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穆愉用隐着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沈归舟缓过来,嘴角也勾了起来,忽然凑近他。
“你确定。”她的手抚上他的脸,手指沿着下巴慢慢向下,停在他伤口旁边,“你现在有这个能力?”
陈穆愉神色有一瞬间的愕然。
沈归舟将他这微小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脸又靠近了些,对着他下巴和咽喉中间的位置轻轻地吐了口气,动作撩人。
陈穆愉喉结吞了一下,睫毛煽动了下,像是在思考。
就在沈归舟要起身时,他微微抬起腰,和她靠的更近,哑着嗓子道:“夫人要是想……”
他也拖长了尾音,留给人想象的空间。
“也不是不可以。”
沈归舟维持住嘴角的弧度,柔声道:“夫君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陈穆愉眼中带笑,“那倒不是。”
他这个回答让沈归舟有些意外,嘴里下一句话没了用处。
停了一息,陈穆愉看着她眼睛道:“我是对夫人有信心。”
沈归舟短暂疑惑。
陈穆愉笑着凑到了她耳边,“若是夫人主动,我是完全愿意配合的。”
某人的故意,让那虚弱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变了味道,听着暧昧勾人。
呼吸的热气喷洒在皮肤上,那种微痒让沈归舟脸上笑容凝固住。
她内心嗤笑,这是要跟她比脸皮厚。
“真的?”
她快速做出回应,还放在他身上的手隔着衣物继续缓缓向下。
“嗯。”
陈穆愉以鼻音作答,任由她胡作非为。
周围暧昧的气氛里慢慢多了较劲。
眼看沈归舟的手越过那有腹肌的小腹,继续向下,她的视线也追了过去,先一步到了禁区。
她这一看,陈穆愉喉结又动了一下。
沈归舟盯着那里,移动的手也不曾停下。
即使隔着衣物,陈穆愉也觉得皮肤上好像起了火。
“呀,真的有反应了。”
就在陈穆愉以为她那只手也会到那里时,她的声音突然响起,作乱的手停在了视线上方两寸处。
朦胧的暧昧,往往更能刺激感官。
陈穆愉顺着她的手往下看去,呼吸越来越重。
沈归舟视线在那里停留了一会,抬头看他,笑容妩媚,道:“晚上早点睡。”
话未落音,骤然将手收了回来,人也在同一时间站直了,正经道:“既然没事了,那就回你自己府上去。”
变脸之快,堪比风速。
陈穆愉心潮起伏,有种被吊起来的感觉。
他深吸了一口气,隐去内心的失落感,不满道:“你这愧疚未免也走得太快。”
沈归舟神色已经恢复正常,“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愧疚了?”
她既然做了,就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陈穆愉猛然出手搂住她的腰。
沈归舟下意识就要去折他的手,手刚要动,陈穆就皱了一下眉,像是牵动了伤口。
沈归舟的手就没动了。
陈穆愉趁机将她拉近了些,抬头看向她,“那昨日为何不来看我?”
他这个问题听的沈归舟有点懵,一时有些理解不了。
难道这伤影响到脑子了?
她从他眼神里挣扎出来,诚心道:“你这个伤看来的确比较严重。”
陈穆愉对答如流,“嗯,张实甫和明惟都说,我这个伤需要静养,切忌乱走乱动。”
沈归舟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没有掉坑里,“这话是他们今日早上跟你说的?”
陈穆愉眼里多了一丝委屈,“昨晚出来的原因我不是说了。”
沈归舟怔了一下。
他又道:“我知道你愧疚,不敢来见我。”
沈归舟反驳,“我。”
陈穆愉截断她,“既然你不来,那就只能我去找你了。”
房间里安静了那么一下。
“我觉得这样的话,你对我的愧疚就应该能持续的更长一些。”
听话的人还没来得及生出什么情绪,陈穆愉紧接着响起的后半句,就让所有的可能消失的没了踪迹。
陈穆愉低头眨了一下眼,再抬头看她,眼里多了一份小心,“你都说我伤得重了,还忍心将我赶走?”
沈归舟:“……”
她收回刚才猜他脑子有问题的想法。
她扯动脸皮,皮笑肉不笑,“你就是这样赢了你父皇的?”
陈穆愉被她看穿也不尴尬,露出浅笑,还认真回答了她的问题,“我父皇这人疑心重得很,在他那里,也没有重情这一说。”
沈归舟掰开他的手,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
陈穆愉见她没走也没管她了,调整了一下坐姿,看着她继续道:“仁义礼智信,我父皇是一样都不靠。再好的一件事,他总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好事中坏的一面。”
沈归舟被他这个吐槽震惊住,也是深感佩服。
能这样评价帝王的,她也是第一次见,他这是真不把她当外人。
两个人的气场也因为这个‘第三者’,莫名地变得和谐起来。
“不过。”陈穆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停了一会才继续,“他也认为,作为一国之君,要有胸怀天下的气魄,能容忍异己之言。不拘泥于繁文褥节,不悖乎人道。不管是对待曾经的敌人,还是天下黎民,都需以宽厚仁爱之心待之。”
沈归舟琢磨了一下,替他总结,“每一位君主都希望被人认为宽厚仁人”。
说白一点就是虚伪。
陈穆愉心里嗤笑,不置可否。
他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北疆诸事,他对我有很多不满,却又抓不到我的把柄。这种特殊时期,没有确证的情况下,以他对自己名声的在乎,是不会做什么的。可他若不做点什么,想的就会越多,到最后,一定要找个理由做点什么,才能睡得着。”
沈归舟明白了,“于是,你帮他把这个理由给找到了?”
“也不算。”陈穆愉摇头,想了想,道:“主要是他想做个好父亲。”
沈归舟听出兴趣来了,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你主动变成了逆子?”
他们两个人一点也没有在说帝王的自觉,就像在聊邻居的趣事,都是越说越顺口。
陈穆愉笑看着她,看了一会,轻轻颔首,对她的猜想表示了肯定。
“作为一代仁君,自是不能坑害功臣,给史官留下把柄。可作为父亲长辈,他应当管教离经叛道的儿子。”
世人总是奢望自己没有的东西和品质,在这方面,帝王往往执念更重。
既然他想敲打他,那他这做儿子的就应该替他排忧解难,省的他再绞尽脑汁去想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至于是什么罪名,其实并不重要。
因为在他父皇那里,北疆的事情当然不会那样过去,等他找到证据,哪怕那证据是假的,他也会立即行动的。
那一刻,他只要让这个脱离掌控的儿子领会到自己的威严即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归舟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其他的意思。
“你跟他说了什么?”
陈穆愉凑近她,“想知道?”