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这么快。”程月微的诧异。
看来应该是心愿已了，便没有力气再支撑下去。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去梦长那里不方便，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程月拿了大衣，也顺便的把陆行止的给拿了。
“阿月，谢谢你。”男人拉住她的手，真诚道谢。
“不用谢，谁让我是你媳妇，看不得你伤神呢。”
“啵！”
程月安抚的亲了陆行止一口，柔软的小手拉住了男人的大手。
“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不然晚了，她该睡着了。”
“好。”
两口子互相替对方整理了衣襟，然后一起手拉着手，朝着李梦长的院子而去。
李梦长的院子不远，就在他们隔壁的小院子。
程月和陆行止去的时候，小院子的书房还亮着灯。
两口子不由对视一眼。
看来李梦长一直待在书房里面，都没有挪动过地方呢。
“咚咚……”程月敲了房门进去。
李梦长仿佛的根本就没有听见一般，还在角落里面，看着她的书。
她的世界，是割裂的，是彻底的同他们的世界不同的。
程月突然的觉得，她这样也挺好的。
至少知道她爷爷的死讯之后，她不会崩溃大哭。
书籍会治愈她的一切，会给她一个完整而全新的世界。
“说嘛？”陆行止难得的为难皱眉。
他突然发觉，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尤其的还是面对李梦长这么一个不太正常的姑娘。
“算了，不用明说。”程月思考了之后说道。
“我想，她远远的比我们想象之中更聪明。”
“我想，她应该对一切都有了预见性。”
“陆同志，上次陆老爷子没用完的纸钱蜡烛什么的，还有不少在杂货间里面。”
“你去拿过来一些，我们简单的在院子里面祭拜一下吧。”
“谢谢你，阿月。”男人再次道谢。
因为程月的想法，正是他所想。
陆行止转身去拿东西，程月走了进去，在李梦长的旁边坐下。
她声音轻柔而温和，“梦长，待会我们出去院子烧些纸钱和蜡烛给你爷爷。”
程月说着，原本也没想李梦长会回答她的话。
毕竟她今天跟她说了这么多的话，也就只有一开始的时候，听见她跟她爷爷说了两句。
此后，这丫头便是一直沉默。
“好。”低沉的声音嘶哑。
这……
程月诧异了。
这丫头居然说话了。
看来自闭的人往往都很聪明，这句话是真的。
没过多久，陆行止就把东西给拿了回来。
程月低声同他把李梦长刚才说了一个“好”字的事情告诉给了他。
陆行止沉默了一会儿，“阿月，看来她跟你很有缘。”
“我同她认识的时间不短，她总共也没有跟我说几句话。”
“那是我魅力大。”程月自豪的翘了嘴角。
黄色的纸，跳动的红色火焰，在小小的院子里面。
李梦长静静地跪在一旁，黑黝黝的双眼无神而空洞地注视着这一切。
等到所有的纸钱化为灰烬，她还是跪在那里。
爷爷，走了。
她知道。
“梦长，起来回去。”陆行止放柔声音。
如此一个姑娘，让他的冷脸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李梦长没动。
这事，还是得程月来出马。
“梦长，回去睡觉。”
“睡梦中，你能见到你最想见到的人。”
程月这话一说，李梦长缓缓起身，然后朝着卧室的房间而去。
灯光亮起，然后没一会儿又熄灭。
程月和陆行止对视了一眼都知道。
这小丫头应该是听话的去睡觉了。
“没想到阿月你的话，比我的更管用。”陆行止失笑，并且也很高兴。
“她是聪明，知道听她爷爷的话，记得听我的话。”
……
第二天是周一，程月要去中央歌剧院。
她让陶婶子在家注意一下李梦长，记得早中晚三次给她送些饭菜。
否则的话，按照那丫头自闭孤僻的性子，估计会饿肚子。
上午，程月跟着于维国和郭若飞巡视了各个组成团。
后面便是一些杂乱的事物，并不困难，就是会浪费一些时间。
中午快要下班的时候，周炫彩脸色有点难看的从外面回来。
程月这会已经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正在愉快的享受上午茶的时间。
她可是始终记得，她是个孕妇，放松为上。
这样保持心情愉快生出来的孩子，会更加的健康阳光。
“炫彩，你怎么生气了？”程月问。
“是不是马奔腾惹你了？”她笑道。
“姐姐，我在歌剧院呢，马奔腾怎么来惹我。”
周炫彩脸蛋气呼呼的接着道。
“还不是中央文工团的。”
“那杨广华又来找你了，就在外面等着。”
“天天找，天天找，就像个狗皮膏药一般，恶心死了。”
“杨广华又来了。”程月放下手中的茶杯。
“看来，他又是遇到问题了。”
“正好要下班了，我们去看看吧。”程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说。
“姐姐，你不嫌弃他烦啊？”周炫彩跺了脚问。
“被她烦一下，总比被易中则折磨得要好。”
“问题到了咱们这里，已经过滤了一遍，算是看的了。”
“他现在就是我们前面的挡风板，他垮了，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周炫彩不懂，但是这不妨碍她听话。
她立马帮程月穿了大衣，两人一起出去。
今天的天气有点冷，还有点阴沉。
风吹得杨广华有些发冷的搓了搓手。
看样子，这两天又该下雪了。
“上车吧，别在外面说。”
程月叫了杨广华上车，随后吩咐邢善。
“把车开远一点。”
不过杨广华一听，却是非常会来事的说道。
“不如直接去国营饭店。”
“程月同志，都快中午这个点了，我请你。”
“这么大方？”程月打量的目光，在杨广华的身上转了一圈。
“应该的，应该的。”杨广华笑着应道。
“不能每次都让你辛苦帮我。”
“邢善，去国营饭店吧。”程月漂亮的唇角缓缓勾起，接受了杨广华这个建议。
他们去的时候正好是饭点，国营饭店里面人正多。
杨广华花钱同人商量，给买了一桌安静的位置，请了程月进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