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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明月照冰雪 > 第745章 领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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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币推放的速度如此之快,除了背后有燕王坐镇,也离不开各方打点。

它一出事,曾经处在利益关系链条上的不少人都浮躁起来。最开始是商户、钱庄想要降低损失,尽量去托能托的关系,过了两天,这些所谓的关系察觉出了风向不对,自身也有了危机感。

如此循环,户部官员,从低到高,忙活的这几日多多少少都收到了不少突如其来的邀约、关照等。然后,没过多久,这些和户部官员有过接触的官员,很快就被查办。

秦王有一个贤内助,他听了秦王妃的建议,观望了一天,发现那些想通过户部或者办差人员做小动作的人都很快被查办,他后怕之余,庆幸不已。知道这是他父皇在等着人自投罗网,他稳住了心态,不再去风口上乘浪。

账册和名单的事,他着急,但他觉得秦王妃说的也有道理。他若不动,安国公就会比他更着急,毕竟,那上面涉及的人可不少,安国公府受到的压力,绝不会是来自他这一方。何况,北疆矿场那边的账册,有一半已经回到他手上。

至于另一半,言沐竹已经将和他有关的那两页送给了他。

户部那边,从上到下都是他的人,金昌又是个识时务的。如今这个局面,他若是真的被逼无奈。他相信,他现在不吩咐,他真的查到了什么不利于他的事,他自己也会想办法掩盖一二。

于是,表面上,他以自己现在不宜动作为由,将压力又返还给了安国公府,软硬兼施,让安国公必须将这件事给他解决。

相较这事,过了两日,他发现大学士被弹劾一事,更让人头疼。

辛贤集在被弹劾的第二日就写了罪己书,呈报天子。监察御史康松弹劾他的十条罪状,他一一否认。

可这件事情,不是他写一封罪己书,自说诬告就可以解决的,它必须还得由御史台查证真伪。

其他的都还好说,关于临桐诗派文君宁被诬陷一案,有着有力的人证物证。其中人证还被保护在五城兵马司,他们连接触人证的机会都没有。

柳惜惜咬定当年的一切就是辛贤集故意栽赃,通过她提供的信息,此案还牵扯出了不少人。

康松那边也并不是一次弹劾就了事,辛贤集这边刚将罪己书呈报上去,隔日早朝,他又给他列了十条罪证,陈词慷慨,听者激昂,弄得秦王及辛大学士手下门生焦头烂额,之前的努力差不多全白费。

秦王想从根源入手,可不管是他暗地里直接找康松还是通过其他人的手去找他,都是无用。他甚至找了丞相王石出面,康松还是没给面子,态度坚决,油盐不进。

另外,秦王还要处理北漠使臣进京一事,许多事情都等着他批项做主,才可以落实,这个节骨眼上,这本来的好事似乎也演变了添乱的坏事。一时之间,他是内外交困。

北漠使臣进京的前一日,永安宫的太后挂念晋王身体,一大早便差宫人给晋王府送了不少上等药材和补品,询问晋王病情。

晋王刚告病称假时,永安宫就往晋王府送了不少东西,在那之后,也是一直关心晋王的病情。这次之前,永安宫陆续差人给晋王府送了四次礼品。

晋王府收到永安宫的东西,云泽就将消息告知了在沈归舟那里躲清闲的陈穆愉。

陈穆愉听到此事后的第一反应是低叹了一声气。

云泽听得困惑,这事难道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陈穆愉没理会他,去院外找沈归舟了。

沈归舟躺在杏树树干上睡觉,听到他的脚步声没睁眼。

陈穆愉打量了杏树一眼,飞身上树,在她旁边挤着坐下。

这下沈归舟不得不睁眼了,不然,她觉得他会把自己挤下去。

她往旁边挪了挪,懒洋洋地问他,“干嘛?”

陈穆愉装作没看到她的眼神,和她说起永安宫的事。

沈归舟思索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进宫?”

陈穆愉已经想好,“下午去。”

沈归舟抬眼,透过枝桠缝隙间看了眼天色。

“那你还不走?”

他要进宫,就还必须回王府换衣服,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

陈穆愉听着她和赶人类似的语气,一口气堵在胸口,她这是嫌弃他了?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呼吸,忧愁地看着她,道:“若我要上朝,住你这儿,恐怕会有些不便。”

沈归舟用手枕着头,“不去。”

陈穆愉眼神不挪。

沈归舟这次没有被美色诱惑,“你那王府规矩太多,我出入也不方便。”

陈穆愉不解,“你什么时候守过规矩?”

沈归舟噎住,“……那也不去。”

美色和自由相比,她选自由。

陈穆愉没再劝她,叹道:“若我上朝,住这儿,就得在五更之前醒来。”

沈归舟愣住,他一脸忧郁,就是因为这事?

她这里离皇宫的确是比去晋王府到宫里的路程远。

她伸手摸上他的脸,嘴角上扬,“那你回王府去住。”

她这动作,没流露出深情,还活脱脱像个不负责任的浪荡子。

陈穆愉拿下她的手,飞身下树。

当日下午,陈穆愉进宫去永安宫请安。

去永安宫之前,他先去见了天楚帝。

“身体如何?”

“请父皇放心,好多了。”

这个回答很有技巧,天出帝听出来了。但看到他气色比上一次好了不少,天楚帝也放心不少。

父子俩聊了一会日常,天楚帝自然地转了话题。

“近日,京都街头上的热闹,你可有听说?”

陈穆愉犹豫了一息,实话道:“父皇是指那交币祸乱京都坊市一事?”

天楚帝眼底掩着凌厉,语气随和,“朕听说,前几日,小九在户部捣乱?”

陈穆愉眼中微诧,“捣乱?”。

“你不知道?不是你让小九去户部讨要银两的?”

陈穆愉回答:“是。可儿臣没让他去捣乱。”

“……你为何那时让小九去?”

陈穆愉听糊涂了,反问:“军饷一事,不是父皇亲口答应儿臣的?”

天楚帝被他问住。

怪异的气氛流转了一会,天楚帝没再追问此事,将话题说了回去,“既然你身体已经好了,那有没有想过,做点差事?”

陈穆愉安静了一刻,肯定道:“没有。”

天楚帝怔住,怀疑地看了旁边的张德素一眼,后者面色和他差不多。

仔细想了一下,天楚帝似乎明白原因了。

“既然你没想过,那朕给你指派一件?”

陈穆愉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他就将差事说了出来。

“最近户部事多,金昌那儿,看着有些力不从心,你就去户部,督促一下他们。”

在御书房待了一炷香,陈穆愉被迫领到了查封交币的差事。

天楚帝还让他负责消除当下交币充斥坊市带来的影响,以最快的速度稳定钱币,稳定京都。

从即日起,户部上下全面配合他处理此事。

另外,长隆银号不明财产来源的调查也划给了他,让他从明日开始复朝。

听到前半部分的时候,陈穆愉面露难色,却还是迫于天子之威答应了下来,听到后半部分时,他犹豫了。

天楚帝看着他的反应,问道:“有什么问题?”

陈穆愉迟疑道:“父皇,复朝一事……”

天楚帝神色看似如常,眼睛里却多了一探究,静待他的下文。

陈穆愉斟酌了一下字句,最后还是决定简单明了,“儿臣暂时可否不上早朝?”

随着他的话落音,御书房变得十分安静。

天楚帝从之前的意外变成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不想上朝?”

“是。”

“为何?”

当时让他暂时罢朝,他不是还心中失落。现在让他复朝了,他还不想了!

陈穆愉低头,“大夫叮嘱儿臣,最近半年,要多休息。”

天楚帝:“……”

这是什么理由?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御书房门口,天楚帝是哭笑不得。

他同张德素道:“你刚才听到他说的什么了?”

张德素也没缓过来。

“那样的理由,都被他说出口了。”

过了这么一会,天楚帝想通了他这样做的理由。

他接下了这个差事,朝堂之上免不了多出针对他的人和言论来。为了避免麻烦,他索性不去露脸了。

方法粗暴,但不得不说,简单有效。

天楚帝想着想着被气笑了,“他现在是连敷衍朕都不用心了。”

张德素看出他没有真地生气,跟着浅笑。

陈穆愉从御书房出来后,去了永安宫请安。他和太后说不上有多亲厚,但也没有多反感,还是真心将她当做皇家祖母敬着。

祖孙俩聊了一会,他从永安宫出来,直接出了宫门,没有去朝阳宫给同样往晋王府送了很多补品的继后请安。

继后听到他去了永安宫就直接出宫了,一股怨气涌上心头。

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抱怨了一句,“他还真是,一点也不将吾放在眼里。”

这话没多久就传到了披香殿,已经解禁的王贵妃郁闷了几日的心情陡然好转不少。

这些日子,辛贤集被弹劾的事让秦王多了很多麻烦,但他现在依旧负责北漠使臣接待一事。交币的事已经传到宫里,尽管宫里管得严,还是有不少人在私下里议论此事,对比燕王,王贵妃觉得自己的儿子让人省心不少。

有了两件好事,王贵妃决定出去走走,走着走着就到了朝阳宫。

继后听说她来,正在气头上的她本是不想见人的。经过嬷嬷提醒,终究还是理性战胜了情绪,让人宣她进来。

不出她所料,王贵妃这个时候来,就是特意来看她笑话的。

王贵妃一坐下就说起了晋王,特意告知继后,他刚才去了永安宫给太后请安,状似不经意地问她,他可有来过她这儿了。

她借笑自己是不配得到这位元后独子的问安,讥讽继后坐上了这个位置,也是一样得不到认可,虚有其位。

看着继后抓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用力,她又聊了两句北漠使臣一事,不确定地问继后此次北漠率领使臣来京的可是北漠太子,然后如愿以偿地看着继后那手抓得更用力了。

继后回她辛贤集一事,占了上风的她并不动气,聊起京都的热闹。两人满面笑容地聊了一炷香,王贵妃没让继后说送客就自己‘知趣’地起身离开。

从继后那出来,王贵妃只觉神清气爽,先前在品茶会受的气一扫而空。

回去的路上,她看什么都是美丽的。直到,在半路上遇到了出来散心的贤妃。

贤妃身后不远处跟着继后送她的那只新猫,猫有点圆润,刚刚吃饱,看着不是很机灵的样子。王贵妃看到贤妃,转而又看到那只猫,想起了上次的事。

上次的事,虽说起因是玲充仪,但是她被陛下罚禁足三日,和贤妃养的那只猫也脱不了关系。

若不是她那只不长眼的猫,或许都不会有那日的事情,她当时更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被陛下责罚,还连累了自己儿子。

以前她就不喜贤妃,现在看着她更是不喜。

贤妃给她请安,她就看着那只猫指桑骂槐地骂了几句。

贤妃之前比不上她,现在的她更是没有实力,低着头不敢说话,只能任由她骂。

骂人这事,一直得不到对方回应,也很没意思。王贵妃看她一字不吭,渐渐觉得没了趣味,收了嘴走人。从猫身边走过时,她嫌弃地踢了一下那只离她至少一尺远的猫。

贤妃看着,不敢说什么。

等王贵妃走远,贤妃在就近的凉亭里坐了下来。宫里的人惯会捧高踩低,她娘家出事后,到处都是说她闲话看不起她的人,她本就话少,经历那些事后,话更少了。坐在凉亭里,一言不发,浑身散发着忧郁气质。

坐了一盏茶,遇到同样前来散心的德妃,德妃从侍女那知道大概经过后,暖心地安慰了几句,她的忧郁才好转一些。

和德妃分开后,贤妃带着侍女回自己寝殿,在门口遇到了特意来道歉的玲充仪。

看到那只圆润的猫,玲充仪愧疚更深,连说了几句对不起。

她很诚恳,不仅口头道歉,还带来了她受伤那日陛下赏赐的一套精致头面做赔礼,贤妃不好意思收,她硬是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