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离开那多时。”
贺舒窈愣住,思维快速运转,诧异过后,她还是肯定道:“那也不可能是他。”
安国公用眼神打量她,问道:“沈峰没和你说?”
她听出了话外之音,“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安国公在心里嘲笑一声,他这个女儿,总是自认聪明。
“言家那个小子,去年冬天就离开北枫寺了,你知道,他离开北枫寺后,先去了哪里?”
贺舒窈看着他,没说话。
安国公露出笑容,“就是你猜的地方,北疆。”
他还将言沐竹去北疆后所做的事大致和她说了一遍,并告诉她,后者从北疆回来后,就直接回了宁海公府,如今已经是公府世子。不仅如此,现在他虽没有进入朝堂,却也和入朝差不多了。
贺舒窈听着,垂着的眼里神色变了几次。
安国公没有明确给出结论,让她思索了片刻,又和她说起了另一件事。
“去年秋日,京都连发了三起命案。”
贺舒窈抬起目光,等着他的后续。
“死的分别是王石、罗珉、李檀的儿子。”
贺舒窈瞬间明白了其中关键。
安国公也没卖关子,给她详细说了去年的事。
这三起命案发生时,他其实就发觉了不对。
三个人几天之内接连死亡,虽然表面看起来没有关联,但落在他们这些知情人眼里,三人的姓氏就是最大的关联。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后来那杀人的人就没了动静了。
因为这事没有牵扯到贺家,他当时就选择了静观其变。
现在想来,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若是当时将人揪了出来,也不会有今日这事了。
贺舒窈沉默了良久,还是肯定道:“那个人不会是沐竹的。”
“哦。”安国公也没反驳她,只是问道:“你为何如此肯定?”
贺舒窈没有回答,和他说了另一件事,“王石说,严谦死之前给他来信,有人问过他那些陈年旧事,他甚至差点因此丧命。”
安国公又摩挲起手上的玉扳指,“难怪,他死了儿子也不敢吭声。”
贺舒窈没说话。
安国公摩挲了一会,重新问她,“除去言家那个小子,还会有谁?”
最主要的是,是谁会有这样的能力。
贺舒窈也不知道,除了言沐竹,她也不知道谁有这种能力。
想到这,她目光一滞。
脑海里出现了那抹红色的身影,那匆匆一瞥。
太像了。
那张脸和那双眼睛都太像了。
安国公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琢磨了一会,又说出了另外的猜想,“郭家那个小子?”
郭家那个小子虽然看着没有言家那个有心计,可也是个不容小觑的年轻人。
他这话让贺舒窈醒过神来。
不是她。
绝对不会是她的。
一定是她今日心绪不宁,看错了。
郭子林的事她倒是知道一二,她也早就想过这个人,可也觉得不可能。
“不像。”
……
贺舒窈从书房出来,一直守在门边的管家瞬间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小姐。”
贺舒窈没看他,直接朝前走去。
管家正要跟上,她又停下了脚步。
管家提着的脚不知该往前还是该往后。
贺舒窈暼过视线,问道:“朝儿呢?”
管家快速应答,“西院。”
贺舒窈吩咐,“带路。”
管家不敢有异议,急忙领路。
贺叶蓁带着棠心来到书房外,一见门外站着的两尊门神,就知道气氛不对,故不敢靠近,主动远远等着。
等了许久,她才见贺舒窈出来。
她见到面容端庄,气场强大的贺舒窈,没有鲁莽上前,思考着怎样做才能最快达到目的。
听她和管家对话,她心中明亮起来,立即带着棠心朝着西院走去,步子比平日里快了一倍不止。
去西院的路上,贺舒窈问了贺朝的病情。见管家说话吞吞吐吐,她心中已经有了准备。
走了一柱香左右,几人到了贺朝所在的西院。
伺候的丫鬟见到管家,急忙上前行礼。
管家立即向他们介绍了贺舒窈,丫鬟一时没弄明白哪里来的这般年纪的小姐,反应迟缓。
贺舒窈没管她们,直接朝贺朝卧房走去。
刚跨过门槛,看到一白衣少女走出来。
跟进来的管家也看见了,忙给贺叶蓁行礼,“孙小姐。”
贺叶蓁没看他,她瞧着贺舒窈,柔弱纯真的眼神先出现了好奇,很快好奇又变成难以置信。
随后,她呆呆喊道:“小姑!”
除了贺朝,贺舒窈这些年很少见贺家的人,这些年轻的后辈,她印象更是不多。
贺叶蓁忽略她神情中的淡漠,激动上前,“小姑,真的是您,您回来了。”
娇小清纯的少女声音脸上无不透露着喜悦。
她见她瞧着自己,也不尴尬,主动介绍了自己,“小姑,您是不是认不出我了,我是叶蓁。您今日回来,也是来看三哥的?”
一个也字,点名了她自己的来意。
贺舒窈想起了她,问道:“你三哥如何了?”
贺叶蓁脸上笑容垮了下去,周身多了一层哀愁,“三哥刚睡着了。”
贺舒窈朝着里面走去,没几步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
贺朝躺在床上睡着,面容憔悴,和她上次见他相比,清减不少。
她走了过去,“大夫怎么说?”
贺叶蓁跟在她身后,难过道:“小姑,大夫说,三哥他,怕是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