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姝姝揉着脑袋,觉得隐隐有些头疼,而且这种头疼还不是生理上的头疼。
“陛下,要不要歇一会儿?”茯苓关心道。
如今,这宫里上下,自姝姝回来以后,便都已经改了口径。
“无妨,只是心里有些烦闷罢了。”姝姝叹息道。
“对了,赵择祎怎么样了?”姝姝问茯苓道:“可醒过来了?”
茯苓不知该如何称呼赵择祎,思索了一会儿,只干脆就不带称呼地说道:“还未醒来,太医说是元气大伤,已经为他熬制了不少补汤,给灌了进去,想来不日便会醒了。”
等茯苓说完,杏儿又迫不及待地说道:“陛下,朝中大臣都在观望,您会如何处置雍王呢!”
原来,姝姝在回京以后,便把雍王附身在皇帝身上的事情,简单的告知了朝臣。
众朝臣闻言大惊,怎么都想不到,他们之前跪拜的帝王,竟然是一个乱臣贼子,于是便纷纷请求姝姝,希望能早日除掉雍王。
姝姝是个英明的人皇,自然会接受这些朝臣们的请求的。
因此,便告知了朝臣,待过些时日,等她闲下来了,就当众把这雍王给处置了。
除了这些琐事外,周围一些个国家,甚至远到遥远的西方,也都听说或看到了,大魏的这一奇事与异象。
于是,各国纷纷派使臣来到大魏进贺,并且各国的国王,也都表示要请大魏人皇,统一择一个时间,好叫他们前来朝贡。
可以说,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姝姝是有的忙了。
万幸的是,以姝姝如今的精力,对付这些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其中的缺点就是,会让人心烦意乱罢了。
此时的贾府。
贾珠与探春两个,也都因着大朝会回来了。
如今的贾珠,已经升任了湘南粮道,而探春呢,姝姝则是把她调去了冀北省,做了廊桥府的知府,这也算是离家近一些了。
贾珠如今虽是被过继给了贾赦,但在家中仍是按照着以前的称呼。
他在外头时,也有听说过,贾政还有宝玉的事情。
因而,在他回了贾府后不久,就想着要往蒋家去探望贾政了。
这不,贾珠才到了蒋家门口,看门的小厮,就已经注意到来人了。
“我是贾家的贾珠,想见见你们爷!”贾珠对着小厮说道。
“贾家?国公府贾家么?原来是珠大爷!”小厮自然是知道国公府的,这一听,便赶忙进去,向蒋玉菡汇报了。
那蒋玉菡此时,正与袭人看着府里的账本。
“大爷,大奶奶,外头来了个人,说是贾府的珠大爷!”
蒋玉菡与袭人闻言,面面相觑,好似有些吃惊。
蒋玉菡愣了一下后,就反应过来了,他骂道:“你们几个怎么办事的?怎么还不赶快,把人给请进来?”
那蒋玉菡说完,也不含糊,和袭人两个,一同亲往门口去迎接贾珠了。
“珠大爷!”袭人见了贾珠,不由自主地便上来行了个礼,“请珠大爷安!”
贾珠观察了一下袭人,这袭人他是知道的,如今嫁给这蒋玉菡,倒是有了这当家奶奶的做派。
不过,贾珠见她行的,还是从前的丫鬟礼,便皱眉道:“如今你也不是我们家的奴才,用不着如此!”
袭人知道贾珠是不想见她行礼,便笑道:“虽是这样,但您如今也是粮道大人了,给您行礼也是应该的。”
蒋玉菡道:“不知您过来,可是要看望老爷子的?”
“老爷子?”贾珠有些诧异地,看了眼蒋玉菡与袭人,他们这是把贾政认做爹了么?
蒋玉菡见贾珠有些惊讶,便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还请大爷见谅,这只是为防着街坊邻里而已,实在是委屈老爷了,不过我们也是问过老爷的,老爷只眨着眼便答应了,若大人要是不愿意,我们以后是万不敢这么喊了。”
贾珠听了这话后,方知是蒋玉菡误会了,便也笑道:“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好吃好喝的,养着老爷和萍儿,我还应该感谢你们呢!又怎么会介意这个呢?。”
几人说着话,便往贾政的院子去了。
当贾政再次见到贾珠的时候,他此刻的心情是非常激动的,只可惜的是自己不能动弹。
贾珠见了,也拉着贾政的手,絮叨了几句。
可以说,他在看到贾政的生活环境后,算是彻底放心了。
随后,贾珠只在蒋府坐了一小会儿,便又合计着,要去一趟关押王夫人的监牢。
看着监牢里边,变得有些疯疯癫癫的王夫人,贾珠的心里,也很是不得劲。
毕竟,王夫人是他的生母。
虽说,他从小就被王夫人死逼着读书。
而且,王夫人在生了宝玉以后,对他的态度也不是很好。
但他到底还是,念着自己亲娘的。
贾珠看着眼前,想要抓他手的王夫人,有些唏嘘。
稍后,他又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翡翠玉扳指,想了想,就把它摘了下来,并递给了牢里的狱卒,嘴里还问道:“这王氏自关进来后,可还有其他人来看过?”
那狱卒见了戒指后,十分高兴地接了过来,并奉承道:“谢贾大人的赏,也没什么人来看过这罪妇,就是宫里曹答应的父母……”
狱卒说着说着,突然想到牢里的罪妇王氏,好像是眼前这位贾大人的生母。
虽说脱离了关系,但心中未必是没有母子亲情在的。
狱卒想到这里,瞬间就收了话头,赶忙告罪,就连这手中的那个玉扳指,也都觉得烫手拿不稳了。
“无妨。”贾珠的脸上并无变动,“日后照看好些就是了。”
“是,是,多谢大人,小的一定照拂着王氏。”狱卒点头哈腰地说道。
他说完这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转身准备离去的贾珠,喊道:“对了,大人!前几天倒是有一位姑娘,说是王氏对她有恩,经人打点了牢房后,来看过这王氏,那王氏见了她,就更疯了,扑过来就拉着那姑娘的袖子不放,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贵妃’的,小的怕连累了自己,就掰开了那王氏的手,逐了那姑娘出去。”
“贵妃?”贾珠听到了小厮的这句话后,停下了脚步,嘴里小声念叨着这两个字。
而那狱卒见贾珠停了下来,便继续道:“小的想着她或许念叨的是,已逝的元贵妃吧,可是那元贵妃早已离世,又怎么会死而复生呢?”
贾珠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但勿要忘了本官吩咐你的事情,这王氏过不久就要从牢里出来,去庵里去了,去之前就让她过些安生日子吧!”
贾珠说着,也没等那狱卒有何反应,便离开了监牢。
贾珠骑着马,合计着刚刚那小厮说的话,心里却慢慢浮现了一个想法。
按照刚刚那个狱卒的说法,或许他的亲妹妹元春,还在人世?
贾珠想到这里,晃了晃脑袋。
说实话,他越想越就觉得,王夫人的话,应该是真的,而不是什么疯癫之语。
不过,贾珠倒也没没有因为这个结论,就想着要去寻元春。
毕竟,他还是觉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
既然,元春没有来找他们,就意味着,她或许是不想,再继续过着,和从前一样的人生了。
贾珠怀着心事,骑着马回到了贾府。
他没有将今天的经历告诉贾母等。
回到贾府后的贾珠,并没有去任何姬妾的房里。
只和妻子李纨温存了一会儿,说了些闲话后就同儿子贾兰说起了功课。
贾兰也是难得的,能见到自己的父亲。
因而父子两个之间,也确实是十分的温馨。
而探春呢,她也是许多年,没回过家了。
由于她是今年四月,才从知县升为知府的,所以也就一直没有机会回到京城。
所以探春这次一回来,这府里的女主子们,也都忍不住,操心起了探春的人生大事。
在王熙凤和邢夫人还有尤氏,拉着探春相看了不少人家后。
探春终于不厌其烦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她认为女子的人生,不一定就非得要嫁人成亲生子,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就非常的好。
于是,就这样,在探春的再三坚持下,邢夫人还有熙凤等,也就歇了给探春找个夫君的心思。
同样的,探春也知道了,惜春的想要出家的心思。
对于惜春的这个想法,探春也并没有做出评价,只是希望惜春能够,有一个自己的活法就好。
就这样,探春与贾珠二人,在家中住了小半个月后,就又都前往任地了。
或许是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又或许是觉得京城的生活让人疲倦,就是贾母自己,也突然升起了,要离开京城的心思。
这日,姝姝正在处理,并吩咐各部门官员,准备好万国来朝的事情,却突然听到了,贾母过来请安的消息。
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姝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对着一旁的宫人们吩咐道:“外祖母来了?快请她老人家进来吧!正好朕也能和老人家说说话,这也算是忙里偷闲了。”
姝姝一边说着,一边叫人,把贾母带进来。
“臣妇贾门史氏,拜见人皇陛下。”许久没有和林姝姝见面的贾母,一进来就要给她的外孙女儿行大礼。
姝姝见状,赶忙就让茯苓,去把贾母给扶起来。
她笑着让贾母坐了下来,且又关心地问了些贾母的生活起居,以及最近的身体状况。
贾母一一回答后,却又站了起来,“陛下,臣妇啊,最近总是梦到老国公,说是想叫臣妇回老宅看看……”
“外祖母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姝姝心里咯噔了一下,微笑着说道:“是外祖母太想外祖父所导致的吧!”
贾母摇了摇头道:“臣妇总觉得这个梦很真实,因而想着要回金陵老宅看看……”
姝姝皱着眉头,细细观察了一下贾母,叹了口气,说道:“所以,外祖母是来和朕辞行的?要知道,您年纪大了,这一去,舟车劳顿的,或许等您再想回京城时,就再没有那个精力了……”
很显然,姝姝的这一说法,并没有打动,贾母那颗坚决的,想要回金陵的心。
当然,在贾母的坚持己见下,姝姝还是同意了。
在贾母离去后,姝姝有些怅惘,又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姝姝沉静了一会儿后,很快就又迎来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如何安排赵择祎的妃嫔。
姝姝本来是想着,要等赵择祎醒来后,再处理的。
但……她又觉得,一直拖下去也不好,于是就打算,提前处理了。
姝姝最终,是下了旨意,要把愿意出宫的妃嫔放出宫,并且还会给一个乡君的名头。
在姝姝放出这个消息以后,整个后宫都炸掉了。
原本许多妃嫔,都是奔着宫里的荣华富贵来的,在听到姝姝称帝的消息后,也都做好了老死禁宫的准备了。
这会儿乍一听到姝姝的旨意,尤其是那些个家境普通的,心思也都活络了起来。
虽说这乡君,也只是给个名头,没有给爵位,但说出去也还是蛮唬人的。
于是,这一统计,宫里的大部分妃嫔,也都是愿意出宫的了。
而不愿意出宫的,大都是给赵择祎生了孩子的。
而那些没有生育过的妃嫔里,也就只有三妃还有林花枝不愿意出宫了。
“为什么不愿意出宫呢?”姝姝在私下里找了刘水瑶还有付仙仪,“等你们两个出宫后,我会封你们为郡君的,到时候你们两个,要是想嫁人就嫁人,想招赘就招赘,想要养面首就养面首,岂不是快乐得很!”
结果,令姝姝没想到的是,这二人对姝姝的这一提议,都非常坚定的表示了不心动。
因为她们是想着要在宫里,陪伴姝姝的。
付仙仪更是说道:“陛下,要不您就收了妾身吧~妾身还能给您捏腿暖床呢!”
听了这话的林姝姝和刘水瑶,都怔愣了一下,脸上也都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这话是认真的吗?”姝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