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侯回头看了苏沐雪一眼,微微皱眉:“苏家的丫头,你现在不在家里为你兄长守灵,跑来这里作甚?
丢人现眼的东西,你可别忘了,是这楚渊手底下的大军让你兄长死无全尸,本侯也算是为你报仇雪恨了。
你不来搭把手就算了,你还想阻止本侯?
背祖忘宗的东西!”
“我苏家的家事轮不到你个老匹夫在这里评头论足,你若敢动楚渊分毫,我定让你死无全尸!”苏沐雪依旧红眼。
“哼,狂妄自大,别人或许惧你,但本侯不惧。当初你还是将军的时候本侯不惧你,更别提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本侯今日就在你眼前让他楚渊皮开肉绽,你又待如何?”
说着,他再次举起长鞭,猛地朝着楚渊抽去。
然而,就在一瞬之间,他只感觉一阵劲风袭来,不敢有丝毫懈怠,猛地丢下鞭子,回身的同时将腰间的佩刀举起来挡在了胸口。
他根本就没有抽刀的时间。
刚用佩刀抵挡,苏沐雪的一拳就砸了过来,恐怖的力道震得他双臂发麻,脚步也不受控制的不断后退。
竟是一屁股跌坐在地。
胸口一阵刺痛,他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果然还是小看了这个女娃,年少成名天生神力!
武威侯缓了片刻,直接抽出了刀,拳脚上他没有自负到自己是苏沐雪的对手!
柳千斤也在这时冲了进来,一脸焦急的朝着武威侯冲过去:“侯爷,你没事吧?”
他是从苏沐雪身旁冲过去的,他的佩刀刚好就在苏沐雪那一侧。
苏沐雪眼疾手快,一把夺下他的佩刀,随之揪住他的衣领,轻而易举的就再次将他丢了出去。
要知道苏沐雪当初可是轻而易举就抱起了粗壮的圆木柱子,一棒子就把发狂的战马给抡翻的狠人啊。
她一棒子下去,发狂的战马眼神都清澈了,更别提柳千斤一个人了!
柳千斤被兄弟们稳稳的接住,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但还是焦急的询问里面的程勇:“侯爷,你没事吧?”
程勇面色难看,先前苏沐雪赤手空拳,他手里有刀倒是有几分把握。
可这个蠢货狱头居然被苏沐雪给夺了刀……
说到底他也是因为担心自己才让苏沐雪有机可乘,倒是也不能怪罪于他。
念及此处,他只得黑着脸朝着柳千斤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苏沐雪,你当真要执迷不悟?”程勇冷声。
“伤楚渊,你便死!”苏沐雪声音更加冰冷。
程勇自然也不会就这样放弃,他突然发难朝着苏沐雪冲了过来,口中怒喝:“好,本侯今日就好好替苏胜那个老家伙清理门户!”
苏沐雪不再言语,迎了上去。
刀锋相撞,火光四溅,两人大开大合打得有来有回。
历经数次大规模的战争,楚渊也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了,他能看出来,两人的实力都很强。
出手之间,尽是杀招,不管是谁稍有不慎,都会命丧黄泉!
不过很明显的能够看出来,苏沐雪是稳占上风的,程勇现在已经开始疲于应对了!
苏沐雪完全没有要留手的意思,她最近太过压抑了,她已经什么都不想顾忌了,只想要痛痛快快的发泄一场!
高手过招,往往就在一瞬之间。
没有想象中的持久战,当苏沐雪一刀砍飞程勇的佩刀之后,一刀竖劈,程勇的手臂上露出一道狰狞的伤口,血流不止。
不等程勇检回武器,苏沐雪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刀刃上还沾染了他肩膀的血迹。
“程勇,若你敢伤楚渊,无论你逃到哪里,我苏沐雪都要将你碎尸万段!”苏沐雪冷声威胁。
若她手中握着的是长枪,程勇只会败得更快。
事已至此,程勇只得愤恨的瞪了楚渊一眼,冷哼一声,捂着受伤的胳膊就离开了。
连掉在地上的佩刀也没脸去捡了。
“侯爷,我送你去找大夫。”柳千斤连忙迎了上去,看着殷勤,其实他是要亲眼看着程勇离开天牢才能安心。
程勇离去,苏沐雪放下了刀,焦急的去帮楚渊解开束缚。
等楚渊安稳的落地之后,她又慌张的去扒开楚渊的囚服:“楚渊,伤到哪了?”
楚渊那身囚服太过惨烈了。
然而,掀开囚服之后,苏沐雪再次傻眼了,楚渊的身上完好无损,哪有半点鞭痕啊!
不等楚渊开口,一个狱卒略怀愧疚的开口:“苏将军,我等也是无奈之举,你放心好了,我等是绝对不会对大将军动刑,他是英雄!”
“多谢。”苏沐雪点头感谢。
楚渊看着苏沐雪担忧的模样,无奈叹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怎么来了?”
“宫中有人来告诉我,你被带回天牢了,说是武威侯也入京了,我不放心……”
“傻丫头。”楚渊无奈叹息,很显然,苏沐雪这是又被姜云天当枪使了。
他不敢杀自己,但又因为自己杀了武威侯的儿子,他不好直接让武威侯不要对自己出手。
于是就差人告诉苏沐雪,苏沐雪冲动的性子直接就闯进来了。
这样就成功的将仇恨转移到将军府了。
至于程勇的身份,柳千斤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偷偷告诉过他了,他在江南手握重兵。
虽然只说了这一点,没有透露更多,或者柳千斤也不知道更多的内情,不过楚渊倒是瞬间就明白了,姜云天不得不妥协的原因。
又过了几天,楚渊在天牢之中还是就跟回了家一样,狱卒们对他依旧很尊敬,也时常围坐在他的牢房之中,听他讲述北境还有草原上那惊心动魄的战场事迹。
当讲到拒夷城的巾帼冢时,狱卒们无不露出钦佩的神情。
谁言女子不如男,以后若有机会,他们也想要去那巾帼冢祭奠一番。
……
这一天,狱卒们到了开伙的时间,纷纷过去吃饭,给楚渊送餐食的人也来了。
他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过围坐在桌前吃晚饭的狱卒们。
柳千斤刚和兄弟们干了一碗酒,无意间瞄了送饭的差役一眼,皱起了眉头。
“等一下。”柳千斤叫住差役。
差役明显怔了一下,依旧低着头,回过身恭敬开口:“狱头,有何吩咐?”
这番做贼心虚的模样,柳千斤不由更加警惕,他放下了酒碗走了过去,蹲下身看向低着头的差役。
“以前没见过你,先前送饭一直都是小刘,今天怎么换人了?”柳千斤问。
“刘哥病倒了,所以换我来送饭了。”差役小心翼翼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