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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安让王大德盯着姬未央。

三天后如果她还不低头,就放死囚入天牢。

然后便转身离去。

出了天牢后,跟在他身后的李玄策沉默许久后,问道:“侯爷...姬未央如果交出了天帝印,您会放她离开吗?”

“你觉得呢?”

陈知安回头反问道。

“下官不知...”

李玄策叹息道:“下官越来越看不懂侯爷了。”

“如果今日来的是李承安,就不会问这个问题。”

陈知安笑道:“回宁州去吧。”

李玄策微微一怔,没再多问,拱手后转身离开…

柳七看着李玄策的背影,低声问道:“老板让他随行,是为了敲打他?”

“李玄策是个聪明人。”

陈知安笑道:“越是聪明的人,想的越多。

大战将起,陈阿蛮又稳如老狗,加上十八州各处暗流涌动,他心中不安!

此行来长安除了提醒我武德有变外,他更重要的目的,是想要知道即将来到来的那场战斗,我们到底有几成胜算...

所以我带他入天牢,让他亲眼看一看,我是如何对待姬未央的。

免得他想东想西,把自己脑袋给想掉了,怪可惜的。”

“老板,你真是个好人!”

柳七由心而发地感叹一声:“这天下有你,或许真能变得更好些!”

“老七,你仿佛是在骂我。”

......

黑水城今儿来了一个男人。

男人年约四十,面容憨厚,衣衫朴素,背手进了黑水城,然后看着茫茫多的剑炉发呆。

“先生,剑要吗?”

就在男人看着满城剑炉发呆时,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男人转过头去。

只见那道声音的主人身穿一袭布衣,清秀面容上挂着些愁容,怀里捧着一柄剑,好似个落魄剑客。

见男人目光看来,那人发出一声叹息,不舍道:“剑圣炉的剑,当代剑阁之主亲铸,剑名澜沧。

原价一千二百枚元石,可惜在下家中出了变故,不得不出手,先生如果有意,一千枚元石拿去!”

“剑阁之主亲铸?”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伸手接过那人的剑。

入手颇沉,坑坑洼洼丑陋不堪。

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根像剑的烧火棍。

男人嘴角微抽:“这烧火棍你要卖一千元石?”

“它值得这个价。”

布衣白皙的手指抚过澜沧剑,面露不舍道:“名剑之所以是名剑,最主要的就是格外不同,剑阁之主亲铸、别说一千枚元石,就算是一万、都是值得的...

如果在下不是家中出了变故,在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转让的!

先生若不信,可以在黑水城打听打听。

谁不知道剑圣炉刚开业那日打造的剑一被河西郡守亲孙子范剑以一千二百元石求去的事?

陈知命身为黑水城唯二的铸剑大师。

这剑呀,就这个行情!”

男人脸色微黑。

沉默半响,伸手五根手指瓮声道:“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

布衣眉头微挑,一把夺过剑道:“五十两怎么可能...就这剑身之上陈知命三个字,就不止五十两!”

男人笑道:“不然你以为我为啥要买,不就因为陈知命三个字嘛?”

“哦?先生倒是个识货的。”

那布衣听男人这么说,顿时眉开眼笑,把剑递给男人笑吟吟道:“五十两给你了,交个朋友,不过你可不能宣扬出去啊,不然我生意没法做了!”

“不会不会。”

男人憨厚笑了起来。

接过剑正准备掏钱付账,忽然面色一僵,弱弱道:“家里现在是老三管事儿,我这次出来的急,没带钱...

不过我家老二也在黑水城,你先把剑给我,一会儿我让他付你钱!”

“没带钱?”

布衣眉头微皱,犹豫片刻道:“你家老二住在哪里,我可以陪你去拿钱!”

“我也不知道。”

男人弱弱道:“老二离家出走,还在外头成了家,我也是第一次来找他,不过我听老三说,他家离剑圣炉不远。”

“离剑圣炉不远?那我们可能还是邻居嘞!”

布衣笑吟吟道:“这样吧,你要是没事可以等我一会儿,马上晌午了,我也要回家烧饭,一会儿我带你去!

“那感情好。”

男人憨厚笑道:“我左右也没事,陪你等等也行!”

“先生你先把剑藏起来。”

布衣见男人同意,让他把剑收好。

男人听话地把剑收了起来。

只见布衣手腕翻转,又从须弥戒里掏出一把凡铁剑捧在怀里。

清秀面容上挂着愁容,目光朝城门口打量,见着有陌生人入城,就一脸伤感地走过去问人家要不要!

“小…你这样能卖出去吗?”

男人跟在他身后,趁无人的间隙疑惑问道。

“当然可以啊。”

布衣得意仰头道:“我最多的时候,一天能卖五柄澜沧!”

“五柄?一柄一千枚元石,岂不是一天就能赚五千?”

男人惊讶道:“你这不是骗人吗?”

“怎么就骗人呢?”

布衣狡辩道:“这么好的剑,还刻了陈知命的字,我卖一万也行。

而且我只是喊一千而已,从来没卖到那么高价过!”

“那你最高卖了多少?”

男人问道。

“五十两啊!就你出价最高...”

布衣脱口而出,倏然又尴尬一笑,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弱弱问道:“大叔,你不会反悔吧...”

“不能,我认为陈知命的字值得了五十两,不亏!”

男人憨厚笑道。

“那就好。”

布衣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一会儿在我家吃顿便饭再走吧,就当我赔礼了!”

“好啊!”

男人憨厚笑道:“不过说起来,以陈知命的名气不至于让你在街上贩剑吧...我听说他的剑挺好卖嘞。”

“他的剑当然好卖…”

布衣骄傲地扬起头。

随即似乎想起什么,愁苦道:“不过没挣到钱,他那人呐,犟的很。”

“那小子是挺犟的。”

男人嘀咕道。

两人就这么蹲着墙角闲聊着,偶尔去和入城的剑客搭讪,不过收获甚微。

搭讪了七八人,也只卖出了一柄剑,售价十两。

毕竟只是普通的凡铁,剑又铸的坑坑洼洼丑陋不堪。

唯一卖出的那柄,人家也只是觉得当烧火棍不错,至少不容易用坏…

眼见日头渐高,那布衣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笑道:“大叔,随我走吧,我也该回去烧饭了。”

“好吧…”

男人跟在布衣身后向剑圣炉方向走去,走到一半,男人忽然笑问道:“你就这么领着一个陌生人回家,不怕我是坏人吗?”

“不怕。”

布衣笑道:“我虽然不认识你,但我能感觉出来你不是坏人,而且我也是修行者哦,很厉害的!”

说到这里,布衣回头道:“对了,我叫钟言,大叔怎么称呼?”

“钟言…好名字!”

男人憨厚笑了笑:“我叫陈阿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