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时间到了七月中旬。
中央歌剧院到了西南边陲高山之地。
程月发现陆新宇这两天的精神状态似乎有点不在状态。
张新成特地找了程月,让她单独的找个机会约陆新宇谈谈,看看他是什么情况。
程月找到陆新宇的时候,这小子正一个人忧伤的站在接待处不远的小山上,看着远处。
“看什么?”程月悄无声息到了陆新宇身旁。
她目不斜视,没有去看陆新宇。
而是同陆新宇一样,抬眼看着远处的天边。
“怎么?想家了?”
“还是想你的小太阳秦兰?”
“嫂子,我的忧伤你不懂。”向来欢脱的少年忧伤摇头。
结果下一秒,程月突然抬手,狠狠敲了他的脑袋!
“哎哟!”少年捂着脑袋呼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程月。
“嫂子,你突然打我做什么?”
“你没看见我正忧伤着,你也下手?”
程月瞥了他一眼,留给他一个眼神自行体会。
“少年哪里来的那么多烦恼,你不要给我装。”
陆新宇憋屈,“嫂子,我没有装。”
“我是真的忧伤。”
程月转身看向他,“那好,你告诉我,你在忧伤什么?”
“我……”少年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他嫂子,似乎有几分羞于说出口。
他憋得脸色通红,过了一会儿才不自然的说道。
“我想我爸爸。”
“你爸爸?”
程月好像听陆行止说过,陆新宇的父亲陆霆动在西南地区守边防。
所以……陆新宇父亲防守的地方,离他们这里不远。
“有多远?”程月问。
“什么有多远?”陆新宇一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说呢?”程月瞥了一眼。
“嫂子,你是说我爸爸防守的地方,离我们这里有多远吗?”
少年眼中一道光亮闪过,随后又黯淡下来。
“多谢嫂子关心。”
“我想,我应该是没有机会见到他。”
“他从来把工作看得比我重要,边防像是他媳妇,他已经有五年没有回京都看我。”
可怜的孩子。
程月目光同情。
她努力搜索了一下脑袋里面这本书的世界里面有关陆新宇父亲的事情,却是寥寥无几。
文中好像就只提了一句。
陆新宇的父亲因公殉职,尸骨无存,只送回了陆家一套他的常服。
一想到这里,程月看陆新宇的目光就更加同情了。
她好心提醒,“少年,孝顺要趁早。”
“别等到以后,追悔莫及。”
“你的父亲能够几年如一日的守卫在边防,克制感情,是一个伟大的男人。”
“或许,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但是他一定是一个合格的军人。”
“我们现在的安宁和太平,都少不了每一个边防战士夜以继日的坚持和防守。”
“陆新宇同志,我为你拥有一个这样的父亲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向伟大而默默无闻的边防战士敬礼!”
程月的声音感染力极强,再配合那恰到好处的敬礼姿势,很是煽情。
陆新宇使劲的眨了眨眼睛,眼睛湿润。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的父亲那么伟大!
这些话,从来就没有人告诉过他。
在陆家,两个伯伯都是高官,堂兄弟姐妹们也同他格格不入。
他曾经也想过,为什么他的父亲不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
如今听他嫂子这么说,他才明白过来。
相比较高官厚禄,他父亲似乎比两位伯伯伟大多了!
这是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身后是人民,是国家,从来不是个人利益。
少年的脸庞激动红润。
“嫂子,我现在就好想看到我的父亲啊!”
“那是不可能的。”程月残忍的断了陆新宇的念想。
“为什么?”少年不理解。
“你不是说为我拥有这样的父亲而骄傲嘛?”
“少年,骄傲归骄傲,但是我得对你的人身安全负责。”
“先不说中央歌剧院不会在这里待多长时间。”
“就西南边防,向来复杂而不安全。”
“我们两个不可能像是在江北市那一样,可以随意来回。”
“而且,你父亲在边防前线,我们时间有限,去了也不一定能够看到他。”
“那嫂子你刚才还问我有多远?”陆新宇失落。
胸腔来回震荡的气息顶得他有点难受。
“我就是关心,顺口问一句。”
“明天还有演出,今天把精神收拾好。”
陆新宇耷头耷脑,更加没有精气神。
“嫂子,我控制不住的忧伤啊。”
“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少年,如果是因为想念而情绪低落,你就更应该打起精神来演唱。”
“你的歌声,会通过这西南边区人们,传到你父亲的耳中。”
“那四舍五入,你也算是亲口唱歌给你父亲听了。”
“你确定,你要用这样的状态,给你父亲唱歌。”
耸头耷脑的少年一下就挺直了身板。
“嫂子,我突然就激情澎湃了!”
嗯,很好,成功忽悠。
程月笑眼眯眯的拍了拍陆新宇的肩膀。
“少年。明天继续加油努力哦。”
“你的父亲在远方,也在听着呢。”
收拾好陆新宇的心情,程月给了远处等待的张新成一个眼神。
搞定!
天选打工人,明天继续在线。
第二日,陆新宇热情满满的上台演唱歌曲。
就在他上台之后,一个工作人员走进了后台。
“陆新宇同志呢,外面有个中年男人找。”
中年男人?
“什么样的中年男人?”程月好奇发问。
“就一个挺沧桑的中年男人,看着挺苦,但是浑身脊骨挺直,看着挺让人印象深刻。”
“把人带进来,我去看看。”程月立马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