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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明月照冰雪 > 第757章 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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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他的确忘了,张德素这么一说,他好像有了那么一点不确定的印象。

“那套海螺杯?”

张德素从一摞分类好的折子上拿下一本,摊开放在他面前,好方便他批阅,“殿下殿里的那套海螺杯,是海地属国献供的描金海螺杯,仅有一套,贵在样式新颖。当初陛下看到时,就想到了殿下,让老奴将那套杯子送到了含章殿。”

这事他若不提,天楚帝也没什么印象了。

他一说,似乎有这么一回事。

天楚帝将手收了回来,“他就拿了这两样东西?”

“还有一本殿下以前常看的书。”

书?

拿书当幌子,不想他发现他的心思。

过了一会,张德素注意到天楚帝绷了一路的脸有了变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不再如之前那般冷冽。

大概是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心思,天楚帝又正了正神色,嗤道:“以前出宫立府时,他那殿里,朕赏赐的东西,他一件不拿,如今怎么就回来拿了。”

张德素一听这话就知,他是在佯怒。

他去斟了茶来,低头笑道:“含章殿里陛下赏赐的那些东西,殿下都保存的非常好。”

天楚帝抬眼,“那是他保存的好?那还不是他那殿里的人事做得好?”

说是这么说,他话语里明显玩笑居多。

张德素顺着他的话道:“陛下说得是。”

天楚帝差点被他噎住。

他也没生气,提起陈穆愉,他想起了另外一事,不再说这些,“昨晚他走的时候,打了司空曙的脸?”

这件事,昨晚张德素已经汇报过,当时他听着什么都没说。

“是的。”张德素拿起墨块,一边磨墨,一边又将昨日说的回了一遍,“晋王殿下当着北漠太子和使臣的面,拿走了席上的酒。北漠使臣皆为不满,北漠太子似是也有些不悦。”

天楚帝伸手,张德素迅即放下墨块,将朱笔递到他手里。

“不悦。”天楚帝接过笔,看着折子笑得意味不明,“知道不悦就好。”

不然,他们怕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这件事,他做的很是不错。

张德素继续翻着折子候着,没有多话。

天楚帝很快批完了一本折子,张德素更换新的时,前者问起了户部的事。

“户部最近如何?”

除和谈一事外,户部的事,是近日朝廷的头等大事。

之前天楚帝派了殿前都指挥使柴向去盯着,差事转给陈穆愉后,前者将柴向撤了回来。

不过,该盯着的依旧有人盯着。

关于此事的一切消息,还是会实时传进宫中。

另外,陈穆愉不进宫上奏,还有个金昌。

金昌每日都会上折子,将户部的近况和坊市的现状,以及陈穆愉针对此事作出的举措告知天楚帝。

张德素知道天楚帝此时问此事,并不是想知道全部。

他捡了陈穆愉近两日针对坊市以及户部的举措说了,“晋王殿下雷厉风行,令行禁止,这些事情按照他的命令落实后,效果立竿见影,不仅闹事的人少了,今日去钱庄的人亦少了很多。”

天楚帝手中的笔在折子上写着批语,从他写字的速度可以看出对这个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这银钱上的事,他这儿子处理的还挺顺手。

这一点,陈穆愉以前从未表现出来,前两日他让他去办这差事,是想试探一下他,看看他那举动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也是知道以金昌的身份处理不了这种事情,让他去压一下。

没想到,他才用了两日,就遏制了金昌无法控制的趋势,这差事办的比他想得要好多了。

天楚帝一目十行,笑道:“看来,他倒是比金昌更适合做这个户部尚书。”

看来,让他去了刑部挂职,是他没有安排好。

张德素眼睛也跟着微眯了起来,他在一众折子中,将户部最新呈上的折子翻了出来。

等天楚帝眼前的折子批阅完成后,他立即将手里的折子翻开放到了天楚帝面前,“对殿下提出的由户部负责给钱庄拨转银两一事,金尚书和原侍郎都还有些担忧。”

摊开的折子上,写的刚好是此事。

金昌也不是不信任陈穆愉,只是他说的让户部借银子给民间钱庄一事,前者还是第一次听说,觉着有些匪夷所思。

虽然这银子不是白借的,但是陈穆愉给户部归定的利钱标准很低,产生不了太多利益。

金昌担忧的不仅如此,他更担忧,陈穆愉放了话,那些钱庄看利钱不多,到时候都拥挤到户部来,那这入不敷出的国库很有可能被掏空。

天楚帝很快便将折子看完,直接将折子扔到了一旁,吩咐张德素,“告知金昌,此事一切听凭晋王安排。”

昨日秦王和燕王猜的都没有错,早朝结束后,宫中内侍官手捧圣旨去了安国公府宣旨。

安国公孙女叶蓁被天楚帝认做义女,受封和善公主,和亲北漠。

和善公主的父亲安国公世子贺峻受封乐乡侯。

安国公得赐牌匾,“粲然可观”,乃天子亲笔御书。

和圣旨、牌匾一起到的,还有不少赏赐。

除公主陪嫁衣物、金银器皿,丝绸锦缎以外还有房屋田产,铺子庄园等,每年还有奉禄。

乐乡侯亦然,食禄按一等侯爵发放。

自此以后,安国公府一门两爵,家族荣耀暂时达至顶峰,京都世家名门,无一家可以比拟。

安伯侯府和大将军府相继没落,作为姻亲的安国公府不仅没受到拖累,还成就了今日的盛况,引人艳羡,更觉安国公是个神奇人物。

九皇子就像是布谷鸟,一下朝就立马来了晋王府报信,告知陈穆愉早朝上那些有趣的事。

陈穆愉知道言沐竹拿走了流华枪一事时,没有太多意外。

昨日赴宴之前,他回王府更衣,陈霄告诉他,言沐竹去过大将军府,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对于言沐竹知晓消息的速度,他稍有感慨,却也没太多诧异。

九皇子脸上看戏的笑意不要太明显,这一杆枪的事,现在就变得复杂了。

他想到王石当时那个脸色,觉得更加有趣,“哥,你知不知道,当时王相的脸差点挂不住,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在朝堂上吃憋。”

王石,他有什么挂不住的。

慷他人之慨,慷不了,也不是他的损失。

他那反应,估计是一家独大久了,没想到还会有人当众驳他,一时错愕罢了。

陈穆愉没在意王石,问道:“父皇今日可有召见四皇兄?”

“四皇兄?”九皇子仔细回忆了一下,“我出宫的时候,他好像就在我后面,应该还是没有的。”

听说没有,陈穆愉没再问话。

九皇子不用他开口,自己也能找话题。

今日下朝时,他出宫的一路,听见不少人都在议论昨晚的宴会,兴奋又好奇地说起此事,“哥,我听说,你昨晚用一壶酒狠狠打了北漠太子的脸。”

可惜,他昨日没能去现场观摩。

陈穆愉今日也在户部看账册,偶尔还会拿笔将觉得不合理的用项圈画出来。

彼时,他正拿着笔在圈一笔款项,闻他之言,纸上的新墨重了一些,变得不再如之前流畅。

他若无其事地将笔放下,视线依旧在账册上,“其他人都是怎么说的?”

九皇子立刻将众人夸奖他的话语转达给他,还用听说的视角,给他描绘了司空曙的不悦,以及北漠使臣的愤怒。

‘顺便’告诉他,以他的观察,父皇对他昨晚的挑衅行为,应是没有意见和不满的。

他这挑衅一词用的陈穆愉眼神差点闪烁,昨晚拿那壶酒,他还真的没有这个想法,纯属巧合。

只是,这事他若去和人解释,尤其是那司空曙,他们怕是都不会相信的。

九皇子将要说的都说完,看着一屋子的账册,莫名有些头晕。

他没让陈穆愉赶他,头一晕,自己就主动走人消失。

他刚从户部离开,陈霄来找陈穆愉,汇报坊市这两日的治理情况。

除此之外,他还带来了一些刚收到的消息。

之前陈穆愉让肖丰越查的阿诺,的确已经离开了军营,并离开了北疆。

此后,墨阁查过他。

他的身份,有些成谜。

他以前是和他师父在江湖上讨生活的,师徒俩都没有什么名气,按照他自己提供的身份信息,也查不出什么特别的,甚至没人知道他姓什么。

后来他师父被仇家杀死,他在逃亡的路上偶遇了沈星阑,机缘巧合下入了沈家军。

他是沈星阑的护卫,身手敏捷。之后随沈星耀留在了荒海连城驻守,因着沈星阑的缘故,沈星耀从未亏待过他。此后多年,他一直未曾离开。

直到大军班师回朝的第二日,他忽然向卓灼提出了要离开军营。

卓灼没有阻拦,没多久,他从军营离开,并且离开了北疆。

至于他的去向,暂时也无人知晓。

从这一点来看,莫焰在安国公府看到的那个人极有可能是他。

只是他那日为何会出现在那里,暂不得知,他和安国公府是否有关系,暂时也还不清楚。

除这件事外,肖丰越还查到了一件事。

之前找冥府司的人堵截云泽、刺杀陈穆愉的人,极有可能是秦王。

陈穆愉眉头微蹙,“大皇兄?”

“是的。”陈霄看到消息时,亦是诧异,没想到秦王竟然会下此等狠手,“肖公子说,人,应该是辛家大公子去找的。”

陈穆愉安静下来,长睫毛垂下,低眸沉思。

不到山穷水尽,秦王敢杀云泽,但绝对是不敢杀他的。

若肖丰越的消息没有出错,那就是沈归舟不是自己向冥府司下的单子,而是改了他们的单子。

或者说,是她截胡了。

言沐竹昨日去了沈家的事,去赴宴的路上,陈穆愉就和沈归舟说过了。

故此,今日听到朝堂上的事时,沈归舟也没有太多意外。

消息是沈星蕴告诉她的,这几日,他已经开始有了要抢雪夕差事的架势。

在京都,他的消息速度更快,雪夕也知道他那些小心思,乐得成全他,主动将这差事让了出来。

流华枪易主,让这事变得有意思起来。

沈星蕴一边和沈归舟说,一边琢磨了一下,接下来这事的一个走向。

他对言沐竹这人不是太了解,可他肯定言沐竹定然不会轻易交出流华。

他和沈归舟讨论道:“阿姐,现在这流华被沐竹哥收走了,陛下可会让他拿出来?”

沈归舟躺在窗前的躺椅上,手里拿着昨日雪夕给她买来的最新版话本子一目数行,看得津津有味,“不会。”

沈星蕴纳闷,“不会?”

是的,不会。

这种小事怎么会需要他亲自去办。

他只需要提点燕王几句,燕王就会主动替他出面,去劝说言沐竹,他也可从言沐竹的反应上,看出言沐竹是否真心辅佐燕王。

燕王也会抱着同样的心思,去试探言沐竹。事成,皆大欢喜,事不成,天子也欢喜。

此事,顶多也就是这几日的事。

她没跟沈星蕴解释这事,让他自己去猜了,她则一心一意地看着她的话本子。

沈星蕴也习惯了,见她没有要说的意思,识趣地没再烦她。眼睛一转,又和她说起了今日安国公府的三大喜事。

不过,他的重点好像不是在这里。

圣旨他简单明了地概括了,反而是重点详细地和沈归舟述说了贺叶蓁接到圣旨后的反应。

他听说,贺叶蓁将房间里的东西全部砸了一通,差点将御赐的金册也给砸了,气得几近闭过气去。

说这些时,他双眼放光,最是兴奋。

沈归舟听着他的语气抬起眼睛,他这是不是知道的过于详细了些。

还有,这知道的是安国公府有喜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家有喜。

看到他如此状态,她忍不住怀疑,他最初做这行,就是为了听这些小道消息,并且坚定地相信,他并不是想成就大事。

沈星蕴没关注沈归舟看他的眼神,又和她说起了贺叶蓁和那北漠太子司空曙的事。

“贺叶蓁似乎还不知道,自己那位狄公子就是北漠太子。”沈星蕴边给沈归舟剥着干果,边琢磨着,“也不知道,她若是知道了这狄公子是她那未来夫君的儿子,又会有怎样一个反应?”

他这话初听像是唏嘘,细听,明显还藏着求知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