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来到山洞之外,却见洞门紧闭,那两个守卫直言郁久闾杜阿老族长仍在闭关调息,不能打扰。
山果便对着石门磕了个头,安羽凡亦鞠躬作揖,二人才又回到了茅屋之中。
山果便又陪他背起柔然心经心法口诀,安羽凡虽不如安子荣那般颖悟绝伦,却也并非愚笨不堪,及至又背了一个时辰,已能勉强将全文记住。
山果正欲陪他再巩固几遍,门外却忽然传来了凄婉的歌唱之声。
两人急忙起身去看,却见两个年轻男子站在山果茅屋门前,正眼含热泪的放声悲歌。
“我骑着马儿唱起歌儿走过了伊犁,看见了美丽的阿瓦尔古丽,天涯海角有谁能比得上你,哎呀,美丽的阿瓦尔古丽。流浪的人儿踏过了天山,越过了那戈壁,告诉你美丽的阿瓦尔古丽,我要寻找的人儿就是你,哎呀,美丽的阿瓦尔古丽……”
他们的歌声凄婉悱恻,很快便有许多人围了上来。
安羽凡怔怔望着那两个唱歌的男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望向山果,但见她眼中亦噙满泪花,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待那两个年轻男子停下歌唱,其中一人将手放于胸前,悲伤道:“山果森额尔,我二人闻你心有所栖,特来送上最美好的祝福。天上的太阳光照永远,我们的心却从此冰冷无比。”
另一人也悲情道:“泉水没有了鱼儿的陪伴,山林失去了小鸟的鸣啭,我们的山上不再有云,从此空寂一片。”
山果感到非常抱歉,“对不起,我的阿卡,我的母亲已为山果找到了生命之神。山果的生命之神只有一个,你们将是我永远敬爱的阿卡。”
正在喧嚷之际,只见郁久闾杜阿走了过来,众围观族人连忙散去。
那两个年轻男子亦有些惊慌,赶紧跪下。郁久闾杜阿望着他二人,严肃道:“如今正值危难之时,族人死伤无数,你二人不在外面帮忙,却进来做甚?”
其中一人大着胆子道:“波瓦,我自幼与山果森额尔青梅竹马,如今阿帕离我而去,山果森额尔亦离我而去,便像是大地离开了太阳的照耀,只剩下无尽的黑夜,令我伤心欲绝。”
郁久闾弯腰摸了摸那两人的头,安慰道:“太阳光照大地,但它只和天上的云彩作伴。泉水在山涧中流淌,自有花草等待滋养。每一种相遇,都是上天注定的缘分,要学会珍惜,更要学会放下。”
那两人磕一个头,唯唯退下。
安羽凡和山果连忙上前问候,郁久闾杜阿身体比昨日有些见好,脸上却依然有些憔悴。
“你们无须为我担心,我这把老骨头硬朗的很,不过耗损些真气,只慢慢恢复便罢了。倒是你——”他说望望向安羽凡,“柔然心经心法可曾背下?”
安羽凡躬身道:“已勉强背得。”
“勉强却是不行,势必要滚瓜烂熟,倒背如流。”
安羽凡恭敬道:“晚辈会不懈努力,一定烂熟于心。”
郁久闾杜阿点一下头,“你且继续去背,不要受任何人打扰。”说罢便欲向前走去。
山果担心道:“波瓦身体尚未复原,却是要去往何处?”
郁久闾杜阿道:“我与中土各位掌尊约定三日之期,总是要与他们一个说法,以免他们心中狐疑。”说罢迈步向前走去。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山果鼻子一阵酸楚,哽咽道:“一夜之间,波瓦好似苍老许多。”
安羽凡拍拍她肩膀,宽慰道:“待魔族退去,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山果趁势将头依偎进他怀里,低声抽泣道:“大地养育了天使,却一样养育了恶魔,上苍为什么对善良和邪恶都一视同仁呢?”
安羽凡不知如何向她解释,因为他也不明白。
山谷之外,那间石屋之中,郁久闾杜阿先命人将通无仙尊、了念大师两人请来,他向两人低声言语片刻,两人不住的点头。
而后才又准许其他人进来,通灵仙尊一见面便质问道:“郁久闾杜阿族长,我那安羽凡师侄现在什么样了,月珠到底有没有取出来?”
“是啊,月珠取出来没有?”太华派掌门彭霸天亦迫不及待的问。
“敢问老族长,羽凡他现在人怎么样了?”安子荣关切问道。
上官云珂目光之中亦充满了期待。
杜阿环视一周,见大家俱翘首以望,哈哈一笑,道:“大家放心,月珠已取出,安贤侄亦安然无恙。”
“太好了!”安子荣高兴差点跳了起来。
上官云珂眉宇间亦露出一丝欣喜,却又问道:“那么羽凡师兄为何没有和前辈一起出来呢?”
杜阿道:“安贤侄被月珠煞气反噬日久,身体虚弱,正于洞中静养。”
谢罗宫掌门谢元清哈哈大笑两声,“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大功告成,不枉我等辛苦一场。”
通无仙尊捋一捋银须,望着众人道:“如今大功告成,我等也该启程回去了。”
“那么日月珠呢?郁久闾杜阿族长如何保管?”通灵仙尊问。
“是啊,对于日月珠郁久闾杜阿族长做何打算?”彭霸天亦问道,“魔族虽暂时退去,只怕仍会去而复返,秋长风对日月珠势在必得,待我等走后,仅凭柔然一己之力,只怕很难将日月珠守住。”
通无仙尊道:“大家无须担心,老族长已将日月珠交与我与了念大师,稍后大家各去准备,我们尽快启程。”
“真的吗?师兄!”通灵仙尊不敢相信的望着通无仙尊。
通无仙尊点点头。
站在杜阿身旁的拓仑和阿那桑不敢相信,惊讶问道:“老族长,您真的将日月珠交与了他们?”
杜阿回头望着他二人,无奈道:“如今以我族之力,断难再将日月珠守住。”
拓仑很不理解,“日月珠乃我柔然圣物,怎可轻易交与旁人。请老族长收回成命,我等就是死,也决然与日月珠共存亡。”
“是啊!我等誓死也会保护好日月珠,请老族长收回成命。”阿那桑亦情绪激昂。
杜阿道:“短短数日,我族之人已死伤过半,剩下的这些人,你们难道也想看着他们俱都命丧黄泉吗?”
拓仑依旧争辩道:“我们还有另两个族落,只待他们来后,又何惧阿伏干达海和魔族那些人。”
杜阿叹一口气,“你还对他们抱有幻想?他们距此不过一日路程,四日之前我们便有人突围出去向他们报信,他们要来,早就来了。如今我们报信之人亦不见回转,怕不是被扣留。看来阿伏干达海说的是真的,那两支族落慑于族长之戒,只怕早已臣服于他。”
“这——可是——”
拓仑还欲再辩解,杜阿打断他道:“你们无须再多言,我自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