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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雨水格外的腥。

太阳出来,暖色的光线照在雨水淤积的水洼里,淡淡的血色拖撒在泥石混杂的凹凼里面。

而被一夜雨水泡白了的尸体,则被人收拾的一干二净。

跪在殿下的伤痕累累的二人的王皓二人具一一陈述,他们历经一番周折磨难才到达京都城,路上还被一群黑衣人追杀。

金銮殿,高座之上的帝王,大肆的发着心中的怒火,“放肆,真是好大的狗胆。”

“来人,现在给朕去查,看看何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挑衅皇威。”

“遵命。”

一旁安静的听候调遣的禁军统领,领命退下。

金黄璀璨的的龙椅上,一脸青筋的萧绎把手里的密信捏的死死的,幽深浑沉的眼神隐藏在光影里,叫人琢磨不透。

半晌才用怒红的双眼紧紧的盯着跪伏在地上瑟缩的众人。

这个时候没人想上前触霉头,况且这几年元帝脾性越发难以捉摸,阴晴不定,谁又不怕惹祸上身呢?

萧绎一看这些人这般姿态,顿时更加恼火,甚至是郁气淤积,难以发泄。

威严肃穆的沉声“北境局势这般严峻,他沈远宴是做什么吃的,竟然让北越那些蛮夷骑在头上。”

“还有朕这个大皇子,可真是会为朕分忧啊。”

萧绎咬牙切齿的嚼完这几个字,又沉眸看着手里的密信。

那信上用特殊的墨色写着:

陛下圣安:

臣沈远宴,得陛下隆恩照惠,顺利抵达北境,后与北越的几次作战,均得胜。

可在北越夺取边城嘉西,在围剿作战之时,那贼人竟拿着端王信物,蒙骗我军将士,至使夺城之战失利……

臣自知难辞其咎,但为查明真相,甘冒着大不敬之罪,呈上端王信物。

此为端王玉佩,另有三封从敌军手中查获的端王与北越盟交的信件。

臣斗胆,端王殿下恐与北越有勾连,望陛下斟酌,遣人查清,振乾元清朗政纲。

真是极其妥帖的表达啊!他往日怎么没发现这沈远宴这般会说话?

这封信件是他沈远宴亲自从北越敌将营帐中所得,说实话他是有疑虑的,但端王贴身玉佩,那不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关系亲密的表现。

容不得他不信,何况还有几封密信。他本欲查清在作禀报,但是这一战失利,损失了那么多的将士。

他怒急、气恨,又怎么可能为端王隐瞒,也总该有人为此负责。

“给朕把端王叫来。”

“是。”景阳躬身退下,快速走出大殿,一直提着的心高高悬起,还不忘朝底下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清瘦的太监小福子,接收到景阳公公的眼色,心里咯噔一下,悄咪咪的落下人后,无声的脱离队伍。

“王爷,陛下召见,快随咱家进宫去吧!”景阳着急的跺脚,满头大汗的等着端王更衣。

“景阳公公可知是何事!”

萧冕臣穿好朝服快步走出房门,阴沉着一张脸,“父皇可不会无故召人进宫,难道事关北境?”

“这……”

见人一脸为难的样子,萧冕臣了然,他虽然有些不悦,但是也知晓这事怕是非同小可,不然这死太监可不是这般德行。

一众人火急火燎的进了宫,各方得知消息的人则静静隔岸观火。

中宫。

“你说什么?”

一身华服的皇后,从椅塌上惊起,忙直起身,快步走上前,逼问面前的人。

“小福子,陛下当真为北境的事传唤端王?”

“回皇后娘娘,千真万确啊,陛下这会儿还在大殿之上发脾气呢!”

“好,我知道了,快回去吧,有什么消息速速来报。”

“遵娘娘懿旨。”

秦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端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颔首示意人打点一番。

“这可如何是好!”

“娘娘莫忧心,时下还不知那密信是何内容,就不一定是对王爷不利的,再说以殿下的智慧,定有解决之法。”

“不行,本宫还是放心不下,杏姑,收拾一下,去见见祁明宫那位。”

“是。”一旁躬身伺候的年纪稍长的宫女,退下去安排出行事宜 。

越靠近皇宫越是心慌,自己确实与北越有联系。但是他交代过看完信之后立马焚烧干净,暗探也一直盯着,一直以来也未出什么岔子,怎么晋王一去他就出事了……。

这事定与身处北境的萧老二脱不了关系。萧冕臣心里冷哼一声,看来老二也是坐不住了。

‘可这北越难道是想用这些事情来威胁本王,当作拿捏本王的把柄?’

萧冕臣恭敬的跪在地上,任由皇帝上下大量,面上坦然接受来自皇帝的猜疑。

“你与北越有勾连?”

萧绎懒散的坐在皇位上,打量着自己的长子,危险发问。

萧冕臣面露疑惑惊恐,愤怒无措等神情,直把人看的怀疑自己,‘难道真不是端王所为?’

“父皇何处此言,儿臣怎么可能与北越有联系,是不是有人在诬陷儿臣。”

认是不可能认的,反正这戏得演好了,不得有半点露馅。

“是吗?”元帝缓缓起身,走下高台,在端王面前站定,把手里的密信和信物摔在他脸上。

“那这是什么?你告诉朕这是什么?”

萧冕臣看着地上被摔成两半的玉佩,心中一阵惶恐,忙拾起地上的信件仔细观看,“父皇,儿臣冤枉啊,定是有人伪造的。”

“愚蠢,真是一点也不像朕。”做这种事还能被人抓住,拿现形。

说完直接拿过挂在一旁的天子一剑,一步又一步的走了过来。

“哼,通敌之罪,朕会与天下百姓一个交代,亦会对外称端王暴毙,保你最后的体面。”

底下的众人一脸惊怖,萧冕臣心底一片寒凉,额上不住的冒出冷汗。

大哭,“父皇,儿臣真的冤枉啊。”

“陛下~~”

萧绎举起手里的剑,打算送这个蠢货去重造。

这一幕可把匆匆赶来的秦后吓得半死,忙跑过去护住自己唯一的儿子,眼泪止不住的流。

“陛下,定是有人在捏造假证,陷害皇嗣,陛下看在臣妾母族为陛下兢兢业业,为大乾奉献终身的份儿上,仔细查清此事,换咱们的儿子一个清白吧,陛下~!”

“谁告诉你的 ?”

“什么?”秦后一愣,悲伤的情绪卡在喉咙不上不下的。

“朕问你谁给你报的信?”萧绎一脸狰狞的质问,这般可怕的面孔,直把秦后吓得呆住,一时间没了反应。

“谁?”一声低吼。

站在景阳公公旁边的小福子,直接被吓得腿软,满脸的泪水,嘴唇乌紫,煞白着脸瑟瑟发抖。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