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凡见她愣在那里,再次大吼道:“你走啊!我让你走!”
秋莹儿从来没有见过他发火,一时倒被他震慑的不敢言语,两行泪水瞬间从她眼中流下,一颗颗滴落在胸前衣襟上。
“你说的都是、都是真的?”她颤抖着问。
安羽凡看到她委屈的模样,心中万分不忍,但他知道,她留下来,不过是徒增伤亡。
于是他将心一横,恶狠狠道:“当然是真的,自始至终都是你一厢情愿,我身为天龙门弟子,此生与魔族势不两立,怎么可能和你这个魔族妖女做朋友!”
说出这些违心的话,他自己亦十分伤心,泪花在他眼眶里不停的闪烁,温润了整个世界。
“你说的不是真话,对不对?你是骗我的,对不对?”秋莹儿梨花带雨,不肯相信。
“我说的都是真的!”安羽凡歇斯底里吼道,“纵使你不承认,那枚戒指也是你偷走的。每日里只有你能靠近我,还说什么是别人趁我熟睡之时偷去。你故意接近我,就是为了那颗月珠!再也不想看到你!你快走!滚!”
“啪!”秋莹儿一巴掌打在安羽凡脸上,她泣下如雨,失望道:“是我看错了你!我走,以后我再也不想再见到你,若再见到,纵使别人不杀你,我也会杀了你!”说罢掩面转身跑去。
安羽凡望着秋莹儿越跑越远,眼中泪水再也忍不住,翻滚而下。
直到秋莹儿人影消失,他抬手将眼泪拭去,转过身目光坚定的望向那白须老道。
那老道冷笑一声,“戏演的不错,想不到你道法虽然不济,却是个重情之人。”
安羽凡望着他,眼睛里充满了愤怒,那老道接着道:“走吧,带我去找月珠!老夫一言九鼎,只要找到月珠,我就会饶你性命。”
安羽凡倔强的望着他,依旧不言语,那老道又道:“我想你身为天龙门弟子,不会言而无信吧。不要以为老夫不知你是怎么想的,方才你故意用激将法将那女娃赶走,老夫并未阻拦,是因为老夫想表示诚意。如果你食言而肥,老夫不但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是那女娃老夫也能够随时再将她抓来,你可要考虑清楚。”
他说的似乎有道理,但安羽凡不为所惧,坚定道:“我答应过山云姐姐,不会将月珠的事告诉任何人,如果我告诉了你,那才叫背信弃义,既不配为天龙门弟子,更为天下人所不耻。”
那老道冷笑一声,“纵使你不怕死,你也应该为方才那女娃想一想,看得出来,她对你用情至深,而你对她亦情真意切。如果你不识时务,我敢保证你和她都会受到非人的折磨,而且她会死在你的前面。”
安羽凡冷哼一声作为还击,“你不必吓唬我,你也知道她是九天神教教主之女,你杀了她就是与整个九天神教为敌。九天神教的力量你不可能不知道,就算是天下各门派联手,数百年来也未能将其铲除,你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如若与其为敌,绝不会有好下场。至于我,师父和掌门师伯亦不会置之不顾,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他们定会追查到底,任凭你道法高强,也不是我师父和掌门师伯的对手。”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那老道稍有惊愕,不过他很快就静气平心,哈哈大笑几声,道:“真没有想到,你竟然和那女娃学会了伶牙俐齿,不过很是可惜,你这些话丝毫吓不到我,老夫纵横江湖几十载,还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什么魔族,什么九天神教,什么天龙门,但要老夫得到日月珠,他们统统都要对老夫俯首称臣。”
安羽凡见他操豺狼野心,潜包祸谋,知再反驳亦是无益,“你动手吧,要杀要剐,任由尊便,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你敢欺骗老夫!”那老道怒气冲天,杀气四射,一运真元,虚空一掌直击中安羽凡胸前。
安不宁直接倒飞出去两丈之远,摔倒于地,他眼冒金星,只觉五脏六腑俱如翻江倒海一般,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湿了胸前好大一片。
他用力支撑起身体,缓缓爬起来,依旧昂首挺胸,目光如电,“我不会说的,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有种!”那老道更加怒不可遏,“你可知老夫方才只用了三分功力,若老夫再加几分,瞬间就能让你粉身碎骨。”
安羽凡淡然一笑,威武不屈道:“人固有一死,百年之后,你也不过是一堆白骨,与我又有什么分别。”
那老道一愣,不虞他能说出此番道理,凶狠道:“既然你不怕死,那么老夫偏不让你死,我要让你尝尽各种折磨,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夫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老夫的拳头硬。”
说罢虚空又是一掌,这一掌他加大了一成功力,安羽凡不闪不避,任凭一股凌厉的掌风向自己袭来。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当那老道更加凌厉的掌风拍在安羽凡胸前,他只是踉跄后退几步,同时一股阴寒之气由胸前磅礴而出,那老道身体也不由晃了晃。
他惊愕之下当即恼羞成怒,不加思索又击出一掌,这一掌明显比前两掌发力更重。
安羽凡闭上眼睛,他感觉死亡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他好像看到父亲正在远处向他招手。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安羽凡被一股气流震得后退数步,身体却浑然无恙。
他睁开双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是秋莹儿。她踉踉跄跄后退数步一下蹲倒地上,离情镯也落于一旁。
“女娃,你竟然有胆回来!”那老道怒目睁眉。
安羽凡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急切道:“你怎么样了?你为什么又回来?”
秋莹儿心中泛起一丝甜蜜,“你想让我独自逃命,却何必拿那些话故意激我,幸好我及时想明白,要不然你早已死在这牛鼻子老道手里。”
说罢她抚摸着安羽凡的脸,又悔恨道:“刚才是我气晕了头,你的脸还疼不疼?”
安羽凡焦急道:“可是你回来又有什么用?不过枉送性命罢了。”
“我不怕!”秋莹儿倔强道,“你若死了,我独自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不如我来挡住他,你快跑吧。”
“我怎么能把你一人置于险境,要活我们一起活,要死我们一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