呼,真是个疯子!”叶揽星低咒一声,声音散于奔驰的疾风中,不为人知。

在去往霁州的途中遭遇一番追杀,也不知是何人的手笔,但她心里隐隐能够猜到。

心里暗骂,没品的小人,合作不成也没必要灭口吧!

他们遇到几波截杀,有一对人马来自京都城方向,还有的毫无疑问就是霁州来的,省下的是些没眼力见的山匪。

过程相当惊险,好几次险些被抹了脖颈,不过问题都不大,只是累人的狠,到了沂州城一定得好好补一补。

侧头飞快的撇了一眼虞执为就他留下的伤,下定决心到了地就给他炖一锅猪蹄、羊蹄、牛蹄,主打的就是一个以形补形。

来霁州之前,她曾去见过那个许安禅。

有一次不算愉快的交谈,他们聊了许多,不知怎的聊起了他背负着的几条人命,属实也是嘴快了,她本不想提及。

“杀了那么多人,真的值得吗?”

“哼,一个贵妃的爪牙,传信的跑马,杀了也就杀了,虞夫人以为那是什么好官,不过是作威作福,鱼肉百姓的臭虫,也值得你同情。”

“并未同情,只是感慨这乾元朝律法是摆设,法无威信,人人都凭心而为,以杀止杀,失去尊严的又何止是法典。”

还有人(有)无知无觉的尊严。

“人要活着才有尊严,虞夫人可莫想反了。”

“再说我杀的人哪个不该杀,那些人都在烂地里化脓发臭了,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屠我满门,连一岁婴孩都未放过……,我不过是替天行道。”

懂且理解。

或许是叶揽星脸上的表情多有错愕和了然,许安禅收了收宣泄出来的暴戾,邪气的转着一把匕首,不掩饰眼中的轻视。

“夫人,当然不懂不理解,在你看来仇恨那么容易泯灭,可以被年月消磨,可在下与夫人并不同道,......,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以前,是我眼拙了。”

看中她的身世和身份而寻求合作本就是一件错误的事情,平白暴露了自己,真是机关算尽也不得不栽了个跟头。

叶揽星听着这话,并不觉着羞愧,也不觉着生气,只是淡淡的放下茶杯,她无法张口劝导他莫牵连无辜,毕竟他们的恩怨她并不全然了解,纵使了解也没有说道的立场。

她不是圣人亦不是披着人皮的罗刹,人家并不需要同情,所以她给不了他一个掺杂着血色的宽慰。

“呼,既如此,那便真的告辞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扫了扫心中泛起的同情,起身大步走出了布料铺子,回家,回家。

懒得理会,自己从未答应与他合作,要是她不小心给了他想合作的假象,那真是抱歉了,不过是一种手段,如果无法认清那就怪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