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达海上前一步,轻蔑的朝杜阿道:“老族长,才几日未见,您老人家如何就坐在了棚架之上?我劝您还是老老实实将日珠交出来,当日达海顾念旧情,那一掌并未用得全力,今日若您仍旧一意孤行,我达海断不会再手下留情。”
“呸!”杜阿一口唾沫吐于地上,“你这个背师叛族、倒行逆施的无耻小人,枉我以前诸般信任教导于你,殊知你狼子野心,阳为亲昵而阴怀不测,今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哼!”达海恼羞成怒,凶相毕露,“任凭你伶牙俐齿,于今终是无补。今日你乖乖将日珠交出便罢,若孤行己见,定让整个族落与你一起陪葬。”
杜阿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你可知这族落之中,亦有你的阿帕、阿塔,阿卡、阿依拉,亦有你的吾康和森额尔。”
达海面目变得狰狞起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从他们选择山云的那一刻,便是放弃了我,是你们不义在先,就别怪我不仁。”
杜阿望向秋长风身后的那两个柔然族装扮的中年男子,冷目灼灼道:“俟吕邻罗提,约突邻库班,你们两个族落分守南北,今日何故与这个欺师灭祖之叛徒同流合污、沆瀣一气,难道你们也要叛族不成?”
俟吕邻罗提和约突邻库班站在秋长风身后,俱有些虚心冷气,心孤意怯。
两人相视一眼,那面色黧黑的男子鼓起勇气道:“郁久闾杜阿老族长,我约突邻库班与俟吕邻罗提并非要叛族,我柔然族中向有规定,谁拥有族长之戒,谁就掌握柔然全族至高无上的权力。如今山云已死,阿伏干达海手持族长之戒,他自然是我柔然一族的新族长,我与俟吕邻罗提不过是听命新族长行事而已。”
那面白儒雅的俟吕邻罗亦鼓起胆气,“不错!阿伏干达海族长愿意带领我们光复我伟大的柔然汗国,而你和山云只会让我们枕稳衾温,精神堕落。我们本是草原上威武的雄鹰,不是这沙漠里温顺的骆驼。”
杜阿叹一口气,失望道:“你们不是为了光复我柔然汗国,你们只是为了自己的可汗美梦。可笑你们痴心妄想,不自量力,早晚有一天,我柔然全族必将因尔等而大祸临头,先祖近百年的辛劳也被尔等毁于一旦,连同这最后一片安宁之地,都将化为乌有,荡然无存。”
“你真是一派胡言!”达海满腔怒火,“你自己胆小如鼠,却要我们也过着畏首畏尾的日子。我柔然正是因为有你和山云这种不思进取之辈,数十年来才会毫无建树,族人们生活在一片黑暗里,看不到一点光明。昔年我先祖木骨闾以一骑卒之躯,合百余人,便能称雄草原,饮马漠北。今日我柔然三个族落已有数千人马,比之先祖强出何止十倍,若要有人振臂一呼,那些归顺于突厥、西魏的族人也必将云集响应,赢粮景从,何愁大事不成。”
杜阿便有些急火攻心,连喘了几口粗气,摇摇头道:“你们、你们兀自做春秋大梦,若要搭上全族人性命,我纵死也断不会让你们得逞。”
达海哈哈大笑两声,“今日之势,只怕由不得你。你若真心为族人着想,就应该早点将日珠交出来,免得连累无辜。”
此时魔族青衣堂堂主雷霆不耐烦道:“何必与他们费尽口舌,直接杀过去便是,等他们都死了,我们再安心寻找日月珠,雷某就不信找不到。”
秋长风也渐渐失去耐心,朝通无仙尊和了念大师道:“通无老儿,了念大师,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秋某再问最后一遍,日珠和安羽凡那个小子,你们倒是交与不交?”
了念大师双手合十,泰然道:“秋施主,殊不知多行不义必自毙,老衲也再次奉劝秋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若贪欲执着,纵得一时之势,终是要自食其果。”
秋长风再次哈哈大笑几声,不屑道:“纵你是得道高僧,整日里吃斋念佛,扶危救困,却又落得什么果?倒未必有秋某人活的潇洒自在。”
周奎按捺不住心中急躁,向秋长风道:“教主,这些人统统不识时务,何必再与他们罗唣。我们这么多人马,直杀将过去便是。”
秋长风凝望着对向众人,眼睛里充满凶光,他身上的黑袍亦无风自动,浑身都透露着肃杀之气。他慢慢道:“既是如此,那就别怪秋某不客气了。”
说罢,他缓缓举起右手,向前一挥。
周奎和雷霆等的就是这一刻,两人大喊一声:“杀!”,那俟吕邻罗提和约突邻拓伦也跟着大喊一声,后面众人便有如洪水猛兽般,举起手中兵器,一涌而上。
通无仙尊急令人退入族落之内,将铁门关上。然这道铁门对付普通百姓绰绰有余,对付这些修真炼道之人却是难有作用,魔族和柔然另两个族落之人,一个个飞身翻入墙内。
拓仑和阿那桑急命人将郁久闾杜阿老族长抬回石室之中,郁久闾杜阿老族长不肯后退,呼喊着要与柔然共存亡,然而山谷中那许多老弱妇孺,亦令他放心不下。
通无、通灵两位仙尊和了念大师抵挡住秋长风和周奎、雷霆,韩平、安子荣、上官云珂等一众弟子奋勇当先,抵挡住如洪水般的魔族众人,使他们不能前进半步。
安子荣使出一招青龙在天,上官云珂亦使出一招虎啸山林,只见一条青龙和一只白虎飞腾在魔族弟子中间,瞬间便传来几声惨叫。
然魔族与另两个柔然族落人马实在太多,尽管天龙门等一众弟子道法高强,毕竟双拳难敌四手。随着时间延长,他们的真气持续消耗,终是寡不胜众,不得已只能边战边退。
山谷之内,杜阿老族长拄着一根拐杖焦急的走来走去,忧心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安羽凡和山果陪伴在他身边,多次乞问,他却不肯相告。
他不停的派人去外面打探情况,随着一个又一个消息传来,他的神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