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下班时间。
郑开奇招呼楚秀娥,“走吧,早上骂了你一顿,我请你跟我一起回家。”
楚秀娥啐了口,“谁稀罕。”脚下却不停,跟着屁股后面上了车。
李东山感慨万分。老大这驭女之术,值得一辈子学啊。他拉住小郭,在后面低声说道:“看吧,咱老大这一首,够咱俩学几年的。”
小郭满脸鄙夷,“是你,你家郭少我,可是苏州河的常客。雏儿。”
李东山涨红了脸,“是是是,我是不如你。我起码山盟海誓过。你呢,婊子群里找高尚,瞎搞。”
两人这就扭打在了一起,崔婉听不得俩男人聊这个,很快也出去。
俩男人就恢复了正常,小郭说道:“发现了么?··”
“有点。”李东山眯着眼睛。
他看得出崔婉的情谊,不过他是没在意的。不过今天这小姑娘有点过度热情。
“还有些焦躁啊。”
李东山挠挠头,“不过,是不是咱们想多了,奇哥都没说什么呢,总不能调戏女人没注意到吧。”
“那不至于,应该是有事,被任务给耽误了。”小郭摇头。
“有任务?有什么任务?”李东山又好奇又生气,“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个屁。”小郭没好气道,“反正崔婉对你有意思,接她去吃个饭啊。红酒鲜花,她什么都说了。”
“屁,老子卖笑不卖身。”李东山自然是不同意。
两人在那嘀咕是不是想多了还是如何的时候,郑开奇载着楚秀娥在车上。
楚秀娥跟他说了军统的落脚点,以及早就开始审讯的事实。
“他只说自己是盗墓的掮客,是替人出面的。
他不是教授,他也不知道教授是谁。”
郑开奇想了想,说道:“秀娥,这件事情我瞒了你一些情报。
不是不信你,是为了你好。”
楚秀娥想了想,就想明白了,“他不是教授?”
郑开奇说道:“润土说是教授。”
他把车子靠了边,自己下了车,坐到了后排。
楚秀娥有些惊讶,“这么郑重么?”
“今天一整天,我都在被监控之中。”郑开奇笑道,“你以后也要习惯,每时每刻都要演戏,都要——”
楚秀娥已经扑进他怀里,一双灼热的小嘴就亲了过来。
郑开奇吓得魂不守舍,“这是什么戏?”
楚秀娥喘息起来,“床戏。”小手乱摸索。
郑开奇就要发火,却见楚秀娥的手猛地一开自己背后的门。
自己差点掉出去,楚秀娥顺势爬到自己身上。
郑开奇有些生气了,就要说正事了,这是干什么?
却听门口哎呀一声,是熟悉的女人的声音。
他回头一看,是崔婉。
她怎么跟上了自己的车?
“哎呀,科长,是你们啊。”崔婉有些惊讶的看着车内二人攀爬的样子,“对不起啊,我什么,什么都没看见。”
转身跑开。
楚秀娥已经端庄坐好,目不斜视看着前方,见郑开奇还在发愣,才嗔道:“还不关车门?”
郑开奇讪讪开了门,“你这一出,搞得我没气场了。”
楚秀娥一颗心砰砰跳,假装很淡定,“怎么,给你把尿换裤子时也没见你这样。”
“行了,过去了啊。”
“怎么,过去了不认账啊。”楚秀娥胆子大了些,“我当时可是卖身葬父的。白冰买了我当二房的。”
郑开奇笑骂道,“那是军统让你靠近我的招数,不算数。”
楚秀娥不依不饶,“我可是良家,伺候你穿衣,给你把尿的,我嫁不出去了。”
郑开奇无奈,“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你就当做是个护士,伺候不能动弹的我。再说了,你们军统也有规定的,男的不能娶二房。”
楚秀娥纠正,“是咱们军统。”
“所以啊,我也不能娶二房的,秀娥你这么美丽,这么能干,咱们中国的大好儿郎那么多,以后鬼子被打趴下,你害怕没有好男人追你么。”
“我就稀罕你。我不介意。”
郑开奇按住她的小嘴,“好了,听话,到了工作时间了。”
楚秀娥赌气不听。
“这是关乎你小命的事儿。”
楚秀娥一瞪眼,“我吓大的么,你说,我听听。”
“素斋坊的案子,是个局。润土想害我,所以我让雪农出了面。”
楚秀娥的心一下子从风花雪月的偷情禁忌,一落千丈。
“那是什么情况?”
郑开奇摇头,“还不能和你说。崔婉路过也好,有意也好,我还在被监视之中,有两件事,你要记住。
一,雪农现在可能不安全。但是他只能靠自己。如果这种层面的围困他还解决不了,你们军统就换个领导。
上一次居酒屋的事情,我很不满意。
二,很多可能你会被日本人接走,问你中午离开干嘛,问我现在把车停在路边干嘛。”
楚秀娥惊愕万分,“什么意思?我听不大明白。”
“你不能明白。明白了日本人审讯你的时候,你会露出破绽。”
楚秀娥感到有些冷,“到底什么意思?”
郑开奇反倒主动握住她的手,“你放心吧,你不会受罪的,接下来我说的每句话,你都记住,你连根汗毛都不会掉一根,就会被放出来。”
郑开奇缓缓说了许久,楚秀娥总算定了心。
她不怕被审讯,就怕面前的这个男人也会伤害她。
她失去了军统的信仰,只是想为这个男人活着。
他如果都能舍弃她,她就了无生趣。
“那雪农呢?”
“你知道的越少越好,等今天过去,我慢慢跟你讲。”
雪农还不清楚,上次在风情街,军统的任务做的并不好,火目才死,郑开奇才受伤。
他该有危机感。
他该受点教训。
他只是觉得,这个审讯有些古怪。
这个男人,承认自己与润土交易古董,承认自己是来验货,
但是,他不承认杀了润土的女人,更不承认自己非法手段控制了很多盗墓贼。
也没什么国宝走私的网络。
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教授”,他只是拿钱办事。
这句话就说谎了,润土跟郑开奇说的就是,他自称教授。
要跟润土交易的就是教授,如果不是教授,润土会跟他交易么?
会心甘情愿在素斋坊么?
他女人都被杀了,就为了杀教授才让郑开奇出手,郑开奇才找到了他,会是假的么?
肯定是他,教授,撒谎了。死不承认“教授”的身份,难道教授是很重要的身份么?
他不知道,假教授根本不知道他假装的是教授,教授从来不在替身面前声称自己的身份,只是养了个影子,关键时刻,中用的棋子。
不明真相的雪农对不明真相的假教授动了半天刑,最后觉得这样不行。
“砰”的一声,打断了雪农的思绪。
哪里响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