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孟大人走了,宋岩急了,压根不管呆愣在一旁的孟琴琴,冲着孟大人的背影就焦急喊道:“孟大人!难道你不想把孟轩卿放出牢狱了吗?还是说你想要利用自己的关系包庇他?若真是如此,我就算跑去京城也非得替那位女子讨回公道……”
只是任凭宋岩怎么喊,孟大人都没有再理会他。
孟夫人看着二人不由得讥诮的笑出声。
她给了孟琴琴无数次机会,可是孟琴琴却一次都没有珍惜过,反而想着把她养父养母的尊严狠狠的踩在脚下。
既如此,也别怪她不留情面了。
“嬷嬷,送孟姑娘出去,哦,瞧我这记性,现在可不能喊孟姑娘了,得喊许姑娘了,许姑娘,你们手中的那什么证据,我们不要了,你们想如何便如何吧,这里是孟家,还请许姑娘有自知之明,离开吧。”
孟夫人甚至连个解释也懒得给许琴琴。
许琴琴双目含泪,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侮辱一般,正准备离开,却又被孟夫人喊住。
她还以为孟夫人是后悔了,硬气的站着不肯转身。
真当她是什么阿猫阿狗吗,让回头就回头?
今天既然赶她出去了,以后就算是八抬大轿的上门请别想她再回来。
“孟夫人,从今起,我就不是孟家的人了,凭什么你让我站着我便站着?难道你还要让人拦我不成?”
“呵呵,许姑娘误会了,既然许姑娘不是我孟家的人了,我孟家的东西自然不该带走,你身上穿着的这身滚雪细纱,价值一百多两银子;你头上戴着的宝石簪子,值五十多两;红宝石点翠步摇,价值百两银子;白银缠丝双扣镯,价值八十多两银子,镂空雕银熏香球价值二十多两银子;暖玉玉佩……”
孟夫人每说一个首饰,许琴琴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她没想到孟夫人竟然能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这般羞辱她?
当真以为她很在乎这些东西吗?
“孟夫人!你大可不必如此羞辱我,这些东西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既然你喜欢,那就留给你好了,只是这身衣服,孟夫人也要让我当众脱下不成?”
许琴琴眼中倔强的泪已经流了下来。
孟夫人嗤笑一声:“大可不必,嬷嬷,带许姑娘下去换一身衣服。”
孟夫人对许琴琴是彻底失望了。
养她还不如养条狗,狗都比她贴心!
被嬷嬷带下去的许琴琴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下人穿的粗布衣衫,身上的金银首饰全部消失不见,头上只有一根简易的木簪。
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头一次换上这种粗布衣衫,许琴琴只觉得浑身不舒服,这种粗布每一寸都在摩擦着她的肌肤,又疼又难受。
原本还万分难受的许琴琴在看到孟夫人的时候又忍住了。
她才不要孟夫人看低她,她要证明给她看,没了孟家,她一样能过得好!
“阿岩,我们走!”
许琴琴抬头昂胸准备和宋岩离开,孟夫人又是呵呵两声。
许琴琴顿时不满的回头,怒目而视:“你笑什么?”
孟夫人还未说话,身旁的嬷嬷已经看懂了她的意思,上前就是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许琴琴的脸上。
“放肆!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和我家夫人说话?!”
“你这个恶奴!你敢打我?!”
许琴琴不敢置信的看向嬷嬷,直到现在都没意识到,她已经不是孟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了,她只是个普通百姓,离了孟家没权没势的普通百姓!!
“嬷嬷,退下吧。”
孟夫人缓缓走上前,睥睨着许琴琴。
“许琴琴,还记得五年前,你的贴身大丫鬟海燕吗?”
“你提这个做什么?”
许琴琴皱着眉,不知道孟夫人想说什么。
“五年前,你因为贪玩,带着海燕偷溜去了湖边,却不小心落了水,海燕为了救你,丧命在那里。”
“事后,我给了海燕她娘二百两银子,还没你以前一身的穿戴值钱,可海燕她娘却对着我千恩万谢,你可知道,普通百姓家的女孩儿,若是卖给人牙子,一般的也就三五两银子,容貌好一些的才能卖个十两银子……”
听着孟夫人说起这些,许琴琴不自然的别过了头。
海燕的死只是意外,她又不是故意害死她的,现在还在这里说这些做什么。
孟夫人想告诉许琴琴的是,普通百姓的性命并不值钱,府中丫鬟奴才的命更是如此。
她能有如今的一切已经是她难得的造化,可她却并不珍惜。
只可惜许琴琴并不明白孟夫人想要表达的意思,还以为孟夫人在羞辱她。
没怎么听完就和宋岩离开了。
只怕这也会是她最后一次进孟府的大门吧。
……
“景姑娘,这场戏,可看的满意?”
孟夫人的眼底满是疲惫。
景银嗤笑一声:“孟夫人说笑了,你的家事,问我作甚。”
孟夫人被这么一堵,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是啊,她怎么有脸把这事怪在景银的身上呢。
如果许琴琴不去招惹景银得罪她,又怎会……
想到这,孟夫人连忙摇头。
她到底在想什么东西,许琴琴这样的人,早走早好,她不能保证孟家一辈子不会出事。
通过今天的这场戏她已经非常的确定,许琴琴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如果将来孟家出事的话,按照许琴琴的性子,自己脱身还不够,绝对还会回来再踩孟家一下。
她不知道许琴琴的脑子里到底塞了什么,竟然能蠢笨至此。
……
尤家。
“舅妈,以后琴琴就搬过来住了,不回孟府了,今天还要麻烦舅妈多做两个菜了。”
宋岩满心欢喜的将许琴琴带到了家中,即便没让孟家那两人给他父亲道歉,可他今天却把心爱的人给带回来了,这也足够让他高兴的了。
正在做饭的尤母一回头看到一身粗布衣衫的孟琴琴愣住了。
宋岩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孟琴琴搬过来住了?这还没嫁过来呢,怎么就搬过来了?这天下哪里有这样不知礼义廉耻的女子?
孟家难道连嫁妆都没给她准备吗?竟要和他们挤在一个家里。
她家本就不大,再多这么一个人,哪里还能住的下?
一瞬间,尤母心里闪过无数的心思,只不过这时候并不敢细问,只能笑着过来招呼。
饭后,宋岩带着许琴琴高高兴兴的去街上采买一些东西,尤母收拾完家务后立马就去打听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