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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秋流云听饱喝足,在回去的路上,七星的秘书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对你有点印象,你好像是叫……”苏云烟忖量了一下,“甘雨?”

千年前的战争中,他们主要是和夜叉在打交道,与这位麒麟的接触并不多。不过即便历经千载,她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倒是方便两人认出来。

“你们好。”甘雨回应道。

“既然你来了,想必是我们的身份被七星辨认出来了吧。说说吧,是什么事情?”秋流云开门见山地说道。

“啊,是的。”甘雨略微有点惊讶,听对方的说法,似乎是早就等着自己了。她收回思绪,正色道:“「天权」凝光邀几位仙家前往群玉阁一叙。除此之外,还请几位小心愚人众,不要轻信他们的谗言。”

“是前些时候在玉京台发生的那件事情吧?”秋流云轻笑一声,“那位「天权星」想在真君和大圣做好决定前,在真正的谈判到来之前,处理好我们这种可能会影响到谈判结果的因素。”

“……”

见甘雨没有说话,他笑道:“不必紧张,我们对七星没有恶意,有的只是些好奇。不过,对于那位凝光小姐的邀请,我的答复可能会让你失望了——人,就没必要见了。”

“诶?”秋流云前面的话刚让甘雨送松口气,但接下来的话又让她愣住了。

秋流云解释道:“来璃月港之前,我们向魈保证过,只是去看看城里百姓的情况,不会影响他们的行动和判断。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会将谈判引向不好的地方,也不必花心思拉拢我们。至于你口中的愚人众……呵,放心,也是一样的。”

“我们常年难觅行踪,想法和观点并不重要。比起我们,降魔大圣与三位真君的想法才更加需要在意吧。毕竟,他们是真的仍在为璃月操心,也是真的有能力镇压璃月港。”他话音一顿,转身望向不远处的三碗不过港,“那边那位金发旅者可能比我们更需要在意。”

金发旅者带着不明白色飞行生物来到了三碗不过港,在那名尊贵大气的青年所在的那桌坐下。他们交谈着什么,旅者一副惊讶和兴致勃勃的样子,但很快就露出了释然的表情。不久后,一碗酒酿圆子被端了上来。

说书人的声音浑厚有力,即使隔了段距离,众人也听出来了他是在讲「天权星」凝光的故事。

“您是指那位「绝云间归来之人」?凝光小姐同样对他发出了邀请函,等会我也会去找他,同时也会向他传达通缉撤销一事。”甘雨说道。

“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秋流云笑了笑,“我靠的是直觉,而凝光小姐……以她的手段,应该已经事先得到了一些旅者的信息了吧。”

“没错,她与邻国的领导人有书信往来,从中知道了旅者帮忙解决邻国龙灾的事迹。那位旅者……确实是个相当能干的人呢。”

龙灾,由龙族造成的灾难吗?

龙,向来都是一个强大的代名词。秋流云在这里所认识的龙里,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在外面的现实世界,即便是伪龙,也都是十分棘手的存在。处理了龙灾……看来那位旅者并不像他表面上那么人畜无害。所以让旁人无法回忆起样貌,是他使用了某种术法吗?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

“同时也是一个需要重视的外在不稳定因素。”他补充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话就聊到这里吧,不耽误你去替凝光小姐传达意思了。”

“你们终于聊完了吗?”被晾在一旁好一会的苏云烟双手抱胸,瞪了秋流云一眼,冲着甘雨咧嘴一笑:“漂亮的小姐姐,那就下次再聊啦,再会!”

“诶?漂亮的……小姐姐?”甘雨张了张嘴,一副呆愣的样子。

说书人的故事已经接近尾声,她收回心神,朝着三碗不过港走去。

次日,秋流云又去三碗不过港听书吃酒时,发现那位尊贵大气的青年早早的到了,只不过,此刻他的身边并没有那对异乡人组合。

“你在这里慢慢吃。”他揉了揉苏云烟的头发,并成功收获了一记幽怨的眼神后,拿着酒杯朝那位青年走去。

“在下最近沉迷于听书,在这里时常能见到先生,看来先生是这里的常客啊——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青年闻声,从茶盏中抬起了头。秋流云在他对面停下,正好对上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就这一眼,那种熟悉的感觉愈发浓郁,秋流云总感觉在什么地方也见过这样一双眼睛。

“叫我钟离便好,阁下是有什么事情吗?”

钟离的声音唤回了秋流云飘远的思绪,他快慰地笑道:“原来是钟离先生。那么我也该自我介绍一下,这样才合乎礼节。我叫秋流云,最近对说书人口中那些代代相传的故事很感兴趣。在下偶然间听到了您与您朋友之间的谈话,觉得您学富五车,见识不凡,想与您探讨一下这些故事,听听您的见解——对了,今日怎么不见您那两位朋友?”

“那两位小友赴约去了,过些时日阁下应该就能再见到他们。”钟离放下手中茶盏,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些故事钟某确实略知一二,既然阁下感兴趣,不如坐下一起聊聊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书人口中的那些山野怪谈秋流云其实也知道些内情,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位钟离先生那所谓的“略知一二”和他所知道的内情并无太大差别,甚至一些他不知晓的事对方也有所了解,而且听上去跟亲眼所见一样,莫非对方也是仙人?

魔神战争结束后,确实有不少仙人选择融入人世,但配得上这种见识量的,估计也就只有歌尘浪世真君一人。歌尘真君在尘世间的化名是萍姥姥,所以这位钟离先生究竟是……

期间,他还试图从钟离先生口中了解一下那位旅者,对方立马发觉了他的意图,但只是呵呵一笑,随便夸了旅者几句,就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话题投机时,时间都是过得很快的,不知不觉间,地上的影子就已经转了半圈,夜色将至。

钟离正要开口,突然注意到了什么,给了秋流云一个眼神:“流云阁下,与您一同过来的那位姑娘似乎有些不对劲。”

“嗯?”秋流云一愣,顺着钟离的看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苏云烟懒散地趴在桌子上,胳膊旁边堆着好几个碗。以他对苏云烟的了解,这绝对是醉了啊!

“我靠……”他轻轻吐出两个字,脸上挂着歉意地说道:“钟离先生,在下先失陪了。”

“无妨,去吧,正好时候也不早了。”钟离点了点头。

“那钟离先生明日再聊。”

秋流云来到苏云烟身旁,后者呆呆地望着他,就好像是大脑宕机了,迟迟没接收眼睛传回的画面,眼睛也以为画面还没传过去。

他检查了一下桌子上的碗,里面只有一点点淡淡的酒味,之前装的应该是酒酿圆子。这是因为太无聊多炫了几碗酒酿圆子,结果把自己吃醉了?

想到这里,他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憋了半天只吐出了一口气:“不愧是你。”

最后,他结了账,把人给抱了回去。

第二天,他如愿在老地方见到了钟离。不过这一次聊天,他带上了苏云烟。钟离也不介意,场面依旧其乐融融。

突然,钟离转头看向天边的浮云。

“钟离先生怎么了吗?”秋流云问道。

“似乎快到与旅者约定汇合的时间了。”钟离站起身来,“两位,钟某还有些事情,就先失陪了。”

“钟离先生慢走!”苏云烟奋力地挥着手。

等到钟离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她才放下手臂。她看了看自钟离离开后就一直板着脸沉默的秋流云,不解地问道:“流云哥哥,怎么了吗?”

“那位钟离先生,你感觉怎么样?”秋流云问道。

苏云烟思索一会:“乍一看感觉十分威严,相处后发现他其实非常平易近人,而且他懂得的东西非常多,和他说话聊天也很舒服。还有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有点熟悉。”

“有点熟悉?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吗?”秋流云陷入了沉思。

“对呀,流云哥哥是想到了什么吗?”苏云烟好奇地问道。

“那位特殊的旅者与钟离先生走得近,我本想通过钟离先生打探些信息,但却发现这位钟离先生也有些不同寻常。”秋流云叹了口气,“算了,先结账回去吧,到时和那位黄呃……说说,神只的眼界想必会更高些,看看他能不能瞧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